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钓刀（2/2）

牌符青玉所制，三指宽，三寸长，正是当初在小堡时，方祖贤途遇的那位自称通叟的青袍道人所赠。</p>

其实，无铁领他进这密室的时候，他也明白了无铁是不欲通叟之事外传，害怕隔墙有耳。</p>

无铁接牌符入手的那一刹那，身子猛地一阵剧颤，手中的白玉锉刀掉落地上，喉间气喘加重，良久方才缓缓平息。俄而，两手轻轻细抚青玉牌符，问道：“你见过他？他还活着？”声音中带着无限的牵挂。</p>

方祖贤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这牌符是他亲手赠交给我的……”</p>

话还没话完，无铁一手拈着青玉牌符，一手紧紧抓住方祖贤的左臂，如同久溺水中的人在沉入水下时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一般，急声道：“他在哪，他在哪？”</p>

方祖贤轻轻地摇了摇头，无铁豁然起身，脸色大变，神情一滞，两眼圆睁，口中喃喃说道：“他真的去了？”</p>

方祖贤这才明白他会错了意，笑道：“我是说他赠我这些物事后便走了，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p>

无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两手持着青玉牌符，抱于胸前，嘿嘿道：“这就好，这就好……对了，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p>

方祖贤听他这么一说，眼珠一转，心道：看他这言语神情，似乎跟那位通叟关系非浅，我何不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敲他一笔？</p>

心中计定，笑着对无铁说道：“我遇着他时，他说我人很不错，于是他跟我讲了一个剑的故事。”</p>

无铁闻方一愣，转而大笑着落坐方祖贤身旁，笑骂道：“这老不死的，总是喜欢跟别人讲那些个剑的故事。嗯，这是他的脾性，你接着说。”</p>

方祖贤心中一喜，知道抛出来的第一个饵落效了，接着说道：“他说在沙州有位铸兵大师，让我前来探探。”</p>

“他真这么说？他真的让你来探望我？”</p>

望着无铁面上的喜色，方祖贤心中暗笑：吃了我第二个饵了，接下来得让你吐出点什么来了。</p>

“这我还能骗你不成？”方祖贤佯作不喜的道：“他还说我手中的刀实在废铁一块，你见到以后会将你平生最得意的那把刀赠给我……”</p>

方祖贤故意拖长了话音，眼睛瞟向无铁，心中砰砰直跳，生怕被他看出了什么端倪来。</p>

“嗯，你手中的刀确实是一块废铁。”无铁说着，忽地眉着一扬：“什么？要我将平生最得意的那把刀赠给你？他真这么说过？”</p>

方祖贤一脸平静，其实他也不知道无铁平生最得意的是什么刀，只是顺着最得意的就是最珍贵的，最珍贵的就是最好的后世想法，诈一诈无铁而已。</p>

听得无铁这么一说，方祖贤心头狂喜，知道自己蒙诈住对方了，立即接口道：“他真这么说过，我当时也不相信，可他又说了，我与他是很难得很有缘的有缘人，只要我稍稍提一提，你一定不会犹豫的。”</p>

一说到犹豫，无铁还真的犹豫了起来，再次问道：“他真是这么说的？”</p>

方祖贤两腿回收，双膝微微往凳子外边略倾，以防无铁突然发怒，能及时跳开，淡淡地说道：“你若是不信，就当我没说过这话。”接着又强调了一句：“也当他没说过这话。”</p>

无铁两眼转投方祖贤面上，方祖贤面不改色的朝他颔了颔首以示心中坦荡。</p>

无铁收回了目光，心痛得咬牙应道：“好吧，我信了。”</p>

“那么，刀呢？”</p>

无铁极不痛快地大怒：“我说信了就是信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怕我不给你不成？”</p>

方祖贤心中暗喜，虽不知那刀是何模样，但看无铁这心痛的样子，那把刀应该要比拓跋策手中的那把刀好得多。见他答应了下来，方祖贤连忙起身打拱作揖，以表达心中的狂喜与歉意，毕竟那把不曾见过的刀是他诳骗得来的。</p>

可方祖贤这一连串动作落入无铁眼里，更是让他心头滴血，冷冷哼一声，道：“你别高兴得太早，那把刀你支不支使得动还是两说。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要是不适合那把刀，我还是会收回来的。”</p>

方祖贤闻言心头不由一沉，心道：别不是关圣爷的那种重达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吧？</p>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刀？”</p>

方祖贤仔细地想了想，从最初的汉时环首刀开始，其后两千余年的历史中，能将刀使得出神入化，继而成为圣人为世人共仰的甚至供奉的，只有关二爷一个。</p>

所以，尽管汉时的一斤只相当于后世的半斤，但那种刀他自问还是不能马上马下挥洒自如的。</p>

看着无铁那得意的笑脸，方祖贤的心继续下沉，可仍自不甘地再问：“什么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