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梦里的梦（1/2）

第六十一章 梦里的梦

“何事？大哥只管说来。 （）”</p>

李奇似乎很是疲倦，两眼再次微闭：“与其恋子以求之生，不如弃子而取之信。老二呐，我们万万不能小看了任何人，哪怕她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要知晋王的女儿岂会是等闲之辈？以她的能力，再加上白影堂的力量，那个人早晚会被她挖出来的。”</p>

“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李玉神色一黯：“他是个回纥人，相信以昨夜之事加之其身，她应该不会起疑的。”</p>

李玉欲言还止，李奇虽没睁眼相看，却能洞其心事一般：“我说老二呐，你也一大把年纪了，莫非还真想娶那个梁都来的如似玉的小姑娘？放开些吧，你我都是有今日没明日的叛国贼，还是莫害了人家小姑娘的大好人生……”</p>

李玉应了声是：“我这就去将那回纥人之患拔除。”说罢，望了眼倚入座中倦倦欲睡的李奇，暗叹一声起身出屋而去。</p>

方祖贤一回房倒头便睡，看得合门推闩的林远摇头不已。</p>

昨夜连转数地，累得精疲力尽，唯一令人心慰的便是知道祖父尚在人间。单凭这一点，足以让他宽心安然入睡了。</p>

昏昏沉沉中，方祖贤仿佛看见了祖父，看见了父亲，隐约间似乎还看见了一道只比他大三四岁光景的女人身影急急奔了过来，拉着他的手往着光亮处狂奔。</p>

黑暗中，一个交跌，跌倒在地，那只紧紧拉着他的素手不松丝毫，极力将他扶起后再往外重重一推。</p>

那只温暖的手终于松开，仿佛柳絮一般往光亮处飘去的他，看着那推自己出去的那只手渐渐湮逝在黑暗中，不由痛声大呼，想极力看清黑暗中那张模糊的脸时，他却已飘出了那个黑暗之洞。</p>

洞外刺眼的光亮让他再也没能记住那张熟悉而模糊的面容。</p>

于是，在光明中，他眼前一黑，倒卧在地，心沉黑暗……</p>

在梦里，他又做了个梦，梦里的梦里，他又再次见到了那张让他熟悉到心痛却又无法看清的脸。梦里的梦里，他见到了她正用那只温暖的手掠过一绺柔顺的发丝至耳际，朝着他温柔一笑。</p>

温柔一笑，却笑得那么模糊。</p>

方祖贤想伸手抹去她面上的纱一般的云雾，然而，伸手相触的那一刹那，飘在眼前的那张笑脸触指即碎，化作云烟，随风而逝……</p>

“姐姐……”方祖贤朝着风逝的方向伸手，张嘴大呼，可听到的只有林谷间自己那孤独的回音。</p>

“醒醒，醒醒……”林远轻轻拍打着方祖贤在枕上不断来回晃摆的脸。</p>

方祖贤这才啊声醒转过来，睁眼一看，面前却是一张很清晰的络须脸，心中黯然一叹，两眼又缓缓闭上。</p>

“姐姐？”林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还有个姐姐？”</p>

方祖贤很无奈地睁眼看着林远：“在这个世上，我有五个姐姐。”</p>

“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在梦里大呼的那个姐姐是谁？”</p>

“那个是我亲姐姐，”方祖贤很认真地说道：“我唯一的亲姐姐。”</p>

“你以前不是说过，你父亲只得你一子么，哪来的亲姐姐？”</p>

方祖贤有气无力地看着眼前这位扰了自己好梦的络须脸：“她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如果我能再活千年的话，我，或许还能见到她。”</p>

方祖贤正暗自想着自己若能再活千年，是不是真的能够见到千年后的那张模糊的笑脸，林远却甚不知趣地问道：“千年才能相见？那这个地方真的是很远了，算算看啊，一日就算能行三百里，一月是九千里，一年是十万八千里，千年是……”林远十根指头拼在一起，感觉一百根指头都不够算清这个数，于是比了比两只手，无奈地放弃了计算，舔唇不信，问道：“世上有这么远的地方么……”</p>

方祖贤喟叹：“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地域，而是时间……”</p>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地方到底在何处？”</p>

“何处？”方祖贤一愣，旋即想起人岂能活过千年，不禁苦苦笑道：“那个地方，在梦里的梦里。”</p>

两人正一卧一坐在榻旁说着话，房门突然被人拍得砰砰直响，听那拍门的声音及节奏，听得出门外的那人似乎显得很兴奋很激动。</p>

方祖贤望了林远一眼，林远笑着起身开门，低声骂了句：“谁呀，才刚躺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