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的条件（2/2）

“齐墨大哥你应该也听说了吧？”</p>

明眸微垂，似不想让人看到她此刻美丽瞳仁里不能抑制的丝丝哀伤一般，上官翎雪轻声开口道，“陛下已决意纳夏姑娘为后宫的妃嫔……”</p>

咬了咬唇瓣，女子说到后来，语声渐低，似充满了无尽的迷茫一般。</p>

宇文烨华甚至没有费心掩饰他知道这件事。</p>

“只希望这一次……”</p>

薄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男人语声清悠，“皇兄能够顺顺利利的与沫儿成其欢好……而不是像上次一样，因为什么木薯粉之事，以致一切又变成一场泡影……”</p>

上官翎雪面色一白，“翎雪也没有料到，夏姑娘的丫鬟，竟然会将翎雪对木薯粉过敏一事，故意透露给婉妃姐姐，以及芳嫔妹妹所知，以致给了她们下毒害翎雪的机会……”</p>

语声一顿，女子似十分的不忍，“翎雪更没有想到，陛下后来会迁怒夏姑娘，并重重杖责于她……还好，夏姑娘最后平安无事，否则，翎雪真的于心难安了……”</p>

说这话的女子，一张娇艳柔媚的脸容上，盈满关切与内疚，完美的就像是最洁白无瑕的羊脂美玉，找不到任何的一丝破绽。</p>

宇文烨华薄唇微弯。</p>

“是吗？”</p>

男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本王还以为，俪妃娘娘会很高兴，因为木薯粉一事，一下子就除掉了那个只会任人摆布的芳嫔，并且令那一向仗着家世撑腰的向婉儿亦元气大伤呢……”</p>

望着对面的女子，因为他提及的两个名字，雪白的面容上，瞬时又是微微一白，宇文烨华也似乎笑的更欢快了些：</p>

“况且，最重要的是……皇兄因此迁怒夏以沫，虽然没有如俪妃娘娘你希望的那样，将她活活杖毙，但却也令皇兄一时之间，打消了娶她为妃的念头……”</p>

听着从他口中，一字一句的将她的心思，揣摩的半分也不差，上官翎雪眸中一沉，旋即，一双明眸，却是瞬时集聚起朦朦的水汽，似无尽的委屈，又似完全不能置信一般：</p>

“齐墨大哥……原来在你眼中，翎雪就是这样一个工于心计的卑鄙女子吗？……”</p>

望着她如画瞳孔中，那欲落未落的晶莹泪意，那样的柔弱无依，当真是会叫人一颗铁石心肠，也转瞬化作绕指柔的吧？</p>

“连本王自己，有时候都不能相信……”</p>

语声平平，宇文烨华没什么情绪的开口道，“本王曾经认识的那位上官姑娘，竟原是这样一个人……”</p>

上官翎雪咬了咬牙，“齐墨大哥，不管你相不相信，在这件事上，翎雪自己也是受害人……那下了木薯粉的马蹄糕，若非翎雪食用的不多，也许今时今日，翎雪就不能站在这里，与你相见了……”</p>

宇文烨华淡淡瞥了她一眼，“说到这件事，本王心中一直有个疑问……”</p>

上官翎雪心中动了动，“什么疑问？”</p>

宇文烨华望向她，“比方说，俪妃娘娘你为什么会吃下那下了木薯粉的马蹄糕呢？”</p>

上官翎雪一颗心，又是一跳。</p>

但对面的男人，却显然并不需要她的回答，自言自语一般开口道：</p>

“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俪妃娘娘你对放了木薯粉的东西，有一种敏锐的感觉，应当是在吃第一口的时候，就会发觉马蹄糕里被下了木薯粉，不是吗？……”</p>

语声顿了顿，宇文烨华任由薄唇抿出一抹极好看的弧度，“就像是当初在临江城那一夜……本王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时，本王请你吃摊子上的糯米汤圆，你可是一下子，就尝出里面放了木薯粉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本王知道了，你对木薯粉过敏这件事……”</p>

从男人口中重提的这件旧事，让上官翎雪一双明眸，瞬时闪了闪。贝齿咬了咬唇瓣，情知此事，再多加狡辩，也无可弥补，女子遂垂了眼帘，轻声开口道：</p>

“没想到齐墨大哥你还记得当年的事情……”</p>

女子柔媚的一把嗓音，在这一刹那，似溢满无尽欲言又止的感伤与不可说的怀念一般。让人恍惚觉得，她的心中，亦同样对那段逝去的美好时光，无限遗憾。</p>

宇文烨华但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说不出来的滋味。</p>

“一直想将这些事情，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是俪妃娘娘你……”</p>

尽管清润语声中，仍难掩嘲讽与怨念，但说这话的宇文烨华，一张俊朗脸容，却终究还是柔和了许多。</p>

上官翎雪越发垂低了眼眸，一把绵软的嗓音，柔弱无骨一般，“齐墨大哥，你还在怪翎雪当初选择了与陛下在一起吗？”</p>

如一根尖锐的针，狠狠此中宇文烨华的心，原来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却真的从来没有放下过。</p>

“俪妃娘娘慧眼识珠……”</p>

男人冷冷一笑，“一早知道本王绝非治世之才，所以转而选择皇兄为托付一生的良人……事实证明，皇兄的确是不负娘娘您的青睐，登基为帝，成为一国之君……虽然娘娘您最终未能如愿以偿的得到皇后的宝座，但俪贵妃三个字，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p>

听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眼，上官翎雪一张清丽的脸容，越发惨白，青葱似的玉手，更不禁有些微颤的绞着手中的锦帕，完全不知所措一般，“齐墨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明知道，翎雪绝非那种攀龙附凤的女子……无论你怎么看翎雪都好，翎雪对陛下的心意，都可昭日月……”</p>

弱柳扶风般的柔媚嗓音，在说到最后一句之时，却是异常的坚定。</p>

宇文烨华望了她一眼，突然不想追究：</p>

“诚如娘娘所说，本王如何看待娘娘无所谓……只要皇兄相信娘娘你对她一片真心就好……”</p>

上官翎雪突然定定的望住他，“齐墨大哥……旁人不知道翎雪为与陛下在一起，曾经付出过怎样的代价……难道你也不知道吗？……”</p>

一句“难道你也不知道吗？”的质问，令宇文烨华心中瞬时一紧。</p>

此时此刻，面前的女子，面容苍白，唇瓣紧抿，那一双如水的明眸，却是眸光清冽，蕴满对另一个男人的执念。</p>

宇文烨华没有再说什么。或许想到曾经种种，他终究还是不由的心中一软。</p>

上官翎雪却转瞬冷静了下来，“齐墨大哥……”</p>

女子柔声开口道，“对不起，翎雪方才有些太激动了，你不要放在心上……”</p>

语声一顿，上官翎雪笑了笑，唇畔漾起的弧度，却是难掩苦涩一般，“大抵是听到陛下又要迎新人入宫，一时有些不能接受，以致失态了吧……”</p>

宇文烨华心中一动，望向对面的女子。这才是她的目的吧？</p>

“皇兄是一国之君，三宫六院，乃是寻常之事……”</p>

男人淡声道，“这个，俪妃娘娘你在嫁给皇兄之前，就应该知道的……何以要对皇兄迎娶夏以沫这件事，如此耿耿于怀呢？”</p>

是呀，上官翎雪也曾经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她相信，没有人能够取代自己在宇文熠城心目之中的地位，所以，她从来未曾将这宫里其他的嫔妃放在眼里……</p>

但是，为什么，当那个夏以沫出现之后，她会觉得如此恐惧，如此不安呢？</p>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因为那个女子，而屡屡如临大敌？</p>

宇文烨华定定的凝视着她，一双清眸，像是能够穿过她的瞳仁，一直望到她的灵魂深处去一般。</p>

“俪妃娘娘也觉出皇兄对那夏以沫，是同别的女子不一样，对吗？”</p>

说这话的男人，突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p>

上官翎雪心中瞬时一震。是呀，这才是她真正觉得那夏以沫会成为她最大的威胁的原因吧？</p>

尽管她说不清，宇文熠城对那个女子，究竟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女人的直觉，在这方面，往往准的可怕。</p>

所以，她一定不能让那个女子，插足于她和宇文熠城之间。</p>

那个男人的心，只能属于他一个人。</p>

如画明眸，刹时闪过一抹锐芒，但旋即，便被上官翎雪不动声色的敛了去。</p>

“夏姑娘确实有些与众不同……”</p>

垂眼，遮去瞳仁里的一切情绪，上官翎雪轻浅的笑了笑，“就连齐墨大哥你，待她都是不一样的……”</p>

宇文烨华却是不由的心头一恍。他对夏以沫……若说一开始，他真的或多或少对她存了利用之心的话，那么，现在呢？他对她，又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呢？</p>

脑海里忽而闪过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宇文烨华有些恍惚。</p>

上官翎雪静静的望住他，不放过他清俊脸容上的每一丝最细微的表情波动。但看到他，因为她提到的那个女子，眼底一闪而过的那种情绪之后，她的心，却突然说不出来的不舒服。</p>

不，她不在乎面前的这个男人，对那夏以沫究竟是怎样的心意，自始至终，她的目的只有一个……</p>

“齐墨大哥，你说……”</p>

语声一轻，上官翎雪眸中似掠过丝丝的茫然，“这一次，夏姑娘会答应陛下的条件……会答应嫁给陛下为妃嫔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