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胆量(2/2)
……
莫默整理了下衣襟,敲响小凡医院的门。
这些天,她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就连脸颊也开始透着粉红色,莫默想,三天之后,小凡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子了吧。
只是,那个时候,她想,她是无法见证了吧。
“小凡,好些了吗,”这些天,莫默和冷涵哲最大的事情,就是每天都往医院跑。
或许是因为愧疚,冷涵哲对小凡已经没有当初的冰冷,偶尔也会露出一些柔和的表情,只是冷涵哲清楚地知道,对小凡,只是妹妹而已。
把婚礼推迟一个月,是因为小凡生病没有伴娘才这样子做的,隔一个月,冷涵哲早已忘记了当初莫默在小凡进手术室之前许下的承诺,莫默和小凡很默契地都没有提起,他只是单纯地以为她们都忘记了。
殊不知,这件事,她们比谁记得都还要清楚。
“嗯,我好多了,”小凡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每次只要冷涵哲坐在她身边,她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莫默,你来了,要不要先坐下,”冷涵哲从床前的椅子上站起来,对着莫默柔和地说道,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只削到一半的苹果。这样子一副画面,莫默竟然觉得好刺眼好刺眼。
感觉就像是,冷涵哲和小凡和夫妻,小凡生病,然后冷涵哲削苹果给她吃,而自己,从进来到现在,都像是一个外人。
不过,这些也都要成为事实了吧,几天后,她们就真是是明顺言正的夫妻了,而自己,最终也只是外人而已。
“嗯,你们再说什么,这么开心,”强压住内心如同黄莲般的苦涩,莫默坐在刚才冷涵哲做的位置上,硬生生地扯出一抹微笑说道。
原来,冷涵哲也并不是非自己不可的,没有自己,他照样可以和一个女人很温馨地相处着。
莫默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刚才进来的时候,是不是破坏了这一室的温馨。
“没什么,”小凡窘迫地看向窗外,三个人站在这里,气氛有着些许说不出来的诡异。
莫默佯装咳嗽几声,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三个人,竟然变得如此的没话可说了呢,莫默转过脸,一个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一个是她现在名义上的丈夫,可是现在却变得好陌生。
“莫默,你来了,我先去上班了,等下你自己回家哦,记得叫司机来接你,”临走前,冷涵哲好不忘嘱咐一声。
听着冷涵哲如此关怀的话语,莫默明显看到小凡的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哀伤,难道她又让小凡伤心了吗?
“小凡,你还好吗?”莫默略带怯意地问道,自从小凡失忆以后,莫默对小凡说话都有点小心翼翼地,唯恐哪里又做错了,让她想不开做傻事。
莫默看着小凡那深皱着的眉头,原来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凡究竟去哪里了,忽然有点小怀念了。
如果,小凡知道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应该就不会抢自己的婚礼了吧,莫默在心里暗暗想着,随即又摇摇头,这些貌似都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恢复很多了,莫默,婚礼是不是在三天后?”小凡睁着大眼睛看着莫默,故作漫不经心似得问道。
婚礼!?
这两个字触碰到莫默那最敏感的两根神经,小凡一个月没提起,刚才莫默还有一丝侥幸,希望小凡忘记了,可是,她竟然还记得!仅存的那些希冀也开始破灭。
“嗯,三天后的婚礼,我会履行自己的承诺,把婚礼让给你的,”莫默闭上眼睛,一口气说完,说完后就捂着嘴跑了出去。
在心里练习了千万次的话,终于说出了口,比想象中还要难受一千倍。
莫默跑到走廊上,靠在墙上,整个人无力地顺着墙壁下滑,她亲手把冷涵哲推出去了,这次,应该是真的要说分手了吧。
小凡看着莫默捂住嘴跑出去,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该开心的,可是心里却像是堵了什么似得开始难受。
嫁给涵哲哥哥,这不是自己一直都想要的吗?为什么到了真正要达成梦想的时候,却远远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开心,这究竟是什么缘故。
……
……
傍晚,夕阳照红了整个大地。
莫默坐在园里,吹着晚风,几近痴呆地看着这轮夕阳。
一天之中最美的就是那道夕阳,因为就算有黑夜来袭,第二天它依旧会重燃起那抹最美丽的夕阳红焰。
而自己,是否如同这轮美丽的夕阳,还有重燃起那红焰的机会吗?
迎着夕阳,莫默看见不远处那被夕阳而染红的玻璃房,那间玻璃房,是在她失明的时候,冷涵哲特地为她建造的,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讽刺。
这些东西,终究都不是她的,想起两年来的点点滴滴,莫默觉得好不甘心好不甘心,为什么和冷涵哲经历了这么多,却还要让她得不到这应有的幸福!
泰戈尔曾经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当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莫默忽然很想问一句,如果真正的相爱,又不能在一起,这又是何其地残忍呢?
或许是触景伤情,又或许是真的太无奈。
再次看向这轮夕阳,莫默竟然想起唐代李商隐的一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在想什么呢,”耳边传来那低沉又磁性的嗓音,鼻翼里早已充斥着那熟悉的味道,莫默忽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没……没什么,”莫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转过身子,轻轻环抱住冷涵哲那精壮的腰肢,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
就这样子静静抱着他,莫默就觉得很幸福了,可是老天为什么连这仅有的一点幸福,都要把他剥削掉。
“怎么了?”冷涵哲受宠若惊地说道,平时莫默都是很含蓄地,从来不会主动抱他或者亲他的。
“没事,只是有点想你了,”莫默淡淡地说着,她说的都是实话。
就这一次,她想要不顾别人的看法,好好地放纵这一次,最后这三天,她是真的想要挽留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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