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海遥,你还能不能对我再狠一点?(1/2)
陆世钧的声音凉凉响起,透着慑人的冷硬,程雅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她脑子里冒出来一个词:今非昔比。
是啊,今非昔比,她现在要看陆世钧的脸色,而不是当年,她是骄傲的公主,他是卑下的奴隶。
是将尊严扔掉,弯下膝盖,保住她今后的荣华富贵,还是,挺直了脊梁骄傲的走出门去?懒
尊严有什么用?佟海遥要自尊,她得到的是什么?
程雅茹咬唇一笑,噗通一声跪下。
陆世钧一惊,旋即却仍是一步一步走出了灵堂。
他上车,司机见他一个人出来,有些胆怯轻问:“少爷,等不等程小姐?”
陆世钧想起方才程雅茹跪下的样子,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等。”
程雅茹没料到陆世钧还会等她,原本倔强隐忍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淌了下来,她想说什么,但陆世钧一惊靠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夏末的暖阳从茶色的玻璃窗里照进来,鎏金一般的光彩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他的表情淡淡的,却透着疏离。
程雅茹的手指握紧又松开,无形之中,事情早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在陆世钧面前,竟也不得不小心翼翼起来。
车子缓缓停下,陆世钧默不作声下车,陆管家已经等在外面。虫
程雅茹感觉陆管家的目光从她脸上不露痕迹的滑过,她的心不由得一缩,却听得陆管家已然开口。
“少爷,都打听清楚了,佟先生是因为房子的事情才会出去赌。”陆管家说到这里,声音一滞,压低了两分:“……程小姐带人把佟先生赶了出去,佟小姐不得已只能把全部积蓄拿出来买房子……佟先生许是心里难过,不想拖累佟小姐……”
陆世钧倏然转过身来,紧紧盯住程雅茹。
程雅茹惊的一下后退了一步,在她的印象中,陆世钧就像是春日的湖水,总是平静温和,哪怕当初她弃他而去的时候,他也从未曾有过这样可怖的神情。
碎金子一样的阳光从树叶之间摇曳下来,点点斑斑的落在他脸上肩头,他的面容却是模糊的。
镜片后那一双总是温润的眸子却变成了淬着毒的冷箭,他站在阳光下看着她,却让她全身都在发寒。
“程雅茹,房子是我给佟家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他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却明显夹杂着狂狷的怒气,程雅茹还来不及开口辩驳,脸上已经挨了重重一下。
她捂住脸,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陆世钧,他的眼睛里只有怒火,毫无愧疚。
“你打我?陆世钧……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你打我?”她强忍着眼泪,可眼泪仍是肆意的往下落,沾染在唇瓣之间,一片的苦涩。
“一条人命在你眼中也是小事?”陆世钧气怒到了极致,反而轻笑出声,他的唇角挑起来一点,透出讥讽:“我已经和她离婚,划清了界限,我也做好了娶你的准备,你何必这样赶尽杀绝?”
“我赶尽杀绝?她害死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她有今天都是报应!她爸爸跳楼自杀正好给我儿子抵命!”
程雅茹的神情有些癫狂:“为了能和你在一起,为了让你妈妈不再讨厌我,我想尽了办法要给你生孩子,你知不知道每天去打排卵针有多痛苦?陆世钧我遭了这么多的罪,到头来你却为了她打我?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在国外一个人带着心怡整整三年,我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眼泪?我以为你总能成为我的依靠,我以为这世上也就只有你会对我好,可是现在看来,我错了……”
她一把抹掉眼泪:“陆世钧,我不该回来,我也不该为你生下心怡……”
她说到这里,惨然一笑:“你若是觉得对不起她,心里愧疚她,大可去照顾她陪着她……”
“妈妈,爸爸,你们在吵什么?”心怡柔软的小手忽然轻轻拉了拉陆世钧的衣袖,他一低头,看到小小的女儿有些恐慌的脸,心口蓦地一软,已经蹲下来轻轻搂住了她:“心怡别怕,没事的,爸爸妈妈闹着玩呢。”
“爸爸不要和妈妈吵,妈妈很疼,每天都哭……”心怡的性子乖巧可人,总是安安静静的,陆家上上下下都疼她,陆世钧更是视若掌中宝,听得她这样说话,陆世钧不由得抱紧她:“爸爸不和妈妈吵,心怡放心吧……”
程雅茹脸颊红肿,紧咬着嘴唇站在那里,眼泪默默直往下淌。
陆世钧抱了心怡起身,走过她身边时轻轻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
她感觉一口气堵在心口,他却已经转身走远,程雅茹望着那人决绝的背影,银牙紧咬,掌心硬是被指甲划破,钻心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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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殡那天正是立秋,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墓园在郊外,小径微有些泥泞,海遥和孙阿姨皆是一身浓重黑衣,她没有打伞,跟在蹒跚被人搀扶的孙阿姨身后,一步步走的缓慢。
墓地是陆世钧买的,她手里连给爸爸买墓地的钱都没有,而她也不能看着爸爸的骨灰难以入土。
孙阿姨病未痊愈,爸爸下葬后她就支撑不住离开,海遥送走了众人,一个人跪在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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