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普渡众生（1/2）

司马冰心豁尽全力的一弹，力量远超本身负荷，登时受创，五指溅血，指甲喷射出去，痛攻心，腑脏也被撕裂，眼前发黑，连着几口血喷出去。

……这次，姑娘我也算任性一把了！

不顾安危，不理生死，执意干了某件事，司马冰心并不觉得自己很威风、很得意，只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干了一件很蠢很蠢的事。

然而，司马家人作事，不问代价，不理聪明还是笨，有些时候甚至不问对还是错，只问该不该作，一旦判定为必须得作，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完成，否则连觉也睡不着。

……为了一名妖族，这么豁出性命，非常不值得，但……总算对得起琼华，干了自己受她委托以来，一直想干的事了。

……眼前发黑，目不视物；腑脏受创，气力全无，豁尽一击之后，自己处于全然没有抵抗力的虚弱，照往例推估，大概要疗养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

玩音杀技的，是有这缺点，一旦豁尽，立刻需要队友的保护，否则分分秒秒给人趁虚分尸，自己如今有“霸气”罩体，是意想不到的天掉烧饼，不过，当初对于自己可能会落入这窘境，并不是什么都没准备的。

……霸天和霓苍，不晓得怎么样了？黎鸢的气息忽然不见，他们动手了吧？

司马冰心从怀取出灵丹，吃三颗，镇住伤势，最重要的，是止痛。然后，已经恢复本来相貌的她，重新抱起琵琶，用已伤的手指弹奏起来。

……伤药造成的强烈麻木，让自己失了手感，弹奏颇受影响，是乐者大忌，可若不这么干，五指的状况根本无法弹奏。

背负着指伤，自然不可能弹什么杀伤力强大的激昂之音，从絃所释出的妙乐，如涓滴细流，曲折蜿蜒，被战场的激烈杀伐声给盖过，丝毫不引人注意。

周围的战斗，偶尔会波及过来，但都被血光护罩给挡住，赤武军的重将，也基本都以这血色光球为核心布防，不让敌人靠近，伤害圣女。

此刻的画面，让他们想到数百年前的那场大捷，当时，仙军布下千里迷障，不辨四方，混沌六向，赤武军陷入危机，多名重将被困，最后，是夺颜起坛，仗剑施法，圣女在高坛抚琴，为迷失的将士们指引方向，这才开辟出路，穿越迷障，大破仙军。

大江之滨，美人抚琴，衣袂飘飘；羽士舞剑，光寒九霄，虽是战阵之，杀声喧腾，却有说不尽的风流雅韵，让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妖族，记忆永烙，怎么都忘不掉那两位妖龙凤的绝世风采。

此刻，絃音入耳，虽非琴声，却让赤武军的妖族回忆涌现，昔日景象，清晰如在眼前，跟着，他们都感觉到一股轻微的搔痒，当他们寻找这股痒感的源头，赫然发现，身的伤口正在以缓慢，但肉眼能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这种愈合，是以消耗自身元气为代价，在恶斗方酣的时候，这种交易未必划算，但……愈合确实在发生，有某种力量，正在为他们治疗。

“圣、圣女！”

“是圣女！”

赤武军诸将又惊又喜，感觉到蕴涵在絃音的神力量，纷纷回头，望向血光那个朦胧又陌生的身影，在连串惊呼，也有妖兵低低说出心声。

“真……真是圣女吗？”

话一出口，立刻被自己给摀住，不敢往下说，更引来周围同袍的怒目而视，只不过，在那一双双怒目，也同样看到一丝心虚。

兵凶战危，但……从来都是铁板一片的赤武军，首次动摇了军心……

弹奏的司马冰心，顾不这些，只是专注在本身的动作。

司马家历代研究音杀之术，同样也有人试图另辟蹊径，以音律来导气活血，治良伤损，只不过限于见识与能力，地阶以下，效果非常鸡肋，地阶以……也那样。

琼华和夺颜也研究过类似东西，还妖族、仙界的技术进行交流，他们的研究心得，给予自己极大的帮助，在融会贯通后，成了自己的一项秘密武器。

神器入手后，这项还没机会使用的密技，又得到提升，本来只能单纯用来治疗自己，可现在透过神器，真正变成广域性技巧。

阵阵絃音远传，所过之处，受伤的那些妖兵妖将，一一都被拯救，有些仍然伤重而死，但也有些在生死边缘的，因此保住性命，普渡众生！

手指的痛楚，随着麻木的感觉一起减弱，司马冰心庆幸伤势好转，有余力环顾周遭，看着不久前还繁华壮丽，气派不凡的妖都，一下子变成了血肉屠场。

那些狼头怪物，所针对的不是妖军，而是一切有生命的活物，妖都所住的民众，全都遭殃，怪物们杀入民宅，见妖砍；妖族各部抵御源源不断的冥皇铁卫，也处在下风，异常吃力，打得凶性大发，更顾不到什么无辜，对本地妖民波及甚重，前后还不到一刻钟，城已尸横辨地，血流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