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刀锋社团(五)、(六)(1/2)
(五)
他们谈论的事情是刚刚发生在北方大学的一起悲惨事件。
那是一个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东方是一抹朝霞。这一天的朝霞分外红,分外亮,地面、树梢、楼顶都像罩了一层红纱,变得光彩绚丽。徜徉在霞光里,那扑面而来的红色,冲击你的视觉,压迫你的神经,让你在赞叹过后,多多少少有些不踏实。
大学校园的清晨通常很安静,许多学生善于熬夜,第二天就成了“卧龙”,不睡到临近上课是不会起床的。当然,勤快的人也有,他们要晨练会去操场,要晨读会去园,一般都是轻轻地起床,轻轻地出门,不会扰人清梦。
这天,五号学生公寓楼前有些反常,许多人聚在楼下,仰头看着楼顶,议论纷纷。
五号学生公寓是一座女生楼,楼顶上现在站着一个人,穿一件睡裙,披头散发。她站的位置是楼沿的最外边,一阵大风就能把她吹掉下来。
女生的身材很美,在朝霞的映照下,她修长的双腿,细柔的腰肢,甚至连饱满而挺拔的胸脯,都剪影一般呈现在人们眼前,加上微风吹拂,她飘动的长发,舞动的睡裙,让人看得目瞪口呆,怀疑遇上了下凡的天女。
“好美!”有人发出赞叹。赞叹过后,他们想想,觉得不妥。
“危险!退回去。”下面的人开始叫喊。
女生充耳不闻,两眼直视远方,目光呆滞,像在思索什么,又像在要看透天幕的后面遮盖的是什么。
楼下的人终于反应过来:女生要跳楼。
“别动!千万别动。”
“别做傻事,想开一点。”
有人大声劝慰,有人冲进楼门,冲向楼顶。
“月月,你怎么那样傻,不值得!坚强一点,不能因为那个人渣,你就去死,快下来!”人群中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冲楼顶叫道。
楼顶的女孩叫月月,好美的名字。
月月慢慢收回目光,往下看了看。楼下人看到,那是一张精巧的瓜子脸,眉目如画,樱口瑶鼻,迷离的眼神如丝如线,只是一下,就能把她的忧伤,她的哀痛传递给每一个人,让人为她痴迷,替她揪心。
这么美的女孩,是谁忍心伤害她?让她毁灭?
“月月,下来,咱们不做傻事,啊?”楼下劝说的女生已经哭得满脸是泪。
月月也哭了,眼中挂出两行清泪。
“我做得不是傻事,我是无路可走。当生不如死的时候,死不是一种好解脱吗?”月月摇摇头,说道。
“你做的就是傻事!死了,你就能解脱吗?死了,事情就能过去吗?”楼下的女生大声说道。
“过不过去都不重要了。最起码,我不再受罪,不会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也不需要再偷偷地哭泣了。”月月固执地说道。
“难道你就放过那个畜生?”楼下女生恨恨地说道。
“我自作自受,我认了。”
“不是,你是受害者,是他无耻地欺骗了你,霸占了你。你下来,咱们告他,我陪你一起告他。”
“告他?你知道他有多大势力?你知道被他欺骗玩弄过的女人有多少?有多少女人恨不得撕了他,吃了他,可谁又能奈何他?别傻啦,我认命。”月月叹息一声,说道。
楼下人听出一些端倪,不由群情激奋。这肯定是一个被权势人物侮辱了的女生,她清醒了,但是很无奈,想要以死抗争。
“但是,咱们不用死呀!多行不义必自毙,咱们好好活着,看他倒霉,看他灭亡,好吗?”楼下女生继续劝说道。
“老天什么时候眷顾过弱者?它什么时候公道过?我不等了,一辈子都等不来的。它不公平,我找它去。”月月仰头望着天空,像是回答,又像是喃喃自语。
在场的所有人均感到浑身一震,心头像被针扎一般生痛。
“月月,我们帮你,帮你讨公道。快下来。”
许多人大着嗓子叫喊,真心地想帮帮这个无助的女孩。
月月看看下面,脸上露出感激的表情。
“谢谢你们!我不值得你们来帮。”
楼顶上,几个人已经悄悄摸了过去。
月月发现了,厉声说道:
“别过来,过来我马上就跳!”
楼顶的几个人只好停住脚步。
月月用手整了整头发,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抬头望着辽远的天空,不知道思索什么。思索一阵,她突然俯下身,冲大家一笑,笑容好美。
“我美吗?”她问道。
众人被问得一愣,却纷纷点头。
“我要是长得丑该多好?丑了,一切都不会发生。爸,妈,女儿不孝,来世再报答你们吧。”
月月说完,奋身一跃,身体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掉落楼下。
楼前的水泥地上,月月的血水炸成一朵,梅一般。
(六)
雨下的缠绵而精致,说精致是因为雨不大不小,不摧,不摘叶,打一把伞走路,除了嗅到清新的空气,身上一点也不会淋湿。
方唐正站在雨地里欣赏一位美女。美女身材高挑,长发飘飘,从方唐身旁走过去的时候,正眼都没看他一下。方唐长的太磕碜,细胳膊细腿细脖子,偏偏顶着个大脑袋,还戴着一幅深度近视眼镜。不过,方唐看不见自己的缺点,他很自信,有美女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是王子。方唐自信有自信的本钱,因为他是计算机方面的天才。
美女毫无感觉地把王子凉在雨地里,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背影婀娜多姿。
“有眼不识金镶玉。”方唐正想发感叹,便看见了老阴。
“刀手通知,让我同你谈谈。”老阴说道。
“有何指示?”方唐问。
“有指示也不能在雨地里说,对吧?”
“知道啦,走吧。”
“去哪儿?”
“雨凉,天凉,凉凉的下雨天,你说去哪儿?”
“去酒馆。”
“我请客。”
方唐说完,就朝校园外面走。校门口的街面上,有一个小小的饭店,名字叫月牙餐厅,老板娘说她的名字就叫月牙。月牙有一双像月牙儿一般的眼睛,能迷死人。方唐他们是里面的常客。
老阴陪着方唐在一张靠墙的小方桌边坐下,老板娘便端来两盘菜:醋泡生米、蒜泥肚丝。这是饭庄的两道招牌菜,生米选深紫色的小粒生用油炸透炸焦,再往老陈醋里一泡,放上,放上盐等调料,吃到嘴里又甜又酸,又香又酥;蒜泥肚丝的制作关键在蒜泥,不但要捣碎捣烂,还讲究淋油,淋那种又红又亮的辣椒油,当然,还有其他佐料,不过,老板娘不会告诉你。
“还要其他炒菜吗?”老板娘笑吟吟地问。
“再炒一个葱爆腰。”老阴答道。
“还是每人两瓶啤酒?”
“是。”
月牙餐厅的饭菜价格不贵,做功却很地道。当炒菜端上来的时候,方唐和老阴面前已经各自摆了一个空酒瓶。
方唐人长得瘦弱,酒量可不弱,吃相也不弱。满满地抄起一筷子葱爆要,正要放进嘴里的时候,他的动作突然被定格。
一个长相甜甜的,笑得也甜甜的女郎,竟然挨着他坐了下来。
老阴眼皮子不抬,照旧喝他的啤酒;方唐却有些激动。
“你是谁?”方唐问道。
“她叫甜甜。名字就是她的模样,模样就是她的名字。她喜欢让人第一眼就记住她。”背后有人答话,不等方唐转头,来人已经挨着老阴坐下,正脸对向了他。
这个人方唐认识,叫闫涛,法学院的研究生,校学生会的副主席,也算是个风云人物。据说,念本科的时候,他就考取了律师证,开始帮人打官司。此人心思缜密,辩锋甚健。
老阴还在喝啤酒。
“你们有事?”方唐不得不说话。
“有事。找他。”闫涛转头盯着老阴,说道。
“说吧,什么事?”老阴终于放下酒杯。
“听说,刀锋社团放言要替前几天自杀的女学生月月抱不平,有这回事吗?”
“有。”
“爽快!和爽快人打交道真爽快。”闫涛赞了一句。
阴仁不理会,又开始往他的酒杯里倒酒。
“甜甜的老板希望你们罢手。我们找不到刀手,只好请你代为转达。月月是自杀的,没有人逼她,更不关徐老板事,你们说要报不平,是报何种不平?说法上是不是欠妥当?”闫涛说道。
原来,伤害月月的畜生姓徐。
“我们说过找徐老板抱不平吗?是他让你来的?他底虚了?我们还没有开始呢,他倒先跳出来,太沉不住气了。”阴仁也冷冷地刺了闫涛一句。
闫涛噎得说不出话来。
“果然厉害,我好欣赏。我是徐老板的秘书,他委托我见见你们,沟通沟通。误会说开了,咱们就是朋友。徐老板也很欣赏青年俊才,说有机会要和你们聚一聚呢。”
甜甜开口说话,嗓音也是甜甜的。
“想拉拢我们?”老阴咂了一口酒,瞟一眼甜甜,问道。
“哟,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可都是为大家好。”甜甜娇声说道。
“你们大概也清楚徐老板的势力。拿鸡蛋碰石头,实为智者所不取,见好就收吧。”闫涛乘机诱劝,说道。
“闫大主席,我插一句,你煮过鸡蛋吗?”方唐笑嘻嘻地问道。】
闫涛被问得一愣,直直看着方唐,不知其意。方唐等他回答。
“煮过。”他只好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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