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最遥远的距离（2/2）

夕儿点头，依然看着我的眼睛，微微笑着说：“我能不能摸摸你的鼻子？……”</p>

我道：“为什么？……”</p>

夕儿摇头，看着我的眼睛说：“不知道……我一直想摸你的鼻子，但是……我不敢那样……”</p>

我道：“现在为什么敢？……”</p>

“因为喝、喝多了……”夕儿看着我说。</p>

我道：“喔……那你可以摸……”</p>

夕儿呡着双唇看着我，慢慢抬起手，轻轻抚上了我的鼻梁。</p>

我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我们只是默默地看着彼此的眼睛。</p>

夕儿温软的指腹在我鼻梁上轻轻抚摸了片刻之后，又轻轻抚上了我的面庞，她的目光细细端详指腹触摸过的每一处。</p>

我笑道：“你……还没摸完？……”</p>

“不知道为什么……抚摸着你的时候，我的心很安宁……”夕儿轻声说。</p>

我笑：“原来我还镇静安神的功效……”</p>

夕儿在我脸庞上轻轻捏了一下，嗔我说：“你总是这么贫……”</p>

我道：“这就是所有我爱的人选择离开我的原因么？”</p>

夕儿摇头说：“没人会愿意离开你……”</p>

“包括曦儿么？”我看着她道。</p>

她轻声说：“也包括我。”</p>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过量的酒精已经麻醉了我的思维，使我的反应异常地迟钝。</p>

“阳阳……你真地不想知道我在便签本上写了什么秘密么？……”夕儿看着我眼睛说。</p>

我道：“如果……你非要说的话，我也不阻拦你……”</p>

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其实……我在便签本写的是……”</p>

我道：“是什么？……”</p>

“如果你不珍惜他，我会把他要回来。”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p>

我愣了一下，依然没有反应过来，我道：“这是你那天写的秘密么？……”</p>

夕儿看着我，点头。</p>

我道：“是什么东西？……”</p>

夕儿嗔我一眼说：“不是东西……是人，傻瓜……”</p>

我这才反应过来了，我说：“你指的是我么？……”</p>

夕儿看着我，用力点了一下头。</p>

我道：“你……还爱我？……”</p>

“从来没不爱过。”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p>

我道：“可你已经把我当你最好的朋友了……”</p>

夕儿说：“我知道。我以为这是对你最好的爱了。”</p>

我道：“夕儿……你和欧阳泽才是金童玉女，你们才是真正地相爱于江湖……”</p>

“我不爱他。”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p>

我道：“爱是很不确定的东西，它会变更，也会减退，有时候还会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彻底消失掉……”</p>

“我知道。”夕儿说。</p>

我接着道：“爱有很多种形式……有的是一见钟情，有的是日久生情，你和欧阳泽有可能是属于后者……”</p>

“不会。”夕儿看着我说，“我对阿泽的感情是信任，可信任不是爱，也不是爱情，我知道……”</p>

我道：“可你们的爱情更合适……”</p>

“阳阳……”夕儿定定地看着我说，“你已经不爱我了对吧？……”</p>

我看着她，想了想道：“我不知道……说不上来……我对你的感情很复杂……”</p>

“你说给我听……”夕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p>

我道：“这个……很难说……”</p>

“我想听……”她看着我说，表情很认真。</p>

我道：“有一句歌词是这么唱的‘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不管我爱不与不爱，你都在那里。”</p>

“在哪里？在你心里么？”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p>

我点头。</p>

“阳阳……”夕儿看着我说，“我还想告诉你一个秘密……”</p>

我笑：“今晚怎么这么多秘密？。”</p>

夕儿说：“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很想告诉你这些……”</p>

我道：“你说吧！……”</p>

“我和曦儿之间曾经有一个约定？……”夕儿看着我说。</p>

我道：“什么约定？”</p>

夕儿看着我说：“我们约定公平竞争你，谁先得到你的爱，谁就赢了……”</p>

我愣看着夕儿道：“什么时候的事？……”</p>

夕儿说：“我们第一次去h市海边游玩的时候，在那家海边酒店门外的亭子里……”</p>

我道：“那时候你已经赢了啊！因为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你……”</p>

“可是，”夕儿看着我说，“曦儿对我说，她也爱你……”</p>

我看着她道：“于是你们就约定公平竞争……”</p>

“曦儿说我们还没结婚，所以她有权利争取你的爱，曦儿还让我小心点，她一定能扳回整个局面。”夕儿看着我说。</p>

见我愣看着她没说话。</p>

夕儿接着说：“后来，你和曦儿去了欧洲，等你们从欧洲回来之后，我知道曦儿赢了。她的确扳回了整个局面……”</p>

“那是因为在去欧洲的那天早上，在地中海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我看着夕儿道，“当时一个男孩正捧着一束精心挑选的鲜躲在廊柱后面，只想给他深爱的女孩一个惊喜。结果他却看到她深爱的女人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她还愿意让那男人亲吻她的额头……当时那个男孩感觉整个世界都坍塌了，而我就是那个无辜的男孩……”</p>

夕儿看着我，眸子里已有泪光在闪烁。</p>

“对不起……”她看着我说。</p>

我叹声道：“爱情没有对错，也不需要说对不起。我顾阳心凶太狭窄，只能装得下一个人的空间，而这个空间我已经给了曦儿了。”</p>

“如果曦儿不爱你了怎么办？”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p>

我沉默，不知道如何作答。</p>

“如果她真地跟丹尼尔交往了怎么办？”夕儿看着我的眼睛，喃声说。</p>

我道：“我不知道……真不知道……”</p>

“阳阳……”夕儿含泪看着我说，“我不想再看到你这样，我不想再看到你伤心，不想再看到你流泪……我在边上默默地看到你为爱痛苦，我心里比什么都难受……我不想再看到你被人伤害了……”</p>

我看着她，喃声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p>

我不能怪夕儿，当初如果不是我怀着对曦儿的愧疚，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开了夕儿。可是当初我没想到我和曦儿会是今天这样一个心痛的结局。如果早知现在，我当初还会不会忍痛离开夕儿呢？现在的悲剧结局是不是就是因为当初我的愧疚造成的。</p>

所以，爱情不是感动，不是同情，不是强迫，如果因为这样开始的爱情，终究是会以悲剧结尾的。</p>

“阳阳……让我照顾你好么？”夕儿流着泪看着我说。</p>

我低头不语。</p>

“让我照顾你好么？阳阳……”夕儿看着我说，“和你分手后，我想了很多很多，我知道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你一直在我心里，就像长在了我的心里……我现在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我知道自己这样出尔反尔不好……如果你过得快乐，我会忍受失去你的寂寞；如果你过得幸福，我会忍受着相思的煎熬，可是我无法忍受看到你一次又一次被爱伤害……”</p>

“夕儿……”我打断了她的话，心里一横道，“对不起……我不想再伤害更多的人……”</p>

夕儿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两行泪顺着她的面颊无声地滑落下来。</p>

我依然记得泰戈尔那首凄美的诗篇《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p>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p>

不是生与死</p>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p>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p>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p>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p>

你不知道我爱你</p>

而是爱到痴迷</p>

却不能说我爱你</p>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p>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p>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p>

却不能说我想你</p>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p>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p>

而是彼此相爱</p>

却不能在一起</p>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p>

不是彼此相爱</p>

却不能在一起</p>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p>

却装作毫不在意……</p>

次日一早醒来，我发现自己是睡在夕儿的房间里，睡在夕儿的床上的。</p>

我发现我们彼此偎依着睡在一起，但我们都知道昨夜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单纯地偎依着彼此睡了一夜。</p>

两颗寂寞的灵魂，藉此或许可以找寻到一丝一缕的抚慰。</p>

夕儿有些难为情，松开我，背转过身去。</p>

她轻声说：“阳阳，我昨晚喝多了，你别介意我那些话……”</p>

我道：“我知道。”</p>

“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么？……”夕儿轻声说，依然背对着我。</p>

我道：“好……”</p>

然后我们起床洗漱，用早餐，然后我们出发上山打猎。</p>

我们的导游还是上次上山打猎时的那个西北汉子，夕儿点名要他。</p>

不知道是不是当一个人的心空起来的时候，别的东西就很容易趁隙而入。</p>

上次陪夕儿来黑龙山的一幕幕不时地浮现在我眼前。</p>

我们骑马沿着上次进山的路线前进，上次打猎路上的每一个小插曲都会因为特定的场景而被诱发了出来。</p>

这其中就包括诸如我和夕儿一起动手搭帐篷的事儿，我们一起挽起裤腿下河捞鱼的事儿，我帮夕儿吸毒疗伤的事儿，我半夜陪夕儿去林子里小便的事儿，我们偎在一个睡袋里讲故事的事儿，我赶走了大棕熊夕儿朝我飞奔过来的事儿……</p>

还有拿到伊力源的超级订单，我抱着她在狩猎俱乐部的廊道里飞旋的事儿……</p>

一切一切都浮上心头来……</p>

我心中多多少都有些物是人非的惆怅与伤感。</p>

因为下午还要回到俱乐部，这次我们进山没走很远。</p>

打猎中途休息的时候，夕儿才道出了她这次约我来山上打猎的真正目的，至少我认为这是我们此次黑龙山之行的真正目的。</p>

那就是夕儿希望我能进入思美广告。</p>

她说这事儿在很久以前，她心中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了，久到什么时候，差不多就是上次来黑龙山狩猎的时候。</p>

夕儿说她这个打算源自于刘知远对她说的一句话，那句话的大意就是说人才就像机遇一样重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刘知远知道我并非思美广告的人，所以他才建议夕儿把我挖到他们公司去。</p>

夕儿说：“阳阳，我一直隐忍着这个想法，就是因为你是丽人服饰的人，我不好从妹妹公司里挖人才。而且，我也不想让曦儿认为我这次别有用心，我不想让曦儿认为我这是爱情的手段。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p>

夕儿列举了两条理由。</p>

其一，我已经被丽人服饰辞退了。也就是说我不再是丽人服饰的人了。所以思美广告可以名真言顺地雇佣我。</p>

其二，我进入丽人服饰之前原本就是在专业的广告公司上班，而且事实证明我很有创意天赋。我这样的人更适合在专业广告公司去发展，那里才是展现我才华的最好的舞台。</p>

毋庸置疑，夕儿列举的这两条理由都是非常可观的，让人无从反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