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17 忆故人（1/2）

青儿病倒了。一连十多天，高烧不退，皇上寸步不离的守在青儿的卧榻边。迷糊中，青儿宛若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曾经的茶香居，在那里，每一个人都在，六娘，莺儿，郭佳彦，沈仲卿，李淳；有时，又宛若回到了皇宫，柔然公主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颜丹青立在梅花林作画。

夜已很深。青儿感觉自己头痛的厉害，睁开了迷迷糊糊的双眼，面前灯光幽暗，宛若蒙了一层纱，一片模糊。月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的身子紧缩着，毕竟已是寒冬，又是深夜，就是再好的体质也无法抗拒这寒冬的，更何况她还是一弱女子。青儿抱起一件银狐裘衣，轻轻披在月奴身上，颤颤悠悠的推门而出，屋外白雪茫茫，天空飘着雪花。

青儿一路颤颤巍巍的走着。白雪纷飞，寒风入骨。不知为什么。她却感觉不到。忽听远处隐隐约约传来：

“四夷既护，诸夏康兮。国家安宁，乐未央兮。

载戢干戈，弓矢藏兮。麒麟来臻，凤凰翔兮。

与天相保，永无疆兮。亲亲百年，各延长兮。

……”

佳彦？是佳彦的声音！他在前殿练剑吗？如今已是三更时分了，他今天起的好早。青儿一路疾驰的向前殿跑去，顾不得自己孱弱的身体，柔弱的气息。

前殿。昏黄的灯光。白茫茫的一片。白雪纷飞。青儿环顾四周，为何却没有佳彦的身影？刚才分明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应该在前殿练剑才是。他去了哪里？为什么再也找不到他了。忽然，青儿感觉头一阵刺痛。她记得了那天皇后的利箭向她袭来……佳彦挡在了她的前面……佳彦满身是血……她紧紧抱着他……白雪纷飞……

青儿头一阵痛，仿佛要炸开一般。她跪在白雪中，想抱着他，不让他的身体冷却。可，不知为什么。她明明已经抱着了他，可眼前却什么都没有了。地上是厚厚的积雪。她用手一直在扒，想扒开所有的积雪，找到他。

“青儿，冷吗？”

佳彦？青儿呆愣了一瞬，慌忙抬头。撞上的正好是他温润的深眸。是郭佳彦。“佳彦？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你知道吗？我在等你，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他骑在一匹白马上，笑容明朗，身着朱红色的锦袍。

青儿笑了。她环顾四周。满山遍野的青草，山花，空气舒适，透着青草的草香。原来这里是郊外的春天。

郭佳彦淡淡地看着青儿，许久的沉默，然后，慢慢俯下身来，明朗一笑。“青儿，那么晚了，你怎么独自一人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呢？”

“我迷路了！我再也找不到你们了！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该往何处去？”青儿紧盯着郭佳彦，生怕一不留神，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他莞尔一笑，目光清澈明亮。“走吧！我带你回长安！”他伸出手，拉青儿上马。他一手引马，一手将青儿揽在怀中。“冷吗？困吗？睡一会吧！”

青儿静静趴在他的怀中。渐渐入睡。感觉一切宛若回到了曾经，回到了初见，回到了最初的样子。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青儿……青儿……”朦胧中，青儿听到有人喊着她的名字。是皇上的声音！青儿感觉头痛的厉害，缓慢撑开厚重的眼睑。是皇上的脸在她面前晃动！模糊清晰！他紧紧握着青儿的手。青儿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去了那里？刚才不还在吗？“佳彦呢？佳彦呢……皇上……佳彦去了哪里……佳彦在哪？”

“青儿，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知道吗？朕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皇上抚摸着青儿的脸蛋，劝慰道。

“32……33……35……”外面传来板子打人的声音。虽是打人的声音，但却没有痛苦的喊声。宛若板子狠狠打在沙袋上，狠，沉，却无声息。是谁？这么能忍？不痛吗？

“是谁犯了错？”青儿看向皇上，问道。

“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皇上关切地看着青儿，却冷语道。

“是谁？”青儿环顾四周。所有奴婢都在，唯独没有月奴。她的心宛若揪了起来，慌忙问道：“月奴呢？是月奴吗？请求皇上饶恕她……请求皇上……”

“青儿，哪有你这样的主子？偏袒奴才也太过了！”皇上关切看着青儿，脸色微怒。他的青儿总是这样，太过于仁慈。“朕让她好生照看你，她居然会睡着。朕赶来，发现你不在，质问她，她居然一无所知，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朕派人四下搜索才发现，你已经晕倒在了前殿广场的大雪中。青儿，天那么冷，你身子又那般的虚弱，躺在雪中那么久，若非朕……伤了奴才事小，倘若，你真有个什么闪失，朕该如何是好？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