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打人（上）（2/2）

正心想着，那伍姓的明威将军也自冷笑道：“方祖贤，你擅扰府政，欲劫凶犯，已然是泼天大罪了，莫非还不知悔改？”</p>

再一提嗓音，喝道：“方祖贤，你若此时撒手并向知府伍大人告罪，我或还可以对你从轻惩处。可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休怪我铁面无情！”</p>

说完，手一挥，府衙外又奔进十余甲卒，与之前这位伍将带进府衙的亲卫们并拢，合而相围方祖贤等人。</p>

登时，府衙中的气氛骤然一紧，抽刀拔剑之声不绝于耳。</p>

李敢见一下子又奔进这许多精勇的甲卒，也顾不得身上的刑伤，忙忙俯身将地上的一根棍杖拾在手中，戒神以待。</p>

方祖贤对于这些却仿若未闻，他早就猜出对方的伎俩绝不止于此。当下，冷眼看着知府伍忠与那衣铺掌柜，道：“知府大人，你可敢传证人上堂对质？”</p>

伍忠登时一怔，他怎么也没料到方祖贤居然在此等情势下仍然敢如此相问。</p>

侧头看向那衣铺掌柜，问道：“你可有证人证明那贼子的所为？”</p>

那衣铺掌柜见事情闹到这般地步，也正暗自叫苦，此时一听知府问有无证人，心中更是有些慌了，但嘴上却说道：“有，有，有。”</p>

“好，那你便去将那些人传来府衙吧。”知府直接让那衣铺掌柜去传证人。</p>

方祖贤听了，哪肯相依：“知府大人，传唤取证应该衙差们的事吧？若让他去传唤取证，恐怕于理于律不合吧？”</p>

那衣铺掌柜听了，心中不由更急，连忙说道：“那些证人的住处，只有我知晓，别人若是去了，恐怕一时半会寻不到……”</p>

衣铺掌柜打的什么算盘，方祖贤岂能不明白：“你将那些证人的姓名与住址记于纸笺之上。”</p>

方祖贤转身朝着围观的人群抱拳道：“到时再劳烦诸位替而传唤，如此才是最为公正，诸位以为如何？”</p>

也许是知府伍忠不甚得人心，或是众人素知那衣铺掌柜的底细，听得方祖贤说要请众人代为传唤取证，站立在前排的人倒是不敢说什么，后头的人群中却是暴出阵阵雷鸣般的叫好之声。</p>

那明威伍将军闻听之下，脸上微微变色。到了他这种层级的人物，自然明白民心民意是何等的重要。</p>

知府伍忠更是眉头深皱，狠狠瞪了那衣铺掌柜一眼后，踱前一步，怒斥道：“衙堂之上，谁敢哄闹！来呀，将这些无良之民统统赶出去！”</p>

方祖贤见知府欲要赶观堂的众人出去，不由高声冷笑道：“知府大人，莫非你想关上门来行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故而要将我固原百姓赶出去？”</p>

知府一噎，不再言语。伍将军却道：“方祖贤，这可是府衙的事情，你这般言行就不怕授人以擅越之罪？”</p>

方祖贤眉心的竖皱登时更深，心知这位伍家的伍将军是要将这件事插手到最后了。</p>

心念电转，将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及这件事情将带来的表面与深层后果细细考虑一番后，伸手分开护在身前的两名亲卫，向前迈出两步，故作犹豫了一番后，朝知府伍忠行礼道：“伍大人，不知能否让我问那苦主几句话么？”</p>

方祖贤一言才出，衙院中的众人皆是一愣。方祖贤之前的态度极其强硬，可眼下却又突然称知府伍忠为伍大人，言语之中似乎很有屈服的意思。</p>

杨前等人也都望向方祖贤，眼中尽是疑问。而那位伍家的明威将军，先是略略一愣，继而，再看向方祖贤时，眼中带着很明显的不屑之色。</p>

不止是他，围观的众固原百姓，以及府中衙役及伍将军的随从甲士，也都是用那鄙夷的眼光望着他。</p>

那衣铺掌柜嘴角微微牵起一丝鄙夷的笑意，收回目光，转望知府伍忠。</p>

知府伍忠感受到衣铺掌柜的目光后，脸上的鄙夷顿时一收，浮肿的眼睑下的那双光彩黯淡的眼睛里泛起警惕。可两眼再一眨，眼中的警惕瞬间消失，之前的鄙夷再次浮现，鄙夷中更带有一种十分的不屑。</p>

伍忠看着方祖贤，微微沉首。</p>

衣铺掌柜见知府伍忠都点了点，料想应无大碍，理了理厚实的衣袍，再使劲紧裹了下被吹得有些发凉的脖子，大步向方祖贤行去。</p>

方祖贤待他在面前三尺远近处立定，开门见山地问道：“能否再问一句，你衣铺里今日的确无人进入后堂试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