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母子情深（2/2）

电话一接通，我就冲手机那头的老妈大声直嚷嚷：“老妈！老妈！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您也不告诉儿子一声？啊？……”</p>

“儿子！妈什么事情没告诉你啦？……”老妈在手机那头还装糊涂。</p>

“老妈！您还蒙我？！——刚才医院护士长都给我打电话啦！否则，我还不知道要被您蒙到什么时候啊？！……”</p>

老妈在手机那头不作声了，她大概陷入尴尬了。</p>

半响，老妈才在手机那头支支吾吾地说：“小帅……妈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哈，儿子……”</p>

“老妈！我能不生气吗？您还当小帅是你儿吗？老爸动手术，欠下高额医药费，这么大的事情，您也不和儿子商量一下，我怎么能不生气嘛！老妈！……”我拿着手机，在房间里团团转，心里又气又急。</p>

“儿啊，妈告诉你，可你又能有啥办法呀？哎！……”老妈在手机那头深深地叹口了气。</p>

老妈的这一声叹息，令我心如刀绞，我只恨做儿的没本事，面对父亲的医疗费，我却束手无策！先不说我能给父亲提供更专业更周全的诊疗机会，仅对于能维持他生命和健康的两万元医疗费，我都无能为力！这真是做晚辈的悲哀和羞辱啊！——为人子，却没能承担起赡养和照顾老人的义务！</p>

老妈在手机那头连着喊了我几声，她大概是以为她那个烂手机讯号又不好了——老妈用的手机是她在小镇天桥下的二手手机摊上二百元钱买的，为的是能与我保持通话，能时常听到我的声音。</p>

我上次回家还夸下海口，说下次回家一定买个“诺基亚”给她用，扔掉她现用的这个杂音像老早的黑白小电视一样的杂牌机。当时老妈还伸出她粗糙而干枯地手掌在我脸上抚了一把，欣慰地说，儿啊，有你这句话，妈就知足了，手机要那么好做啥？只要妈能听到你的声音就够了！</p>

老妈的手掌抚在我脸颊上摩挲着，如同老家房前的那颗老槐树皮似地硌人，硌得我直想落下眼泪来……</p>

我无地自容啊！</p>

“儿啊，儿啊……小帅……还在吗？你说话呀……生妈的气啦？……”老妈苍老的声音，通过光缆，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p>

我羞愧地直想摁掉电话，钻到墙缝里去，但我又不忍心再让妈伤心，我不能再让她为我担忧！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p>

“小帅，别再生妈的气了，好不好？妈只是不想耽误你的工作，你刚进到新公司，一定要好好表现呀……”</p>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您应该告诉我的，即使儿子帮不上忙，至少还能和妈您一起承受，一起想办法啊！如果我为了保住工作，连这种事情都不管不顾了，那我还是男人吗？我还是一个人吗？”我依然大声嚷嚷，依然嘴硬，仿佛只有大声说话才能减轻我内心的罪责似的，可泪水却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无声地往下淌……</p>

“儿啊，妈也不想说你，你每次回家，都没有勇气站到你爸爸面前，哪怕是站在他面前什么话都不说也好哇！可你总是隔着窗户看看就走了，和没去看有什么分别呀！——他不是别的男人，他是你爸爸啊！即使他从前有过过错，他现在也已经遭到惩罚了——妈都原谅他了，难道你还不能原谅他么？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肯原谅他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