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权利顶端（2/2）

穷极无聊的时候，我曾经做过一个大胆而狂妄的假设，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能让人长生不死，那么生育问题会将世界上的人笼统划分成两个派系，其中一派主张停止生育，让现有的人类维持漫长的生命，另外一派则主张继续生育。</p>

但是继续繁殖人口将会引发两个问题。</p>

第一就是最基本的资源问题，前人不死，新人繁衍，自然资源将超过负荷，到时候就别提什么住房紧张交通拥堵的破事儿，能不能吃得上饭才是最重要的问题。</p>

而第二，则是年龄和能力的问题，长生不老的人活了几百岁，不管是在智慧、学识还是经验和技能方面，都要比新人类超出很多，这样一来，前后差距将成为断层，新人类注定会在能力层面上遭受某种程度的碾压，而旧人类呢，在精神方面，则要承受远超过新人类数倍的负荷。</p>

这种事情如果只是脑洞大开的随便想想，还觉得很有意思，但是如果真的发生，那结果差不多可以说是世界大乱。</p>

不过，既然是有能力着手研究这件事情的人，肯定在大局上想得比我更加长远，这种东西注定了不会走入平民阶级，在普通社会层面上造成混乱影响，不过切记《生化危机》带来的教训--纸包不住火，窗户纸早晚都要破，这一代不破下一代也要破，只要一旦研究出来，曝光，只是时间问题。</p>

我刚问完这个问题的时候，书房角落里的座钟响了两声，那声音在房间里回响，发出了回声，好像撞击在我心尖儿上一样，让我心里不由得哆嗦了一下。</p>

老爷子捏了捏鼻梁，使劲儿眨了一下眼睛。</p>

“明天你就会见到你该见的人，到时候什么问题都可以一次性问清楚。”</p>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你饥肠辘辘的时候，饭菜就摆在你面前，却要求你必须要等到时间才能开饭。</p>

我不是那种经常任性的人，但是现在却有点儿忍不住了，“明明是今天就能说的事儿，为什么非要等到明天？”</p>

“不能，是不需要原因的，”老爷子慢慢悠悠地收拾着他的烟袋锅，“这段时间，你可能在心里埋怨我，埋怨我有些事情瞒着你，但是有些事儿到底能不能告诉你，不是我来决定的。明天你要见的那些人会决定这件事情到底该不该让你知道。”</p>

老爷子的语气云淡风轻，但是我能从中体会到一些深深的无奈。</p>

我大概猜想到了明天要见的是什么人，应该就是所谓背后的掌权者，真正从始至终操控这件事情的人。</p>

其实我想过，当年老爷子差不多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在为这个“掌权者”服务，那么现在这个人的年纪至少比老爷子大十几岁，这都是往小里说的，我觉得现在操控这件事情的肯定不是当初的那个人，而是一个在本质上没有太大变化的权力端。</p>

如果是以前，我应该兴奋，或者激动，还有紧张，但是现在都没有，我只是有些抵触。</p>

一个连老爷子这种叱咤风云的人都要卑躬屈膝，那会是什么样的人？我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追求和抱负，上高中的时候从重点高中换到了普通高中，就是因为有个宁当鸡头不当凤尾的烂脾气，我不想因为追求什么东西给自己太大压力。</p>

老爷子收拾好了烟袋锅，我留他在我这儿住一晚上，被他拒绝了。</p>

他的身影在这样的午夜里渐渐散发出了一些老迈的气息，好像常年不打开的箱子里散发出的尘土味道。</p>

“就不能退出来吗？”</p>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的手已经握住门把手，那个动作停了下来，老爷子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的面容在烛光的映射下，光影流转，使得他的五官阴影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有些陌生。</p>

“如果你想藏住一个秘密，你会怎么做？”</p>

我摇头，我并不介意别人知道我的秘密，实际上，我从小到大就是一个没什么秘密的人，对这一点没什么特别的领悟。</p>

“那我教你，以后，如果你让一些人为你做一件事情，而当有人要离开的时候，你要记住，秘密会永远跟着这个人，这就意味着你的秘密将成为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倾巢而出的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和秘密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