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竞折腰（2/2）

那信使接过酒囊，道了声谢，立即翻身上马，打马离去。</p>

方祖贤看着他远去，也转马回身，引着一众将校转回林中营帐。</p>

一入营帐，方祖贤一把扯去身上的披篷，推开军图，用碳木在军图上点点画画。</p>

众人凑近看时，却见图上的三个地方被方祖贤用碳木连成了一个三角之形。</p>

抬起头来，见众人围近，方祖贤用碳木敲点着军图，道：“这是景泰城，这是我营，这是白夏主力大本营，三者相距不到百里，并互成三角之势。”</p>

再重重一点白夏主力大本营处，道：“如今白夏主力分兵为二，一部驰攻景泰，一部正疾奔我营而来。”</p>

说着，顿了一顿，才将李秋急报说了出来，道：“据李都头探马急报，眼下正有近万白夏军马径直朝我营杀奔而来。”</p>

方祖贤话才落音，营帐内诸人皆“咝咝”地倒吸着冷气。谁都清楚，近万人马对于已方的千余人马来说，无异于下山猛虎之于尚未脱奶的弱小羊羔。</p>

方祖贤明白众人此时的心思，以碳木击打着军图，道：“诸位的心思我都明白，除伍四舍伍将军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般兵力悬殊的大战。”</p>

“然而，当此之情，正是大丈夫会当击水之时。”方祖贤蓦然起身，掀帐而出，步于林中最高的坡丘处。他实在太需要借营帐外的风雪来让自己冷静一些了。</p>

众人起身相随，分随坡丘四周，只见他探手于空中，四下相指，高声吟唱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p>

众人边听其漫声吟唱，边随其手指观望，甚觉很是应景，纷纷抚掌相赞。</p>

方祖贤继续吟唱道：“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p>

众人听罢，皆是大惊，林远与道水两人更是不顾上下尊卑，齐齐扑向方祖贤，齐掩方祖贤之口。</p>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这也算得上是应景之语，但后头一句“欲与天公试比高”却是万万不能的，至少，是万万不能说出口来的！</p>

道水见他欲要推开自己的手，忙附耳低声说道：“你这话若是传入……”说着，眉眼往天上抬了抬，道：“会杀头的！”</p>

方祖贤这才猛然省起，在这个世界里，大梁天子便是天公，而他却大唱“欲与天公试比高”，这不是作死么？</p>

感激地朝道水与林远点了点头，推开两人的手，道：“这是我生平最敬的一位伟人的诗词，见得此景而情不自禁，诸位莫怪。”</p>

四周的众人大都各有所思地点头附和，唯有伍德略一沉吟后，上前几步，朝方祖贤笑道：“将军适才所吟唱的这诗词当真妙绝，可还有下阙？”</p>

方祖贤点了点头，旁侧的道水却是不由皱起了眉头，他很清楚，伍德这么说定是存了另样的心思，想从中再试探出方祖贤的某些不臣之心。</p>

想出言提醒方祖贤，却见丘坡四周除了营中诸都头队将外，有许多士卒也纷纷围了过来，也不好再行开口出言，只得朝着方祖贤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权作提醒。</p>

方祖贤却仿若未闻，清嗓高声吟唱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p>

一言方毕，四下里的将士纷纷击掌赞好。</p>

击掌最具声势的自然非道水莫属，只听他趁势往方祖贤身前躬身一礼，再而单膝跪立雪地，放开嗓门，高声说道：“我等愿追随将军为我大梁如此多娇的江山，竞折腰！”</p>

道水素来老谋多智，又岂会看不出此时正是为方祖贤造势聚涨士气的最佳时机？</p>

道水这一跪一呼，身侧的林远、赫连虎、沙无用等一众都头队将，也纷纷膝雪高呼。</p>

都头队将都单膝高呼了，其部众又岂会直挺着身子？也纷纷单落于雪地，高声大呼。</p>

铁血营的将卒都这般了，伍四舍眼下所辖的那些步卒亦在伍四舍的带领下纷纷膝雪相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