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第214章 温一壶月光，煮二两云雾（2/2）

“这法子还是娘亲以前教我的，娘亲说酒太烈，而月光柔，两者相济，才是一壶好酒，等下你且一试。”

西门映雪看着那壶中的月光，嗅着那醉人的酒香，忽然觉得这日子很美，这便是温柔乡吧，只是自己并非英雄，否则只怕就这样被这温柔埋葬。

“二月二你的生日，我们下山，为你庆祝一番。”

“二月二师祖离开，你不送他一程？”

西门映雪沉默了下来，芊芊温好了酒，满上两杯，递了一杯给西门映雪。

他接过酒杯看着酒杯里依然流转的月光，便一口吞下，又静默片刻才说道：“离别这种事儿太悲伤，哪怕脸上笑着，心里还是难受。所以，就不去送他了。”

他将酒杯放在桌上，又说道：“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想来会悄悄的走，想来也不愿意看到那悲伤的场面。”

芊芊小口的品着酒，抬眼来看着西门映雪说道：“可是，他老人家这一走……只怕不会再回来。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饯行，陪着他再喝一杯酒，再下一局棋？”

西门映雪想了想，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抬头看着亭外的月光，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好吧，就再悲伤一次吧。送他离开之后我们就回上京，这地方……等过一阵子再回来，等他留在这里的味儿消散了，等那天心湖边的茅草屋子倒塌了，我们再回来。”

芊芊伸出纤纤玉手为西门映雪倒满酒，忽然说道：“你这是在逃避，不愿意去面对。师祖一旦走了，你就应当更坚强。他留在这里的味儿消散了，他住的那茅草屋子倒塌了，这就能抹去他在空岛上存在过的痕迹？他在天心湖里洗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脚，是不是还要等天心湖干涸了，等天心湖里的石子都不存在了，等李园里那些李子树全都枯萎了，你才敢面对？”

芊芊举杯，和西门映雪对饮了一杯酒，一边倒酒一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中的不舍，也知道你不想睹物思人。为何不换个角度去想呢？那些事物的存在，便是师祖就在你身边，这样不是很好？”

西门映雪安静的听着，心里有些愧疚。

“你说的，有理，我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老头走了后的局面。老头子很强大，他就算坐在空岛，也能够镇压四方。我才天阶下境，哪怕握着空岛，心里依然忐忑。我没有拯救人类的崇高理想，我只是想好好的活着，在这世界走一走，看一看，如此而已。现在却要站到台前，却要很认真的去思考，除了为西凉的未来着想，还得为空岛的未来去想，这并非我愿，却不得不为之。”

芊芊没有再说，脸上却露出了笑意。

她并没有想过西门映雪成为救世主，大英雄。更没有想过在未来的大战中西门映雪拔剑提刀挥笔去力挽狂澜。

那不是她想要的，因为那太危险，会要命。

她只是希望能够和西门映雪双宿双栖，有一个安稳的家，有一个不受战火波及或者说能够在战火中保存下来的西凉。

这或许有些自私，但这就是芊芊作为一个女子，心里最大的梦想。

……

……

“大皇兄您来的可有些急了，战马还未曾运到，镇北军那些士兵才进来十万人，今日才正月十五，您就不怕父皇派出个圣阶来将您给劈了？”

唐云裳与唐霸道在书房里相对而坐，唐云裳一边煮茶一边笑道。

她煮茶的壶有些大，所用的茶杯也有些大，看上去有些豪迈。

她抓了二两云雾丢入壶中，壶中有大半壶的水，水正在翻滚，便有烟雾缭绕。

“二皇妹依然喜欢大壶煮云雾啊，不过我很喜欢，不用那么忸怩作态，这便是我这个哥哥想要和你合作的原因。”

唐霸道站了起来，在书房里缓缓走着。

“父皇的圣旨已经到了，你……有何想法？”

唐云裳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当初你们应承我，不会暴露。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这样一来，我便有些被动了。回去，自然是被软禁起来，不回去，便落下了叛逆的实口。如果不是因为有镇东军的牵制，只怕御林军已经快到这溯风卫的城下了。”

唐霸道回到椅子上又坐了下来，唐云裳倒了两大杯茶递了过去，看了看唐霸道，却没有在唐霸道的脸上看见一丝紧张。

“父皇不敢派兵出城的，就算江南道的兵过来，也需要近一个月。那时候……我们已经在皇城里饮茶了。”

唐霸道端起茶杯来吹了吹又说道：“我过来自然是想看看你，不知道我那妹夫，如今可好？”

唐云裳冷笑了一声说道：“不要提他，没用的东西，我将他囚禁在了地牢里，等攻下皇城，便提他当着我那公公的面杀了。事成之后，您必须封武锋之为上将军，希望您不要忘记。”

唐霸道笑了笑忽然有些感慨的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忘记武大将军啊。不过，你掩藏的真的很好，只怕父皇也从来没有料到。这一点你可以放一万个心，我自然不会亏待武大将军，也不会亏待你。”

“你就那么相信诸葛先生？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皇城五圣人，二皇叔已经离开，赵太保也在镇南军中，但还有三个，想来你应该有把握对付。”

“到时候你就放心随我入皇城吧，把这壶带上，这茶喝起来别有一番味道，特别是就着热血煮云雾，想来会多几分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