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不要放弃（1/2）

第231章 不要放弃

我们都不敢靠近六婶，生怕六婶出意外，那勺子的柄虽然不是锐器，但是往脖子上用力插上去，也是很有危险的！</p>

“你们还骗我！……当年要不是你跟那臭婊子跑了！我也不会住到这里来的！”六婶盯着我说，看上去情绪很激动，勺子柄已经抵进了肌肤。 </p>

我傻愣着，从没见过这阵仗，不知如何应付。</p>

夕儿见过六婶发病的样子，但似乎这次六婶的行为也出乎了她的预料。</p>

夕儿紧看着六婶说：“奶妈！我们不会抛弃你的！你先把勺子放下吧！”</p>

六婶嚷道：“怎么相信你们没抛弃我？。”她的情绪依然很激动。</p>

正当我和夕儿都手足无措时，六婶伸手指着我大声说：“抱住二丫！别伤害她！”</p>

我迟疑了一下，将夕儿抱在怀里。</p>

六婶又大声说：“吻她！告诉二丫你只爱她一个人！”</p>

我看看夕儿，看看六婶，犹疑不定。</p>

夕儿没有犹豫，将娇嫩红润的双唇献了上来，吻住我的嘴巴。</p>

“不许骗我！如果你爱她，你要认真吻你老婆！”六婶大声说。</p>

夕儿紧抱住我，热烈地吻我的嘴唇。</p>

我起初还镇定，可当曾经那种熟悉的感觉袭来，可当夕儿唇齿间的芬芳袭来，可当她身上那股熟悉诱人的味道袭来，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夕儿，回应着她的热烈。</p>

“好了好了！。”六婶冲我们摆了摆手。</p>

看见她手中的勺子放下了，我和夕儿才如释重负。</p>

六婶突然笑了，笑看着我说：“大丫，现在我为你们俩举行结婚仪式吧！。”</p>

我有些哭笑不得了，老年痴呆症都这样吗？这思维跳跃得也太快了点儿吧？</p>

夕儿跟我对视一眼，对六婶笑笑说：“好。”</p>

我也只好跟着说：“好。”</p>

六婶看着夕儿说：“你先说，说结婚誓词！对你的丈夫说！”</p>

夕儿转身面对我，仰脸看了我两秒钟，才缓缓说道：</p>

“在上帝以及今天来到这里的众位见证人面前，我林夕儿愿意嫁顾阳作为我的丈夫。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您、珍惜您，对您忠实，直到永永远远。”</p>

“该你了！”六婶伸出握着勺子的手指着我说。</p>

我摸了一下鼻子，看着夕儿笑笑道：“在上帝以及今天来到这里的众位见证人面前，我顾阳愿意娶林夕儿作为我的妻子。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您、珍惜您，对您忠实，直到永永远远。”</p>

原以为六婶还要搞什么名堂，她却将脑袋耷拉了下去，双手也无力地垂落了下去。</p>

夕儿趁机走上前，从六婶手中把勺子拿走了。</p>

夕儿再次在六婶膝前蹲下，仰脸看着她说：“奶妈，我和顾阳都宣誓了，这会您该相信了吧？”</p>

六婶不言语，头和眼皮都耷拉下去，像是瞌睡了。</p>

夕儿轻手轻脚地搀扶六婶在床上躺下来。</p>

夕儿说：“奶妈！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您吧？”</p>

六婶突然伸手抓住了夕儿的手，看着她喃声说：“大丫，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男朋友来给奶妈看看！”</p>

我站在边上都快崩溃了！这思维跳跃的！唉！</p>

等六婶睡着了以后，夕儿在病房里搜查了好几遍，确定再也找不出任何可以拿来自残的器具之后，才和我离开了六婶的房间。</p>

之后夕儿又找到了养老院的医护人员，说六婶的病加重了，让他们调整治疗方案。最后还叮嘱他们以后务必使用塑料勺子代替铁质勺子，或者喂六婶吃完饭，就把勺子收走，不能再留在病房里。</p>

办完这些事儿后，夕儿这才放心下来，同我乘电梯来到了楼下的院子。</p>

来到院子里的槐树下，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刚才真是虚惊一场啊！”</p>

“是呀。没想到奶妈的病情加重了。”夕儿看我一眼说。</p>

她的面颊微微发红，大概想到了方才她吻我的事儿了。</p>

我也不自然地笑笑，将脸转向别处。</p>

我们原本是朝那亭子的方向走去的，好像这是我们无意识的行为，可当我们意识到那个绿树掩映下的亭子对我们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我们又都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p>

我和夕儿曾经在那个亭子里激吻。</p>

“都寒露了，怎么还这么热。”夕儿看我一眼说，又迅速勾下脸去。</p>

其实今天虽然是艳阳高照，却已经不热了，秋天的阳光已经失去了三伏天的威力。</p>

我附和着讪笑道：“是呀是呀！好热呢！”</p>

“我们上车吧？”夕儿又抬脸看我一眼说。</p>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行！上车！”</p>

我们俩坐进车里，白色宝马缓缓驶出养老院的院子。</p>

宝马车行驶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到了上次我和曦儿去采摘桂的地方，我记得那次曦儿被一条大黄狗逼得上树，最后是翻墙落荒而逃的。</p>

那是我第一次跟曦儿来养老院的事儿。</p>

虽然过去没几个月，可是记忆却变得有些恍惚起来。</p>

宝马车停下了。</p>

“怎么了？”我扭头看着夕儿道。</p>

夕儿松了档，也转脸看着我，微微一笑说：“你不觉得现在这个时间很适合散步么？”</p>

我没明白过来，摸着鼻子讪笑道：“是呀是呀！很适合散步！”</p>

此刻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太阳已经向西天边连绵起伏的山岭上斜去。</p>

虽然已是初秋，晚稻已熟，满眼都是橙黄橙黄的稻田，稻穗沉甸甸地勾下头去，田间地头依然开着许多不知名的野。</p>

唐朝唐彦谦《蟹》诗云“湖田十月清霜堕，晚稻初香蟹如虎。”</p>

此时正是吃蟹的好时节！</p>

那座栽种着桂树的农家小院依然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桂已经谢了，枝叶已经失去了仲夏的那种繁茂的姿态。</p>

我和夕儿一前一后走在田间小路上，兴许是久居大都市的缘故，突然来到乡下，让人心中升起了一种闲情雅致，也激发出夕儿心中的那份童真。</p>

她蹲下身，伸手折了一朵黄色小，陡然转过身，将插在我头发上，尔后看着我，掩嘴咯咯咯地直笑。</p>

我有点窘，抬手将摘了下来，看着她讪笑道：“别！男人哪有戴的？”</p>

“有呀！怎么没有呢？。”夕儿笑看着我说，“梁山好汉们不是都喜欢戴么？”</p>

夕儿此刻的神态现出罕见的俏皮。</p>

我一个中文系的才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呢？</p>

男人戴，唐已有之。不过，不甚普遍。明清时期，偶有为之。惟有两宋，男人戴蔚然成风。不信，回头再去读一遍《水浒传》，你会发现梁山好汉简直就是“团锦簇”。病关索杨雄，“鬓边爱插芙蓉”；浪子燕青，“鬓边长插四季”；阮小五“斜戴着一顶破头巾，鬓边插朵石榴”；而刽子手、满脸横肉的蔡庆，生来爱戴一枝，于是人家干脆叫他“一枝”蔡庆……小说是现实生活的真实反映，大宋民间敢如此肆意地戴，当然是有官方的时尚潮流在前面引领。其中最具时尚标杆作用的当数风流君主宋徽宗。宋徽宗每次出游回宫，都是“御裹小帽，簪，乘马”，从驾的臣僚、仪卫，也都赐簪戴……</p>

我的兴致也被夕儿激荡了起来，我蹲下身，从路边折了一朵小白。</p>

夕儿知道我要“报复”她，吓得赶紧向前奔去。</p>

阡陌众横，夕儿的角被杂草绊了一下，“啊”地惊叫一声，身子向下面的稻田里扑去。</p>

我本能地跨步向前，伸手抱住了她。</p>

夕儿的惊叫声刹住了，我感觉我一只手掌心里被一团柔软的东西撑满了。</p>

当我意识到我那只手抓住的是夕儿的胸部时，我的心猛地一跳，慌忙松开了手。</p>

“啊！”</p>

夕儿再次惊叫起来，身子向下面的稻田里再次倒去。</p>

我再次伸手慌忙抱住了她，我用力一抱，将夕儿抱到路中间放好，这才松开了手。</p>

夕儿的面颊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羞的，她的脸像那些稻穗一样勾了下去，一声不吭地向前走去。</p>

我也很窘，手掌心里还残留着那份饱满与温软，心跳地很快。</p>

我抬腿跟了上去，但跟夕儿拉开了一小段距离。</p>

路还很长，不可能一直就这样沉默下去，为了打破沉默，我念诵辛弃疾的《西江月&middot;夜行黄沙道中》：“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p>

夕儿顿住脚步，等我走近，尔后陡然转过身，将我手中那朵小百抢了过去，抬手插在秀发里，继续向前走去。</p>

我站在她身后，“嘿嘿”一笑道：“小心点儿。这田间的路你这富家小姐走不惯……”</p>

夕儿站住，回头看我说：“谁说我走不惯？我刚才是故意摔倒的，我是想看你的身手够不够快呢？”</p>

我愣了一下，心想，妹妹，你赢了！</p>

在一处缓坡上，我和夕儿坐了下来，这缓坡长满了小草，像铺了一层厚厚的床垫，还开着许多不知名的小儿。</p>

夕儿坐在那里，双手抱膝，目视远处一片金色的稻田。</p>

我坐在她身边，跟她一样目视远处的稻田，我没想说什么，在傍晚里跟夕儿坐在这里看稻田，这原本就是一种令人无比欢愉的事儿了。</p>

夕儿转脸朝我一笑说：“阳阳，讲个故事给我听吧？”</p>

我摸着鼻子一笑道：“可以呀。你想听什么故事？”</p>

“什么都行。短一点的吧。”夕儿笑看着我说。</p>

夕阳橙红色，夕儿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孔近在咫尺，此情此情，不禁令我心中一动。</p>

我讲了一则微小说给夕儿听，故事是这样的。</p>

他站在镜子前，一个女鬼从背后慢慢向他移来。冰凉手突然捂住他的眼，“猜猜我是谁”声音阴冷可怖，他淡定面无表情“你是鬼。”“哎呀真没趣，又被你猜到了。”阴冷声音瞬时变成娇嗔她跺脚，变成一股烟又飘回了骨灰盒。笨老婆，玩了20多年还没玩够；他抱怨着，长满皱纹的脸上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p>

我分不清楚这是鬼故事还是爱情故事，但它感动了我，讲完后，我问夕儿说：“感人吧？”</p>

夕儿看着我，微微一笑说：“感人是感人，不过这个故事我听过啦。你再讲一个嘛！”</p>

我只好再讲一个，是一个“穿越时空”的。</p>

“她车祸去世后，他思念万分，利用时光机回到过去，阻止惨剧发生。机器出了差错，比预定时间早了几分钟。他拿出钥匙开门，听见卧室传出她的娇喘和男人的声音。她手机响了，他记得这是他打来的。“我得走了，我男人催我呢。”</p>

他听着，惹羞成怒。他看着她急匆匆的她，一脚踩下油门……</p>

夕儿看着我说：“讲完了？”</p>

我道：“讲完了。”</p>

夕儿看着我说：“这个故事表达什么？”</p>

我看着她讪笑道：“你明知故问吧？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时候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并不是一件开心的事！”</p>

夕儿也讲了一个微小说。</p>

连续三年的情人节，他都会收到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的祝福短信，只有短短五个字：情人节快乐。他从来没有回复过。第四年的情人节，那条短信没有出现。他犹豫很久，终于对那个号码发了句情人节快乐。很快便有了答复“谢谢，你哪位？”</p>

我看着夕儿，笑笑道：“这个故事又表达了什么？”我也是明知故问。</p>

夕儿看着我，很认真地说：“爱情不会在原地等谁，一不小心，它便被时间带走了。”</p>

从本质上而言，我和夕儿讲的这三个故事都是有关爱情的，最后夕儿问了我一个很高水平的问题，爱是什么？</p>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爱就是爱！”</p>

我知道这是废话，可这就是我对于爱情最本质的定义！</p>

我看着夕儿笑笑道：“爱应该具备两个要素，其一是默契，这个可遇不可求，遇到懂你的人，一切都自然而然了。其二爱是无私的，遇到对的人，一切都会顺理成章了。你会不计个人得失去痛惜她，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认可ta，她也会认可ta！这就是爱！所以我说爱就是爱！”</p>

夕儿看着我，若有所思地重复着我的话说：“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认可ta，她也会认可ta！……爱就是爱！”</p>

“对！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我看着夕儿道，“真爱无须任何华丽的言语，无须哗众取宠的行动，只有在点点滴滴一言一行中你能感受得到。那样平实，又那样坚定。反之发誓、许诺说明了它的不确定，永远不要相信甜蜜的话语。”</p>

夕儿点头表示认可我的观点。</p>

我看着她笑道：“夕儿，那你认为爱是什么？”</p>

夕儿呡着嘴唇，沉吟了片刻，抬眼看着我说：“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觉得爱就是一种感觉，爱就是一种精神，所以跟物质无关。如果能完全拥有他那是最完美的状态，如果不能完全拥有他，在精神上如果能拥有他也算是拥有了！。”</p>

“你是指柏拉图式？”我看着夕儿道。</p>

夕儿没答话，看着我接着说：“爱原本就是一种精神的，非物质的，所以不一定非要拥有对方的身体和心灵，如果能拥有对方的心灵，我认为这也是爱！至少应该是爱的一种形式。”</p>

我对夕儿的观点未做评论，因为想到爱，我就想到了曦儿。</p>

我将目光投向远处，喃声道：“爱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爱情不一定非要你死我活的壮美，爱是一种习惯。一个女人习惯了一个男人的鼾声，从不适应到习惯再到没有他的鼾声就睡不着觉，这就是爱；一个男人习惯了一个女人的任性、撒娇，甚至无理取闹，这就是爱；一个人会为了另一个人去改变、去迁就，这就是爱。对爱人，迁就多少，就爱了多少。”</p>

夕儿说：“阳阳你觉得一个人会同时爱上两个人么？”</p>

她呡唇看着我，似乎很期待我的回答。</p>

我笑笑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不是这个问题很难，而是不好回答。如果我打个比方，或许就比较好理解了。”</p>

夕儿依然呡唇看着我。</p>

我道：“一个人喜欢吃苹果，并不代表ta就不吃梨，一个人喜欢香奈儿服饰，并不代表ta就不喜欢古琦服饰。”</p>

“你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夕儿紧看着我说。</p>

我道：“请注意，我用的是‘喜欢’两字！一个人会不会同时爱上两个人，我说不清楚，但是我可以确定，一个人是完全可以同时喜欢喜欢两个人的！当然，或许喜欢的程度会有区别。”</p>

夕儿紧看着我，似懂非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