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画月往事（2/2）

画月微微点头，动作小的几乎没有。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苏沐的头发，也不管苏沐是不是有兴趣，便低声说了起来：“我刚刚来到将军府的时候，比你还要小一些。那个时候我还天真的认为，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治好姑姑的病，让姑姑好起来。那年冬天很冷，姑姑的旧疾也越发的厉害，我每天都要去砍好几捆柴火，但换来的一些铜钱，别说吃饭了，就连姑姑的药钱都不够。”

画月说这段话的时候很平静，似乎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悲伤。但苏沐却觉得那种无力的感觉是刻在画月骨子里的，恐怕不管过多少年，画月也不可能忘掉那段日子了。

不过苏沐并没有打断画月的诉说，从某一方面讲，苏沐其实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大少爷！”画月的神情突然柔和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一直在沙漠里的人突然遇到了一片绿洲。苏沐抿了抿嘴，看来这个故事，也许是她这几日听到的最真的一段话了。

“那一天早晨阳光非常好，似乎也没有往常那么冷。我背着镰刀上了山，想着今日一定要多捡几捆柴。也许是我太贪心了，所以晕倒在了山上。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了大少爷，他一身的戎装，背着长剑，像一个天神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一刻，我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因为上天似乎从来不曾这样眷顾过我。”画月脸上的笑容很柔，柔的让人错不开视线。

很快的，苏沐便彻底的忽略了画月的话语，而窥探起她的内心来。苏沐从画月的心里窥探到了那座大山，窥探到了那个一身戎装的展灏荣。只可惜苏沐并没有见过他，所以这个展灏荣在苏沐的感知里只是一个影子。

苏沐看到这个影子让手下的人带着画月离开了大山，并且还带了好几捆柴火。只可惜画月的姑姑并没有等到她回来，已经在白日的时候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画月很消沉，一度想要寻死。是展灏荣拦下了她，帮她的姑姑办了丧事，最后带着她来到了威远将军府。

从这一刻开始，画月心里的影像一下子便有了色彩，苏沐清晰的感觉到了画月的开心。画月进府之后的确没有去什么出云轩，而是就留在了展灏荣的院子里，每日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展灏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画月的心情又有了变化。用苏沐的感觉就是画月动了心，因为她几乎感觉到了那一丝丝的酸涩味道，而那种酸涩，苏沐觉得她可以称它为爱情。

画月很快便和展灏荣突破了那层界限，成为了展灏荣身边最尊贵的丫头。可惜丫头不过只是丫头，展灏荣最终还是要成亲的。所以当展灏荣和贺之言的婚事确定了之后，画月心里的色彩便全部都消失了。虽然展灏荣待她还是一样的好，虽然画月也很知足自己这样的生活，但那些色彩还是全部都消失了。

画月似乎并不想承认自己这是嫉妒，但苏沐却明明白白的知道，在爱情的世界里，从来都不允许第三个人出现。画月的悲哀在于，她虽然认为自己是在报恩，但她却爱上了展灏荣。爱的委屈，爱的卑微，爱的不敢直视。

后来的故事，苏沐没有窥探到，因为画月再次抚上了她的额头，挡住了她窥探已久的视线。苏沐这才将注意力放回画月的话语中来：“所以苏沐，你要控制住自己的心，知道吗？”

苏沐有些反应慢半拍的‘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答应，还是在疑问。

画月苦苦的一笑，将手从苏沐额前的头发上移开，有些重的按在了苏沐的肩膀上：“把你和素云从那废墟中就出来的人，是四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