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拳打禽兽（1/2）

115拳打禽兽

郝建跑去吧台结了账，然后跑回来，搀扶着我向餐厅门口走去。 </p>

我有些头重脚轻根底浅，眼前的一切都虚无缥缈起来，而且我觉得舌头也大了许多。</p>

“不、不用你扶……”我说，推了郝建一把，“你以为我、我醉了吗……”</p>

“你没醉，我知道。”郝建看着我笑，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你是真人不露相，你海量！我知道……”</p>

我看着他，傻笑，指点了他一下说：“知、知我者——贱人你也！”</p>

郝建搀扶着我继续往前走。</p>

“挺住！哥们！”他冲我大声说，“革命尚未成功，你依然不能倒下！”他抬起手臂，看看碗表，“现在我们是时候向‘欢乐谷’挺进了！”</p>

立在餐厅门口迎宾的依然是那位女孩，穿一袭性感旗袍，就是以为我和郝建是不法分子的那个。那女孩子身体高挑，玲珑有致，算是个美女，一袭合身的旗袍将她的身段淋漓尽致地烘托了出来。</p>

我坏笑了一下，揪住郝建，低声道：“我看那、那妞确实不错……面若桃，身、身似……”</p>

郝建看着我笑，附和说：“身似扶柳！”</p>

我说：“颈长……腰、腰细……”</p>

“腰细胸猛！”郝建顺着我的话说，向我扬起一只巴掌。</p>

我哈哈笑着也扬起一只巴掌，跟他用力一击掌，表示完全赞成对方的观点！</p>

我用力捅了一下郝建，淫笑说：“有种你去把她手机号码要过来！”</p>

“你确定？”郝建看着我坏笑说。</p>

我说：“十分、而且、而且相当确定！”</p>

郝建看着我道：“有什么激励吗？”</p>

我大着舌头道：“你、你想要什么激励？”</p>

郝建沉吟片刻，然后冲我坏笑道：“这样吧，如果我要到那美女的手机号码，你就去大街上……”</p>

我眨巴着眼睛看他道：“怎、怎么？”</p>

郝建怪笑道：“你就去大街上，随机拦下一美女，然后问她要胸围size，怎么样？”</p>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道：“小、小意思！你先要、要到这美女的手机号，再、再说吧！”</p>

“行！你看好戏吧！”郝建坏笑道。</p>

我们向餐厅门口走去，郝建走在前面，我歪歪斜斜地跟在他后面，拉开了一段距离，饶有意味地盯着他的举动……</p>

只见他径直走向那迎宾小姐，一路上走着迷踪步，这厮还装醉！</p>

他在她面前站定，目光直视着她……</p>

那迎宾小姐睁大一双眼眸看着他，有些茫然，有些无辜，有些慌乱……</p>

“美女！你手机掉了！”郝建一脸严肃地开口道，伸手朝脚下的红地毯一指说。</p>

大概是郝建的严肃表情，让那迎宾小姐信以为真，她连忙低头看脚下的红地毯。郝建的目光则准确地落在那迎宾小姐的胸脯上，喃声说：“好漂亮……”</p>

我吃了一惊，这厮胆子忒大了吧！竟然直面夸人家胸部漂亮，这不是没事找抽型的嘛！——十瓶啤酒喝不醉他的啊？</p>

迎宾小姐也意识到郝建的目光，脸蛋腾地一下就涨红了，紧咬住嘴唇，眼眸中浮现出怒意……</p>

“别误会，美女，”郝建朝她挤挤眼睛笑说，“我是说你这块胸牌做工十分漂亮！”接着他轻声念出了胸牌上的名字，“陈——淑——芬——”接着他爽朗一笑，赞道：“好名字，好名字，窈窕淑女，芬芳如故啊！”</p>

这个叫陈淑芬的迎宾小姐眼中的怒气淡了下去，但面颊依然是红彤彤的，依然紧咬着下唇，从兜里掏出一只白色手机，不满地瞧着郝建。</p>

“我手机在呀！”她略带怒气地说。</p>

郝建爽朗一笑说：“噢！看来怪我太多心啦！还以为地上那只手机是你的呢！”</p>

陈淑芬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看着郝建问：“哪里？”</p>

郝建随手一指，趁陈淑芬扭头的瞬间，飞快地从她手里拿过手机，退后一步。</p>

陈淑芬蓦地转过脸，盯着郝建说：“嗳！你……”</p>

郝建笑笑说：“我手机没电了！借你手机拨个号码！”</p>

说着他飞快地在她手机上输入了一串数字，并拨了出去。等他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之后，他才把那只乳白色手机交还给迎宾小姐，并且非常绅士地对陈淑芬微微鞠了一躬，充满歉意地说：“陈小姐！请原谅我的无礼之举！”</p>

迎宾小姐目瞪口呆地看着郝建，微启双唇，气得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p>

她紧咬下唇，瞪着郝建说：“你……”</p>

郝建做这一些列事情时都非常沉着，这时还朝她扮了个鬼脸……</p>

郝建舔着脸皮笑看着她道：“陈小姐！非常感谢！请别见怪，我、我今天喝、喝多了！”</p>

最后一句话，他还故意发出卷舌音！mb的！北京电影学院毕业的啊！</p>

叫陈淑芬的迎宾小姐敢怒不敢言，首先郝建是本店可人，服务员怎么可以跟客人吵架呢？其次郝建说他喝多了，谁又可以跟一个醉鬼讲道理呢？</p>

高啊！实在是高啊！郝建！这王八蛋！</p>

上了出租车，我瞥了郝建一眼，故作不屑道：“还以为你要施、施展多么了不起的魔法……原、原来不过是强、强人所难嘛……”</p>

郝建钳住我的脖子，将他的手机举在我眼前，喷着酒气乐道：“看着没？名字、手机号码全在这里了！邓爷爷教导我们，不管黑猫白猫，逮住老鼠的就是好猫！”</p>

“得了吧！”我嗤笑一声说，“指不定……人、人家回头就把你的号码给删了……”</p>

郝建拍拍我肩膀，信心满怀地笑道：“她删了我不要紧！我不删她就行！泡面和泡妞其实有相通之处，都怕泡，因为一泡就软！”</p>

“你还是先搞清楚她有没有男朋友再说吧！”我泼他冷水道。</p>

“这个是小菜一碟，我三句话就能套出来，你还不了解我嘛！”郝建看着我淫笑道。</p>

我瞥他一眼道：“你、你意思是说你吃定她了？”</p>

“顾阳！哪天等看见我搂着她的腰，出现在你面前时，你一定不要感到惊讶！”郝建咧嘴看着我，胸有成竹地大笑道。</p>

“天、天啊！对于祖国的少女们而言，伪艺术家是多么危险啊！”我倒在车座上，呜呼道，“郝建，你早晚有一天要遭报应的！”</p>

“你先担心你自己吧！”郝建觑着我道，“你喝多了，哥怕你一头撞痛了美女的胸，今天就放你一马，改天再拉你上街看你怎么问美女的胸size！”</p>

出租车在和平路上的“欢乐谷”ktv大门口停下了，我和郝建下车进了古铜色旋转门，乘电梯径直上到五楼。</p>

吹了一路夜风，我的酒好像醒了很多。</p>

跟着郝建来一间包厢门口，推开那扇厚重的房门，就像推开了一道闸门，音乐的潮水席卷而来，将我们二人卷进了欢乐的漩涡里……</p>

包厢里坐了七八个男女，一个长头发的女孩正在唱梁静茹的《没有如果》，周围的男女有的在听歌，有的在掷塞子喝酒，有的在嬉笑打闹，一派热火朝天的场面……</p>

我一时有些不适应，伸手捂了捂耳朵。</p>

一个穿银灰色西裤白衬衫的中年男子看向我们，起身笑着快步迎过来，同时一股浓烈的酒气也跟着扑过来……</p>

中年男子张开双臂跟郝建来了个熊抱，郝建应付着，笑呵呵道：“周经理！你对我这么狂热，就不怕在座的各位美女会对你大失所望？”</p>

我在边上摸着鼻子，似笑非笑，我想这就是郝建的朋友周国平吧！“睿智”广告的策划部副经理！——准确地说，就是睿智广告新上任的策划部副经理！</p>

在出租车上郝建已经向我介绍了他这位朋友，说他曾经也是“海纳”广告公司的人，资深策划师，以前跟郝建关系不一般！三年前来到滨海市“睿智”广告公司，不久前刚升任睿智广告策划部副经理一职，今天就是他的庆功宴！</p>

周国平松开郝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三年不见，你没怎么变，依然还是艺术家的做派！”</p>

“伪艺术家！”我在边上画蛇添足地补充说。</p>

郝建一把拽过我，笑着介绍说：“这位就是睿智广告策划部副经理，我大哥，周国平，周瑜的周，国家的国，公平的平！——这位就是我朋友顾阳！顾城的顾，阳光的阳！”</p>

周国平转脸看向我，笑着向我伸出手道：“幸会！以前听郝建经常提起你，果然是一表人材啊！”</p>

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讪笑道：“久仰！周经理！”</p>

周国平拍着我和郝建的肩膀，呵呵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晚我们一定喝个痛快！”他半转身朝送果盘的服务员大声道：“服务员！上酒！”</p>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仪表堂堂，气质不凡，虽然因为酒精的缘故，眼神有些朦胧，但是双眼依然散发着睿智的光芒！</p>

他抱着郝建向沙发上走去，将嘴对着他的耳朵大声道：“……郝建！做哥的感觉有点对不住你！你要是早来一个礼拜，我保证拉你进睿智广告，只是你来滨海的时候，睿智公司的所有职位恰好满员！你知道的，我刚升任策划部副经理……”</p>

郝建侧耳听着，然后拍拍周国平的背，大大咧咧一笑道：“说这干吗！我明白，你有你的难处！我现在进了思美广告不是挺好的嘛！呵呵。”</p>

“好！咱哥俩不说这事了！”周国平手一挥，大声道，“不能进入同一家公司，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好歹现在都在一座城市了！”他把脸转向我，用目光友好地示意我请坐。</p>

郝建开玩笑道：“周经理！你要知道，我们同时出现在滨海市，现在又都葛伟其主，这意味着我们将来不是朋友，就是敌人！”</p>

俩人交换了个眼神，尔后哈哈大笑起来。</p>

周国平拉郝建坐下，介绍身边几个同事给郝建认识。</p>

然后包厢里的音乐切换成了静音，周国平举起酒杯大声道：“今天我是双喜临门，一喜是因为我有幸升职了，二喜就是他乡遇故知！”</p>

他的目光在郝建脸上停留了两秒钟，然后举杯道，“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喝！”</p>

大家热烈响应，都很豪爽得喝干了杯中的酒。</p>

音乐再次响了起来，是黄磊的情歌《爱情边走边唱》，一个青年男子拿起了麦克风……</p>

已经很习惯从风里向南方眺望</p>

隔过山越过海是否有你忧伤等待的眼光</p>

有一点点难过突然觉得意乱心慌</p>

冷风吹痛了脸庞</p>

让泪水浸湿了眼眶</p>

其实也想知道</p>

这时候你在哪个怀抱</p>

说过的那些话终究我们谁也没能够做到</p>

总有一丝愧疚自己不告而别的逃</p>

但往事如昨我怎么都忘不了</p>

爱情边走边唱</p>

唱不完一段地久天长</p>

空荡荡的路上</p>

铺满了迷惘</p>

心甘情愿的挣扎</p>

百感交集的盼望</p>

终究还是一样换不到你想要的收场……</p>

我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沧桑情歌，可我的心一下子就被这首歌的旋律抓住了！偏偏那帅哥又将这歌的失落、无奈、伤感的情绪演绎得很到位！</p>

我似乎一下子就退出了欢乐的人潮，孤单徘徊在深夜的街头，我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一角，看他们玩乐，看他们嬉笑，看他们一张张兴奋的脸庞！</p>

我知道那个叫柳青的女孩再次从记忆深处向我走来，她走到我的面前，深深地注视着我，泪水像小溪流一样涌出她的眼眶，她喃声说：“阳阳！对不起！我们来生再见！让我们来生再见吧……”</p>

她垂下眼帘，泪水簌簌往下掉落：“忘记我！忘记我吧！就像我们从来都没有相爱过！”</p>

她克制不住，大声哭了出来，为了不让分别变成泪水纵横的海洋，她抹着眼泪，飞快地转身跑开了！</p>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深深得篆刻在了我的脑海中！</p>

ktv包厢里的音乐还在继续，大家轮流献歌。</p>

而我，接下来几乎都没有再说话，可手中的酒却一瓶接一瓶地倒进喉管，滑入我的腹腔，当我倒空第三支精装百威，抓起第四只瓶子时，郝建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p>

“别喝了！去唱支歌吧！”他认真地看着我说，他知道我的酒量。</p>

我笑了，我说：“周经理双喜临门，我不喝还像话吗？”</p>

我开始有点耍酒疯……</p>

我推开郝建的手，摇摇晃晃地举起酒瓶，跟大家一碰，对着瓶口就往嘴里倒下去！第四支百威倒空时，我已经感觉整个包厢开始在旋转，包厢里的人都是双层影儿了。</p>

我窝在沙发一角，默默地吸着香烟，装作没看见郝建注视的目光……</p>

忽然我觉得胃部一阵抽搐，一股恶心感涌向喉咙，我知道我要吐了！我摇晃着身体站起身，故作镇定地向包厢门口快步走去……</p>

郝建快步跟上来，帮我拉开包厢门，扶住我说：“没事吧？要我送你去吗？”</p>

我朝他一甩手说：“不必！你们继续喝！”</p>

我扭头奔出门去，一路扶墙摸到卫生间，趴在小便池上酝酿了一下感觉，一股酸腐味涌上来，我一阵狂呕，胃部剧烈得抽动着，连眼泪都挤出来了。</p>

半响之后，该吐的都吐了，我歪歪斜斜地走到洗漱池边上，用凉水冲洗了一把脸，望着面前镜子里的自己，一副狼狈不堪的醉鬼形象！</p>

稳了稳神，出了卫生间，在廊道那头的超市里要了一瓶绿茶，狂喝一通，然后又去卫生间解了个小便，这才感觉好多了！</p>

酒似乎醒了一半！</p>

点了支香烟，慢慢吸着，拖着步子向包厢那边慢慢走去。</p>

一个穿马甲白衬衫的男服务员端着果盘，从我身后快步走上来，在擦肩而过时候，他还扭头看了看我，生怕我用这种螃蟹步法走路，随时会摔倒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