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回京(1/2)
<!--go--> 贾赦对这个赵鹏暗自磨牙,准备给他一个教训。邢薇却回忆了一下他的年岁,大概猜出了来人是谁,也在心里摩拳擦掌,这个小子居然敢三年都不跟他们相认,这人真是皮紧啊。
赵鹏却也在客舱里转磨,临走的时候邢芸倒是嘱咐他跟姊姊姊夫求助,希望得到最好的待遇,当然,她说的不止是生活上的,还有学习上的帮助,可是赵鹏文人气息严重,不愿意让人嗤笑他开后门,这次考试成了个“如夫人”已经让他够丢人了,在被圣上挑来种地,他更是觉得毁了半生,偏偏还是钦点,想要换人或者退出都不可能,好在家里人都知道他是要到贾赦那里去,大姨子姐夫的还能不照顾,所以也都放心送他跟着薛太监出行。
大概因为家里人太放心了,把所有的信件都交到他手里,偏偏他一时傲气发作,不愿意在姊姊,姊夫面前低头,就没有上门挑明身份,这一耽误就失去了时机,越往后越发让他无法开口。
每次家里来信问,他也只是糊弄,说一切安好,姊姊姊夫也很尽心,等等。现在马上就要回京,赵鹏这才硬着头皮前来相认,要是就这么回去,等到家邢芸问出这三年的隐瞒,还不跟他急。
所以才急巴巴的趁着早上行船停靠的空隙过来“求见”,希望早点说清的好。
想到邢芸跟他说过大姨子的脾性,这三年里他也“近距离”的接触过他们,知道这夫妻两个都是有脾气的,他更是心里没了主意,还不知道一会儿自己会怎么样。
邢芸结婚的时候邢薇根本就没有回去,她夫婿的情况都是信上说的,时间前后有三年多,来往信件上恐怕提到过他的学名,但时间久了邢薇可能忘记了。关键是后来跟邢芸通信,这丫头信里用的大概都是双字的,现在想来,可不就是赵鹏的字,他们两个感情倒是好,这字一般都是同学同僚称谓用的,倒是被邢芸拿来顺手写进家信里了。
邢薇虽然满意妹夫对自己妹妹不错,可这家伙真能憋,三年了,一个风声都不给,要不是这要回京城了,恐怕还能憋下去,邢薇早先说跟贾赦过去,这会儿却不着急了,想明白他是谁,还不使劲的晾晾他,自己的妹妹就是那么好娶的,别说早就嫁了他已经生子,可大姨子这一关还没有过呢,不接受点考验怎么行?
邢薇让人上了饭菜,昨天贾赦午饭只是随意的用了点就回到甲板上当柱子,晚饭根本没有吃就扶着他回来睡了,她怎么可能这会儿让他去会什么客,何况还是自己的妹夫,更不是什么外人。
主要还是邢薇对赵鹏心里有气,整整三年时间,多么好的整治赵鹏的机会都让他给躲了过去,这回了京城下马威也没有地方使了,还得客气的捧着他,这得多遗憾啊。
这个世界就是对女人不公平,从男女结婚相看就可以看出来,婆婆相看媳妇跟挑货物买菜似的,随意挑剔,最后定下一个娶进门,还可以继续挑剔。
可丈母娘嫁女儿却不敢如此,从开始打听男孩的人品到最后有意下定,看着是端着架子,实际上都是挨了身子等人家来挑,尤其是定下之后,为了女儿日后能好过些,对方即使做的过些,也只能忍着了,再到了姑娘婚后,那更是憋屈,连多问几句姑娘过的如何,多上门看两眼,都怕婆家不满意。
那里像邢薇前世那样,你想娶我家姑娘,可以先过丈母娘这一关,丈母娘同意了,还有老丈人,大姨子,小舅子,挨个的满意了,才会有你的好日子。结婚了就解放了,不,结婚了照样得看丈母娘的眼色,大姨子依旧能够给你挑刺,小舅子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拿板砖拍你。
娶了媳妇忘记娘,多少当娘的感叹,儿子是给人家丈母娘养的!
一个姑爷半个儿,那可是真正的女婿,有许多对丈母娘比自己亲生娘老子都要亲,为了给丈母娘庆生,把自己母亲活活饿死的都上了新闻。
这个世界的姑爷是贡品,只能捧着不能摔打。当然这是绝大部分正常家的姑爷模式,极品姑爷被娘家人欺负的也有,可那样的男人要么是疼老婆的,要么是畏妻如虎,要么是真的窝囊有求与丈母娘家,可这样的事情毕竟是少数,就这样的少数姑爷也还是有姬有妾,有庶出子女。
君不见驸马都可以纳妾吗?公主都不得不面对现实,普通人家谁敢标新立异的为姑娘张目,全家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丫头,为了她让别的姑娘嫁不出去,也不一定能够让她在婆家的地位稳固。
赵鹏等了半晌,还没见人过来,忍不住问倒茶的丫鬟,那丫鬟只是个三等丫鬟,不知道主子们怎么回事,把客人晾在这里不管了,却也老老实实的答了:“老爷和太太在用饭。”
赵鹏苦笑,果然来了,但心也莫名的安顿下来,愿意跟他置气就好,可千万别跟他生分了就行。
等贾赦和邢薇用完饭在过来的时候,客舱里坐的不仅是赵鹏,孙太医竟然也在,孙太医好说,他就住在这条船上,昨晚上贾赦睡着以后,还过来给他诊过脉,现在大概是来复诊的。
邢薇挑挑眉,也不去看赵鹏,只跟孙太医见了礼,就在副位上坐了。孙太医有些纳罕,早先邢夫人帮贾赦处理政务,出现在外男面前也不稀奇,这几年贾赦处理事务惯了,并没有出什么差错,邢夫人已经鲜少在这样跟着出现在外男面前,他看了看赵鹏忐忑的样子,似乎邢夫人是来见他的,可却就这么坐了,也不理他,连个点头礼都没有,这可不是她的作风。
不过孙太医也不会多管闲事,他照样问候了贾赦,就给他把脉,掉了半天书袋又说了些无妨的话来。这些年托孙太医的福,这一家人一天三诊脉,小毛病统统扼杀在萌芽之中,无事还被孙太医提醒着锻炼身体,补品调理之类的,他们家人现在真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赵鹏却不愿意失去孙太医在场的这个机会,虽然多了个人难免多些尴尬,可是毕竟有外人在,再说孙太医也算不得外人,他冷眼看着,孙太医跟邢薇一家人处的跟一家人也差不多少,有他在,姊姊和姊夫就是有气应当也会顾忌几分,比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大概好许多。
拿定了主意,赵鹏便竖着耳朵听孙太医给贾赦说脉象和诊断结果,等他们话音落了,端茶的功夫,赵鹏赶紧从座位上起来,立在贾赦和邢薇面前,郑重的抱拳行礼道:“妹婿赵鹏给姊夫,姊姊见礼。”说着撩了袍子就要下跪,口里说着,“请姊夫姊姊原谅赵鹏,现在才与您们相认。”
邢薇那里会让他真的跪下去,虽然不拿正眼看他,却也是用余光主意观察着他的动静,到底是妹妹的丈夫,人品,外貌都要看看再说,虽然赵鹏这三年的表现尚可,可那是在不相干的情况下,现在变成了妹夫,自然有诸多挑剔了,原来看着个子还好的,现在就显得略微单薄,原来白净的,就是小白脸,没有男子气,现在晒黑了,又嫌弃是不会保养的,面相老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妹妹了。
邢薇伸手搀住他起身,依旧在座位上坐了,却也不说原谅不原谅的话,把赵鹏尴尬的立在那里,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下跪赔礼确是他作势而已,他身上好歹有功名在,贾赦和邢薇身上确实是有诰命,当得起他一跪,可那是在公,若是论私,他们只是大姨丈和大姨姐的关系,虽然年纪也长,可他真跪下去可就不大好看了,以后在他们面前行走也难免矮半分。
其实有了这三年的经历,赵鹏如论如何已经在贾赦和邢薇面前抬不起头来了,只是年轻人倔强,还不肯认输而已,也正是这份倔强,让他三年没有认亲。
贾赦却在一旁乐开了花,刚才他还生气这小子没有眼色,求见自己竟然还敢捎带着自己夫人,现在知道了,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被捎带的。但看邢薇的样子,大概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也是,没有关系的人能够拿这小姨子的信来求见?就是亲小叔子也不能够拿着女叟子的荐信来,何况外人,实在是亲戚的话,最多去邢家求邢德全和邢忠,女眷的信是那么好拿的吗?又不是女子之间的闺中往来。
“你就是赵鹏,”贾赦看出了门道却装作不知道,这小子三年前就到了,却揣着明白装糊涂,连姊姊姊夫都不认,难怪邢薇会怪他,自己身为丈夫,当仁不让的要替妻子出气了。“找本侯爷有什么事?”贾赦摆出了架子,问赵鹏所为何来,他甚少如此,以前跟举人们相处的时候,虽然不假辞色,却也只是你我之间的说话,他早就习惯了邢薇的“随意”,每天端着架子也累,别人也小心谨慎,战战兢兢的看着也不舒服。
且他打交道的主要是平民百姓,跟他们端着身份摆架子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自在些自己不累别人而已轻松。
赵鹏一听就苦笑连连,他看出来了,这大姨子已经猜出他的身份了,也是一般人而已不会拿着女眷的信来求见,偏他也不敢不这么说,再隐瞒下去,就是解不开的结了。看贾赦摆明了要替邢薇出气,他也不意外,这位姊夫疼爱姊姊的传闻已经听的够多了,三年期间他自己亲眼所见的也不少,半点意外都没有,但贾赦摆明了“以势压人”的态度,他也不好以一副亲戚的姿态出现,只好重新立住了抱拳道:“学生赵鹏冒昧打扰侯爷,侯夫人,多有得罪,只是,只是,”他说不下去了,只是自己隐瞒了他们自己的亲戚关系,这会儿是来赔罪的。
赵鹏无奈,只好拿眼光去扫孙太医,希望他能够帮自己一把。孙太医如今也看出了门道,饶有兴趣的在邢薇,贾赦和赵鹏三人身上扫来扫去,但邢薇毕竟是女眷,他不好多看,贾赦身份尊贵,他也不好冒犯,只好在赵鹏身上多留意些,见他求助的目光,心里一晒,这小子,有意思。
他奉旨来学习,圣上不见得不知道他和贾赦邢薇的关系,却依旧钦点了他,这其中说明了什么,有看戏的意思?看贾赦和邢薇会不会徇私?若不是他恰逢其会的赶上这出,竟然不知道这傻小子自己隐瞒亲戚关系不报,跟众人一样老老实实的种了三年地,现在又把大姨子得罪了,——吃了这哑巴亏,哈,活该!
不过他也佩服这小子,世家子弟,从来都是读书做学问,猛的拿起锄头都不知道怎么使用,被镰刀割到手的比比皆是,手上血泡磨的一个摞着一个,可他却忍了下来,并不曾走这现成的关系。
他是担心被贾赦整治,被大姨子开小灶“特训”?孙太医大概知道些贾赦和邢薇的脾性,不看别的,只看贾珍就知道,这俩口子“爱惜”人的方式不大一样,别人对亲近的人都是护着疼着,生怕他们吃苦受罪,这两个可好,怎么摔打怎么来,也是贾珍运气,竟然没有被他们使唤坏了。
孙太医心中暗乐,贾珍留在了溪县终于逃离魔掌,这愣头青却又一头撞了进来,这是自己找死的节奏啊。
他想了一想,光看戏也没有意思,不如成全他一下,“嗯”孙太医咳嗽一声,装作刚刚回过味来的样子,惊异的问道:“听你的意思,竟然跟恩候是亲戚?”
赵鹏如闻天竺,急忙应道:“小的不才,四年前娶了邢家次女。”刚才说的似乎人家装作没有听见,这次孙太医都表示听明白了,他们还能装傻听不懂?
贾赦和邢薇也不好再摆脸色,不知道还可以装装,都挑明了,再给脸色看,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贾赦恍然大悟般,扭头问邢薇道:“他是妹妹的夫婿。”
邢薇脸色难看,只摇头道:“我也不知,他刚才说是有妹妹的信,”听了这话,赵鹏这才想起来邢芸的信,急忙双手恭敬的递上去,邢薇接了,看了一眼封皮,也不打开来看,点头道:“是妹妹写给我的信。”好小子,也不知道扣了多少天了,信揉皱了不说,纸都有些泛黄,看这封口,竟然还是打开的,你小子有胆,竟然敢私拆姑奶奶的私人信件。
邢薇心里暗自磨牙,脸上不免带出了几分,她这些年虽然也练的荣c不惊,可那到底是对着不相干的人,这沾上亲人的事情,什么事情都会有个例外,何况这赵鹏也算是撞着了她的逆鳞,私自扣押了妹妹给自己的信不说,还偷看了,要是没有什么当紧的事情便罢,若是耽误了要事,看她怎么收拾她。
邢薇手握邢芸的信件,也坐不住了,反正也不是自己尴尬,她咳嗽了一声,跟孙太医告罪离开客舱,临走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赵鹏,赵鹏知道,这大姨子不仅没有原谅自己,可能更是生气了。
他眼神暗了暗,自己也不是故意偷看邢芸给大姨姐的信啊,邢芸把这信套在给自己的信里面,他撕开那信的时候,不想把这封信一起开了口,这算不算是意外,既然开了口,他又不清楚里面写些什么,也担心有重要的事情给耽误了,再者自己并没与跟贾赦和邢薇相认,贸然的拿出一封信来给他们,也有些说不清,何况那时候众举子正为着睡了人家姑娘被送回京而到处跟贾赦有关的人拉关系,他这个时候撞过去,可不就说不清了?
思来想去,反正那信上通篇都是姊妹间思念的话,也没有什么当紧的,便也压了下来,这一压就是两年多,幸亏邢芸后来也没有在给自己写的信里夹带给她姊姊的信了,只看邢薇的样子,她们姊妹之间聊天,似乎也没有提到过他?这唯一的一封信就这样搁置了俩年,今天才终于送到收信人手里。
其实就是赵鹏自己都忘记了,好像邢芸后来也没有追问过姊姊姊夫可有过照顾他的话,现在想想,可不是自己心里有鬼,又粗心大意,生怕邢芸问什么,还专门的拿话哄她,想必是发现了些什么。
其实邢芸一看到贾琏和贾瑛亲热过了就问起赵鹏来,可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是走的匆忙还是不关心大人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姨丈”的存在,邢薇也不好追着两个孩子问,只后来从贾瑛嘴里知道,贾琏居然参与贾赦的政事中,那么于情于理,是亲戚相认,姊姊和姊夫也没有瞒着两个外甥的道理,只能是赵鹏自己不好意思或者羞于搭关系走后门,才自己隐瞒了身份,猜着了这个之后,邢芸便没有在给丈夫的信中夹带给姊姊写的信了,给邢薇的信里也绝口不提自己丈夫也是那些举人之一的事情。
赵鹏这次考试不理想,已经很是懊丧后悔,如果在让他去走后门,虽然姊姊和姊夫不一定会“关照”他多少,可他心里必然不自在。邢芸心里其实也有一些不自在,虽然跟姊姊姊夫挑明了关系,他们必然会照顾赵鹏,可也必然给姊夫添上不少的事情,他这几年在溪县已经出尽了风头,连京城内宅的她知道不少,若是在添上“徇私”说不得会被人编排出来些什么,因此,想想丈夫的“谨慎”也是好意。
再者,谁不想看着夫婿自己奋斗的出人头地,姊姊和姊夫不一定会给赵鹏开小灶,或许还会给他更大的压力,可若是他们多少关照了,总是感觉那不是他的真本事,只是沾光托关系,不仅丈夫心里不自在,自己心里恐怕也会有些介意。
何况从被送回来的举人那里传回来的消息,姊姊姊夫虽然对这些举人们不大亲热,可也不曾怠慢苛待,尤其是姊夫,严厉的要求每一个人,从来没有给某些“亲贵”们开后门,她那时候也想,幸亏赵鹏没有挑明,要不然他恐怕就会变成众矢之的,人人都会盯着他有没有犯错,某些人可能为了看姊夫会不会徇私还要把他故意拉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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