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染邪病（2/2）

这鞋的鞋码比我大两号，穿着乱晃，我们在林子里转了足有一个小时，我饿得浑身发软，才走到一条小路上，软磨硬泡地拦下了一辆拖拉机，搭车跟着进了个县城。</p>

县城里正碰上赶集，卖什么的都有，唐克左瞧瞧右看看，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我跟在后面有点儿心虚，“我说，你要想‘那个’，打声招呼，我先跑。”</p>

见我比划了个拿东西的姿势，唐克不屑，“我是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儿的人吗？咱凭的是本事吃饭！”</p>

不等我揶揄他，唐克突然恢复一脸正色，将迎面走来的一个男人拦了下来。</p>

男人看样子四五十岁，面色晦沉无精打采，身上的衣服倒是干干净净的，穿得还不错，手里还夹着个金利来的公文包，在这县城里，怎么看都是土豪配置了。</p>

唐克突然出现，把男人吓了一跳，顿时有些不高兴道：“哎？干嘛呢？走路不看着点儿？”</p>

唐克不说话，眼睛直盯着男人上下打量，看了半晌，意味深长地直砸吧嘴，手指头上上下下指着男人，啧啧有声道：“哎呀，大哥，您这个……最近是不是常觉得后腰酸疼？抬腿使不上劲儿，脚底板还发凉？”</p>

男人一下不生气了，跟着唐克的话连连点头，看样子是被唐克都说到点子上了，“你是大夫？”</p>

唐克没直接回答，而是凑到了那人耳朵旁边低声道：“半夜总觉得下面那玩意儿疼吧？跟针扎的一样？”</p>

男人本来还将信将疑，听唐克这么说完，脑袋都快点到胸口了，“没错没错！天天半夜都疼醒！去医院也查不出来毛病！”</p>

“这个嘛，”唐克颇有深意地笑着摇了摇头，“大夫肯定看不出来你这毛病。大哥，我这人嘴贱，今天多说一句，您这是碰上不干净的了。”</p>

“不会吧，以前也没什么毛病，”男人满腹狐疑，“人应该没问题……”</p>

我心中暗笑，没想到唐克还会给人看柳病，一看这大哥也是爱玩的主儿，大保健的常客。</p>

唐克一拍男人的肩膀说了句话，酷热的大夏天，他这话一开口，顿时让人感到阵阵寒意，那男人的脸色更是一下变得铁青。</p>

唐克说，男人碰上的，可能不是人。</p>

说完这话，唐克让男人自求多福，拉着我就往前走。唐克刚一转身，意味深长地冲着我挤着眼睛一笑，果不其然，我们刚走出去两步路，那男人就追了上来，不依不饶地把唐克给拦住了，哀求着让他把话说完。</p>

“这事情一句两句也不好解释，这个嘛……”唐克说着，拍了拍肚子，装作心不在焉地到处看，眼睛却往街边的饭馆瞟，男人当下会意，让我们在路边等他一会儿。</p>

我打量着唐克，“以前没发现你还有这本事啊？”</p>

唐克没听出我话里鄙视的意思，反倒得意地咂着嘴道：“老爷子说过，我这人天生就是当神棍的材料！你看好了，神棍也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这叫门手艺。”</p>

原来我们刚到集市上时，唐克就在四下找人下手了，这找主顾也是门学问，首先这人身体肯定是有些毛病，其次就是得有钱，不然我们混什么来的？这最后嘛，这人最好有点儿见不得人的癖好，无论如何都好下手，主顾自己也不会四处声张，就比如这男人，一看他下巴发青、鼻头糟红、嘴角还有些痘痘，这就是常逛柳巷子的，那事儿干多了，身体精气不足，从脸上就能体现出来。</p>

趁着我和唐克闲聊的功夫，街对面有人按喇叭，男人从车窗里探头招呼我们上车，开车就带我们来到了一家饭店，装修虽然是陈旧了点儿，但看这规模，八成是县城里最好的饭店了。</p>

跟着男人一进门儿，服务员们上来招呼，我们这才知道，原来这家酒店就是这男人开的，他带我们上了二楼的包厢，一桌酒菜很快就摆了上来。</p>

唐克也不吃东西，倒是使眼色让我多吃点儿，他自己一杯接一杯倒啤酒，男人连忙给自己倒酒端着作陪，两三瓶啤酒下了肚，男人沉不住气了，焦急地追问道：“这位……大师，您刚刚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不是人？”</p>

“这得问您自己，”饭吃饱了，唐克说话也有底气了，冷眼看着男人道：“大哥，你最近是不是去什么寻问柳的地方玩了点儿新鲜玩意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