皇位之争——燕熙之死 2(1/2)
她难受的快窒息,愤怒的涨红脸孔:“不可能!他会信守承诺的。他不会死!”
深深的急喘了一口气,她忽然想到什么,转而扑上去将人抓住,就像抓的是一根救命稻草般不肯放:悌
“带我过去。你能进天牢。就能带我进去看看。”悌
龙奕点头,看着这个情绪异样激动的少女,大手轻轻拍拍她不由自主在发颤的双肩:
“好。我带你过去。但你得先冷静一下,我守在这里,就是在等你醒来,就是想带你过去。可是,你不可以激动,好不好?你一激动,肚子里的宝宝会难受。琬儿,你是要做娘亲的人了,你要好好的替娃娃设想一下。你要记明白了,它是九无擎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要是有一个三长两短,你对得起九无擎吗?所以,为了娃娃,你必须好好静下心来。该面对的事,你必须面对。死者长已矣,生者当努力。九无擎不会想看到你这么伤心的。”谀
“好,我不激动!保证不激动。燕熙哥哥不可能出事。我当然不必激动!”
她依旧不信他会自杀,依旧相信还有奇迹,依旧在睁眼说瞎话。
龙奕摇头,心疼之情,怜惜之情,止不住的泛滥开。
平常时候,她是闪闪耀眼的,是强势的,是机智狡猾的,原来她也有娇弱的时候。原来这个时候的她,是那么的令人心生怜爱,那故作坚强的模样,叫他恨不得掏出整颗心来搏她欢颜。谀
九无擎,你虽然走了,但你会永远留在她心里。这辈子,谁也不可以替代你的位置。
还有,你和她的孩子,必将成为她生命里唯一的孩子。
他有一种直觉,不论将来她会不会再嫁,她都不会再与其他男人生养。
她会给她肚里的孩子唯一的疼爱。
**
天牢里的一切都没有动过。
只是尸身已经僵硬,鲜血已经凝结。
牢里由重兵把守,虽说皇上下令厚葬,本该收殓入棺,但龙奕昨夜发出质疑:
“灵珠遗失,与九无擎生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一死,所以头绪皆断了。谁知道他是自杀的,还是你们这帮人有意将他弄死了?死因到底怎样,必须由我们的人进去验看。”
拓跋弘准了。
于是龙奕便带上杵作,带上随从去了天牢。
一起进去的,除了东罗,还有燕先生。
验证的结果,令他们一个个心痛,从各种死前的表现来看,的确是自杀。
东罗进去是经过乔装改扮的,身份是杵作,他是九无擎的心腹,多年的跟随,他对九无擎已熟悉到骨子里。
一番细细的检查,他虎目含泪的对龙奕说:
“是我家公子无疑。”
那一刻,龙奕看到燕先生步履踉跄着、拨开东罗,踏着满地淋淋黑血,单膝跌坐到了破席上……
**
金凌踏进天牢的那一刻,就被那一片黑血刺痛了双眼!
要流多少血,才能形成这样一个巨大的血印子。
他是怎么死的?
是一瞬间毙命,还是慢慢等着血流尽才归了天?
她不敢深想,驻足在原地,不愿进去了。
好怕。
太怕。
里面的人,真是他吗?
一层雪白的白布蒙在尸首身上,勾勒出一具显得削瘦的身形,黑红色不经意的就在雪白尸布上染上了几朵诡异的血,黑中带红,红的黑沉。
“进去吧!”
身边,龙奕适时扶住她,她快撑不下去。
“会不会弄错了?这里,这么脏。他喜欢干净的,从小,白衣翩翩,不愿沾得半分脏……”
竟想逃。
逃的远远的。
这样,她可以告诉自己,他还活着。
只是他又淘气了,又生气了,故意藏起来,让她着急,让她怎么找也找不到。
龙奕残忍的眼神,笼罩着她。
“进去吧!这一次,你不进去,下一次,我不会带你再来。”
要痛要苦,就痛痛快快一次性渲泄。
他希望她早日走出这份阴影,重新做回那个笑靥如的俏皮女孩。
他期望她可以坚强,用她天生的乐观,重拾昔年的自信。
她咬唇,推开他,双腿发虚的走上去。
在燕熙面前,她不要与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他会不高兴,他会吃醋——对呵,他吃过龙奕的醋。因为他们走的太近。
地上很黏,绣鞋不可避免的染上了那一片腥红,浓烈的血腥味令她一阵阵作呕,她极小心的避免踩到血迹——那是他的血,她怕这血是有生命的,会疼。
短短一段距离,她就像走了一辈子,那么漫长,那么煎熬。
终于靠近。
她脱虚一般的倚坐到破席上,手发颤的举出,犹豫了半天,才无力的扯起那块白布,一寸寸露出他的身子。
没有惊喜。
只有更深的沉痛。
她看到的是那张丑陋的脸孔,烧伤的伤痕纵横交错,深深如刀刻,喉间口子,布满黑血,尚有瓷质碎片残余在上面,张着大大的口子,所有的生命气息都已消息殆尽。身上的雪白单衣,布满一个个深浅不一的污渍,有血迹,有药迹,有饭菜的汤迹——淡淡的属于薄荷的味道消失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腥味、汗味,房间内,更飘浮着屎尿的臭味。
这是怎样一个污浊恶劣的环境,他得忍受怎样的屈辱,才能在这种煎熬中活下来;又是怎样绝望痛苦的心境,逼着他走到了这一条不归路。
终于,忍隐一路的眼泪,唰的一下飙流了下来。
喉咙口就像有人用火在烧,用刀子割,痛的撕心裂肺,痛的肝肠寸断。
终于,颤抖的手指拂上了那凹凸不平、苍白如雪的脸,冰冷的手感在告诉她:他已经死了。
不会再对着她笑,不会再与她细细说情话,不会再深情的凝睇她,更不会温柔眷眷的吻她。
眉,不再飞扬;眸,不再闪亮;唇,不再弯起笑;脸孔上,不会浮现宠溺的模样……
眼泪,吧嗒吧嗒落到他脸上——
热滚滚的眼泪,你能感觉到吗?
碎淋淋的神情,你能忍受看到吗?
终于,她颤抖的手指握住了那显得削瘦的手掌,僵硬的手感在提醒她,他已经死了。
不会再在她跌倒的时候,扶起她;不会再在生病的时候,照看她;不会再笨拙的抹掉她或伤心、或愤怒时落下的眼泪;不会再默默的守护她;现不会将她深深的拥抱。
她将他的手执起,放到唇边,轻轻的吻,不嫌脏,只有一抹淡淡的酒香——
他是喝了足足一坛子酒,才上路的,是想借酒壮胆吗?
还是心有不舍,割舍不下,才决定用酒来麻木自己?
熙哥哥,你怎么可以抛下我?
你不守信用。
怎么能不给我任何机会挽留你?
怎么可以?
一刹那间,泪如雨下。
十三年的执着,十三年的梦想,十三年刻骨铭心的念想,十三年为了你,付出的巨大代价,都化为了乌有。
牢门外,又传来一阵急沓而来的脚步。
金凌没有回头看,只是紧紧的将人抱住,嚎啕大哭。
“你们怎么来了?谁准你们过来的?”
沉默不语的龙奕,转头往外看,脸孔忽然一变,冷冷的呵斥了一声。
铁栏外,来了两个女子,皆是素衣,皆为貌为如的少女,身上,着着未亡人的衣装,额头之上,是一片血淋淋,似乎刚刚磕破了头,尚有血水在往下淌。
来的是谁,是宫慈和岑乐。
她们不说话,悲痛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被金凌抱住的男子,跌跌撞撞的走上前,看着她们曾经的男人,无声无息沉睡的模样。
宫慈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丑陋的模样:多年前,她就见过。她从来就不介意他的模样会生的如何,她只在意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可,这十几年,终是她一厢情愿了一场。如今,他死了,她的梦也该醒了。
可为什么她记得还是年少的他,英姿飒飒的站在面前,说:
“宝刀赐英雄,古琴赠佳人,还请小姐笑纳!”
他的无情,她一直努力的在淡忘——
为什么要这么傻呵!
岑乐呆呆看着那狰狞的脸庞,整颗心,彻底破碎。一纸休书,断送了她的向往。原来她渺小的动不了他半分心肠。
眼泪簌簌而下。
“原来宋先生带她们进来的!”
她们身后,跟了一个人进来,可不正是那个一身锦袍的宋黎。
龙奕冷淡一笑。
宋黎的步子,四平八稳,他无视牢内悲凄的气氛,笑开眼:
“是这两个痴情女子感动了皇上。在宫门口跪到现在跪了大半夜了,老夫看着两个如似玉的姑娘如此可怜,便禀明了皇上,送她们来看九无擎最后一面。毕竟夫妻了一场,你说是不是?”
龙奕听着想吐,听着好像说的是人话,实则呢,居心恶毒之极,这人,就是不想让活着的人好过。
“宋先生居然能有如此仁义心肠,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他讥讽。
“老夫一向以仁待人。但凡待老夫好的人,老夫一定深记,但凡亏待老夫人的人,老夫一定血偿。但凡可怜之人,老夫必以怜人之心相待。这是老夫的做人原则。对了,龙少主怎么会在这里?咦,这不是少主刚纳的新宠么,怎么抱着九无擎不放?龙少主才纳新人,就戴了绿帽子,啧啧啧,少主居然能怀这么大的肚量,这才是令人叹为观止的!”
无耻的人啊,吐出来的话也真是够无耻的。
龙奕沉下脸。
“宋黎,缺德事要是做多了,那是得遭报应的。”
宋黎哈哈一笑,捋着短须,几步走过来,凑过头去在龙奕耳边送去一句:
“对!缺德事做多,就得接受报应。当年那对狗男少种下的恶果,如今一一得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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