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捣乱（1/2）

黑色的夜到了最为深沉的时候，天边就会露出随心情变化的光。 接着，鱼肚白伴随着忠诚的鸡鸣声伙伴突兀地降临大地。仿佛是有人偷偷揭开了天幕的厚实盖子，点点阳光从遥远的东方悄悄地悄悄地蔓延而来，宛若那些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大地上，忙碌一天的开始，人们就好像是借此来憧憬着自己与家人的未来。当然，因为是早晨，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显得朝气蓬勃，更是令人心旷神怡。

大体中的具体个人，则是大同小异。

范围缩小镜头拉近，这管城，这郑家大宅院，完全是另外一副光景。

熟悉的包围与反抗两方不谈，此刻，还有另外足够吸引第三方的场景。

大清早就站到高处，这足以令所有人感觉浑身清爽的冷意，毫不客气地铺面而来，被赶鸭子上架的小侍女，深深地吸了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气，随即装作恶狠狠的模样瞪着躲在一旁的主子姐姐一眼。在被反瞪回来之后，泄气认命了的侍女妹妹，轻轻揉了揉自己额头两边的太阳穴。

带了视死如归的觉悟，侍女妹妹终于微张了小嘴，没能发出声音。好半晌，才有清脆的声音传出来“太阳当空照，花儿对他笑，小鸟说，早早早，为什么背上火药包；他去烧郑堡，郑家不知道，一点火， 他就跑，噼里啪啦郑家不见了……”

被灌输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如今当着众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的面唱出来，小侍女妹妹觉得简直就要不能再丢人了。

尤其是下面那个一直以来只会呵呵傻笑的郑家老头，忽然间就是脸色阴沉，一股淡淡的威严气势自然而然的向着自己迎面扑来。不单单是那边同样精光直射而去的侯君集，即便是离他尚有一段距离的普通左右卫，对老人的突然发威，也是不禁呼吸为之一滞。再怎么说，郑家这老头都是长久位居上位之人，是成名已久的老人精。这数十年久而久之养成的上位者威势，无人胆敢随意轻觎，包括那边的小了几倍的侯君集。

“胡闹！退下！”小脸上带着虚假至极的笑容，恶作剧足够的侍女的姐姐，那双毫无笑意的眼睛里面，冰冷的气息宛如寒冰，闪着如同清玉般的锋芒。在只能自己欺负的妹妹被别人欺负之后，站了出来“郑老爷子不愧犬瞳之名啊”

那被老头用威势压迫而脸色微白的侍女妹妹，心头一甜后老老实实地低着脑袋退后一步，站到了姐姐身侧。

“侯将军考虑如何？”

好歹是早生了数十年的老头，更是经历过朝代交替的大家族长。被孙子辈的小女娃无端侮辱后，一时间没能弄明白的老头子，这个时候的容忍气度还是挺沉稳的。懒得理会，老人转而把目光投向那边默不作声的侯君集，不过，话语中难免地隐隐含有几分逼迫的味道。

“侯将军可要考虑清楚了，小女娃年纪轻轻，代表不了崔家。而老夫是郑家的族长，只要侯将军点一点头，那郑家的数百年财富全部都是将军的。除此之外，郑家朝堂上的所有官员，都欠将军一份保存我郑家香火的情谊”见侯君集望向少女的双瞳中异光闪闪，老头子咬了咬牙“将军要是还不满意，那沃郑家残存的青卫精锐，也赠送给将军！”

老头子的意思是，那个黄毛丫头能给的，老夫都能给！而且，给的远远比她能给的要多得多！

而站在屋顶的少女则是始终一声不吭，听着郑家老头子许下种种充满诱惑的条件，只微微挑了挑眉，偷偷地嘴角的弧度稍稍大了几分。如果在近处仔细一看，郑家老头子就可以读出，其中的那一抹嘲弄。

“能一样吗”忽然间少女淡淡地说道，那淡淡的语气之中，似乎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忧伤“最简单的一点，美女的衣扣是上面三个扣不上，郑家老爷子是下面三个衣扣扣不上，能一样吗”

说着，不管不顾他们怎样的眼珠子跌了一地，少女低敛着目光，态度极其诚恳极其谦逊地请求道“小女子崔家清河，恳请侯大将军高抬贵手，放无能郑家一马。届时，清河与博陵崔家，还有半残的郑族，全部都欠侯大将军一份情”说话间抬起头，犹如寒冰的目光一一扫过下方那些包围住郑家数十人的左右卫“侯大将军放心，您要是下不去手，小女子可以帮忙解决掉这些无关者，包括他们的身后事！”

此言一出，不仅是那些个被少女目光扫过的左右卫，便连一直以来默然不语的侯君集，与那位先是一喜的郑家老头子，脸色都苍白起来。

无它，让她这么一明言，无论是侯君集，还是左右卫诸位小人物，都已经有些不相信彼此了。那位郑家老头子更是怒不可遏，因为她这么一挑明，那些左右卫显然也不平心了，看向自己的眼睛中，老人看到了恨意与怒气。

这个丫头，哪里是人在屋檐下啊，分明是稚嫩得孺子不可教也啊！

“对不起了，本将军要的，你们郑家与崔家，都给不了！”局面到了这个地步，侯君集不再保持着坐山观虎斗或者心动思考的沉默，深深地望一眼屋檐上面色如常的少女，随后转过来面对着脸色苍白无力的老人“老爷子的要求太过异想天开，本将军只能对不起老爷子的厚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