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寒光（2/2）

“果果？”我试探着叫，他却没有回答。

眼睛里的金球和灰球就像是太极的两极，始终在彼此周围旋转，但从来碰不到一起。这种感觉很怪异，我不停的揉眼睛。吃晚饭的时候，小汪也注意到了，问我眼睛怎么了？

我心不在焉的应了几声，心里想的都是半夜的事情。吃完饭后小汪坐在沙发上拿ipad看《琅琊榜》，两眼聚精会神，我寻思了一阵，坐在她身边问她，晚上和朋友约好打通宵麻将，问她同意不？

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我还以为她生气了，结果她冲到门边，把自己钱包里的现金，大概一千多块钱都给了我，说打麻将赢了最好，输了不能欠人家的。

我直勾勾的望着他，心里感动极了。之前我们内科有个哥们，输得只剩内裤了，结果媳妇不让进屋，在外面冻了半宿。我知道小汪肯定不会像那个悍妇一样对我，但是她这么支持我，我忽然有点后悔骗她了。

“老公，拿着。”她把钱塞给我，又跳回到沙发上，继续看她的剧，头也不抬说道，“你带钥匙吧，最好早点回来，熬通宵熬的是命，太辛苦了。不过明天是周末，你也可以多睡会懒觉补回来。”

她根本不问我和谁打牌，对我百分之一百二的放心，而且还慷慨的资金援助。这样的老婆，到哪里去找！我趁她不注意，又把钱塞回到她包里。下定决心不管今晚发生什么事，我都要活着回来。

今晚有些邪门，我站在寒风中等了半天，才等到一辆的士，但人家又不想去市郊，说回来的时候空跑费油。我好说歹说，另外多加了十块钱小费，才打动那哥们。

我时间掐得不错，赶到之前被果果称作什么什么镜的地方时，距离十二点还有五分钟。望着那棵枯树，我心跳加速，躲到了另外一棵树后。

我抬起手腕，看着表上的指针，时间很快过去，到了十二点，月亮忽然没入云层深处。本来这里就暗，这样一来，更是没半点光芒。

我闭上眼睛，默数了十个数，再睁开眼睛，有点适应了暗淡的光线，但是不远处那棵树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又等了十多分钟，一切都没有异常。我有些纳闷的伸了伸腿脚，正想来回走动一下，那棵树忽然发出破布被撕裂般的声响，紧接着，整棵树从中间像是被一把锐利的斧头劈过一样，分别向左右倒下，树木当中浮现出一团黑影。

那团黑影由雾蒙蒙的状态，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紧接着，黑影里伸出了腿、胳膊，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太太，佝偻着背，拄着拐杖，颤巍巍出现。

如果不是果果事先提醒，我实在想不到这个小老太太会和神秘的蛊术联系到一起。她用拐杖点地，向前走了两步，站在那什么什么镜面前，伸长脖子向里面望去，我知道她是在透过那东西窥视郑友坤家里的场景。

我之前选的位置并不好，看不见那镜中发生的一切，但是老太太望着镜中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沉，脸色比夜色还要黑，嘴里喃喃咒骂着什么，忽然间，她转头向我的方向望来，我一惊，连忙躲在树后，心里祈祷没有被她发现。过了一阵，我小心翼翼探出头，发现她又望向镜中，于是舒了一口气，庆幸她果然年纪大了，眼神不算好。

就在此时，我的脖子后面刮来一阵冷风，我并没在意，可是两个膝盖的后方突然同时传来一阵痛，我不由自主的向前跪倒，这个动作救了我的命。

和我之前站立的高度，脖子平行的位置，一道匕首的寒光闪过。我旁边的那棵树顿时被划断了一半，同时被划断的，还有我的几根发丝。

我霍然回头，发现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鬼魅般的出现在我身后，手里的拐杖末端发出寒光。她本以为自己一击即中，但我却鬼使神差的躲开了。

我心下骇然，连忙手脚并用，拉开和她的距离。同时我还不忘抽空向镜前看了一眼，发现原本她站在那里的身形，已经化成了一团黑雾，消散在风中。

果果没有和我开玩笑，这老太太果然不好惹，她早就发现了我的踪迹，却装作没看见来麻痹我，然后躲到我身侧，发动了致命一击。

我不知道该感谢哪一尊菩萨救了我，也没这心思。双手在地上一划拉，摸到根半米长的树枝，我紧紧抓住树枝，当作武器对着她，手心里满是冷汗。

老太太死死盯着我，目光如同秃鹰，阴险冷厉，她忽然咧开没牙的嘴巴笑了，“桀桀桀，原来是你小子，我正想杀了那个婊子之后，再去解决你，没想到你居然亲自送上门来。”

在她说话的同时，黑色的潮水从她脚下蔓延开来，在草地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月光忽然钻出云层，清冷皎洁的月光下，我看得清楚，那根本不是潮水，而是大量的、奇形怪状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