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今生宿缘 浮云翩跹（1/2）

第五十一章 今生宿缘 浮云翩跹

胡二两眼张得圆如卷须上的嘴，半晌，才缓过神来，颓然坐下：“你是怎么知道的？”</p>

“你既然能救得了一次，难道救不了二次？除非，她已然香消。 ”方祖贤伸手一挡张嘴欲言的胡二：“你不必跟我解说你们之间的事，我没兴趣。”</p>

屋中顿时一静，方祖贤指敲桌案，轻声吟唱道：“梦中朱颜，往昔缱绻，轮回之间，前尘湮灭……今生宿缘，浮云翩跹……”</p>

“今生宿缘，浮云翩跹。”胡二着了魔一般喃喃语道：“宿缘，浮云……好，好，好一个今生宿缘浮云翩跹。”</p>

胡二五指张开，伸手油灯前，指尖置于灯火之中。</p>

方祖贤与赫连虎都没有动，静静地看着他。</p>

“我素好胡琴，她怕我指肚受伤，灯下一夜，为我做了这五个指圈。如今宿缘成浮云，我也该是烧断指圈放开自己的时候了。”</p>

指圈一个接一个的被灯火烧断，掉落桌上，断口处尚自忽明忽暗地闪现着火亮红色。</p>

方祖贤看着桌上那指圈断口处的红色光亮，心头一暗，知道胡二已然下定决心烧断今生宿缘，去追寻那朵翩跹浮云再续来世缱绻。</p>

方祖贤原本无意掺和，只想趁着沙州水浑之时助道水完成使命后安然离开，甚至连顺儿深藏的那个秘密都懒得去理会了。可眼下一见都年近三十的胡二那凄凄惨惨戚戚地模样，心头不由一软，张嘴便说了句立时让自己苦悔不已的话：“你这有刀么？”</p>

沙州乃是敏感边境之地，因而对入城的人在兵器方面盘查极严，特别是回纥人和汉人。只要身佩刀枪，没收后器不说，甚至还会被抓起来盘问。</p>

道水曾来过沙州，对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很是清楚。故此，在入城前，一众人早将兵器相了个偏僻易寻的处所掩埋藏下。</p>

胡二虽然听出来方祖贤有意相助，却也只淡淡地说道：“密室里诸般兵器都有……”</p>

话未说完，只听屋外边一阵羽翅拍打之声传了进来，胡二忙起身而去。</p>

旋即，胡二左手抱了一只比鸽子略大的鹰一般的鸟儿走了进来，扬了扬右手中的一张卷曲的纸片，面露喜色，问向方祖贤：“你刚才所说的话可是当真？”</p>

“我说的什么话？”方祖贤被他眼下的模样唬得有些心虚。</p>

“如果你今夜肯助我一力的话，我胡二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来日，你便是教我死，我也绝无二话。”</p>

“那可是刺杀赫连塔山啊，”方祖贤舔了舔唇：“看来，你是算定了这个人情是还不了的，因为纵然我得手了，只怕也会被乱刀剁成痴呆。一个比痴还呆的死人会向你讨还什么大大的人情？”</p>

“你错了，平时可能会如此，但今夜绝对不会。”胡二很是欢喜地重重拍着胸膛打保票，生怕方祖贤临阵缩脖子一般。</p>

“这是为何？”方祖贤与赫连虎齐声问道。</p>

胡二很有意地装作很无意地瞟了眼赫连虎：“我刚刚收到消息，沙州这座山里头的两头虎终于要夜并了。”</p>

他知道赫连虎如今跟方祖贤可以说是同命，至少在这沙州城中谁都不会让对方失了性命。</p>

赫连虎与他妹妹的事他很清楚，所以只要方祖贤答应自己，那么，赫连虎绝不会坐视方祖贤只身前往。</p>

“你再细细说来。”方祖贤自然比胡二还热衷此事。只要城中一乱，道水那边的事就更是容易得手，只要道水一完成使命，那他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可以安心与林远刘秦等人一起与秦四通会合，然后再直奔大梁，狠命闯他娘的一番。</p>

他的来世早已成为了曾经，那么今生呢？对一个惶然无来世的人来说，是不是应该更加好好珍惜所谓的今生？</p>

胡二一展细小回纥文写的纸片，笑道：“可能是因为你们两个一搅和，眼下赫连塔山与李奇两头庞然猛虎正各自动作。一个想翻盘，一个要定盘并连带着想砸烂赫连家在沙州的盘子，你们说说看，这是否天赐良机？”</p>

“话是这么说，可若不知悉两虎的脾性与爪牙力量，只怕到时你只能街头路边随便拾几片肉拈几根骨头拼作我的模样了。”方祖贤自信不蠢，不可能因为一个大概的情报便提刀冲上去。</p>

当然，也许会再有什么天赐的良机，让他一刀削了赫连塔山，但后果便是随即被乱军乱刀剁成肉沫骨渣。</p>

方祖贤这么一说，再蠢的人也明白他是有意相助了，当下，胡二取笔墨回了一道消息，绑系于信鸟的腿上，放飞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