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通话连接声音(1/2)
<!--go--> 有本事的人都有着自己的骄傲,朴恩泰不是个例外。
所以他不会对张贤貹鸡蛋里挑骨头随便找个小瑕疵然后就完事了,那只是面子上过得去的一种自欺欺人而已,实际上谁都骗不了,包括眼前这个歌手出身的后辈,也许还会因此而更加的看不起自己,朴恩泰不能容许这种情况出现。
然而张贤貹在音乐剧方面的基础在他看来确实非常扎实,采用的唱法和本人的声音条件契合度很高,而且是正确的音乐剧唱腔,因为练习的次数不算多或者对于唱段不是非常熟悉而稍稍有些不熟练什么的并不能成为问题,朴恩泰要树立自己作为前辈的权威,还真的不是很容易。
让张贤貹连着试了五六个唱段,朴恩泰才有了些感觉:“你是不是……在后来人为地拓宽过你的音域?”
“是的”,张贤貹点头,“做过开音”。
朴恩泰把他的手机拿出来,上网搜beast的现场,听了几首,抬起头说:“你的音域比原来扩大了一点,唱流行的时候,你在处理高音时会利用这个改变,但是唱音乐剧的时候,你用的还是对应你原来状况的唱法,有的音你不用打开喉头也是唱的上去的,但是你还是打开了,轻易不要这样做,那样能唱出圆润的高音,却不利于你接下来的演唱。”
“来,看着我的手,一个音一个音地往上唱”,当张贤貹的音调升到一个高度时,朴恩泰收回了手,“就是这里,你的唱法可以改一下”。
于是,张贤貹除了正常的排练之外又多了一个任务——进一步完善自己的音乐剧唱腔。
朴恩泰说得没错,经过专门的训练后,他的音域比原先高了两个音,先天条件改善后,张贤貹又花了三四年的时间,完善了自己在高音部分的演绎方式,但仅限于流行唱法,音乐剧那块却没能顾得上,用的还是上辈子遗留的方式。朴恩泰愿意指导,他自然乐意之至。
朴恩泰却发现自己似乎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张贤貹的领悟力比他想象的要差,唱法一做改动,原来已经找好的共鸣就怎么听怎么不对劲,然后又得重新找,孩子你原来是怎么唱的,不能随机应变地自己做一点调整吗?
幸好张贤貹有句话没说错,他确实很喜欢《莫扎特》这部音乐剧,朴恩泰看得出来,张贤貹不止是对音乐剧方面,单单对这一部剧,他也下了不少功夫。唱法正确,感情把握正确,舞台走位正确,在见识过张贤貹学习时的表现之后,朴恩泰只能用之前下的苦功来解释张贤貹排练时的表现了。既然其他方面问题都不大,那么唱腔完善上出点问题也算可以接受吧,朴恩泰想。
不接受又能怎么办呢?他坑都挖好了人也跳进去了,不填好土硬要爬出去的话就会带上一身泥,啊?说了要教导后辈结果教一半就把人家扔那了?
张贤貹却不知道朴恩泰的种种内心活动,无论是正常的排练还是排练之外朴恩泰开的“小灶”,他都在非常认真地对待。
重新在《莫扎特》中出演,了结以前的那些遗憾,他已经期待了六年了。
工作人员调好了音响的音量,按下播放键,伴奏与伴唱的声音便从中溢了出来。
《无法逃避的命运》是《莫扎特》的主题曲之一,它不是一首容易演唱的歌,难点不在于要飚多高的高音,或者需要在音域的边缘进行咬字,而是在本来就强烈的背景音下,演唱者需要表现出更加强烈的气场与情绪,这对于习惯了流行音乐演唱方法的人来说尤其困难,因为容易显得气息不足。朴恩泰气息浑厚,在演绎时加入了美声唱法,声音厚重、华丽又圆润。金浚秀灵活地运用呼吸,感情满溢,弥补了技巧上的不足。
张贤貹呢?
好的歌手可以分为两种,用心唱歌和用脑唱歌,用心唱歌的人将自己完全投入到音乐里,先把自己感动了,再去感动别人,用脑唱歌的人相比前者要少得多,他们看透听众脆弱的地方,然后合理地运用自己的声音直击要害——其中典型就是能把观众唱得涕泪滂沱自己却淡定依旧的老牌歌手李善姬。
张贤貹已经可以称为一个好的歌手了,但他两种都不是。他喜欢在舞台上投入放肆的感觉,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作品都能让他投入,音乐感动不了他的时候,张贤貹要装作被感动了是有难度的。至于用脑唱歌,他的智商没那么高。
所以他最后将这两种方式结合了起来,用心和用脑的能力都不足以支撑他成为一名出色的歌者,那么就把两种能力叠加在一起试试看。
张贤貹的声音是很有磁性和辨识度的,漫长的歌手生涯教会了他怎样发声怎样控制气息怎样加入呼吸怎样调节音调,以及他这样做会带给听众怎样的感受,愤怒、迷茫、温柔、欢喜,种种的情绪用什么样的方法表达会得到最好的效果。将这些探究出来以后,再习惯它,习惯到唱歌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地采用的地步,就像人生气了会提高音量,开心了会微笑,都是为了让他人感受到自己的情感而产生的自然而然的反应。
“不需要,我再也不需要任何人,再也不需要这白色的假发。我渴望真正的人生,它有着丰润的红唇,酒的芳香,温暖着我的身体,对我低语。”
这个部分相对舒缓,莫扎特彷徨着喃喃低语,诉说着他的期望。他爱的不是作为宫廷音乐家的人生,不希望自己的人生被无休止的作曲和演出所填满,想拥有正常人的生活,想决定自己的命运,想得到自由。张贤貹最大限度地调动了头腔和胸腔的共鸣,尾音和转音处有着轻微的颤动,既不欢喜,也不悲伤,仅仅是在诉说一种憧憬而已。
“我想知道,如何才能摆脱影子,去拒绝命运。该如何才能脱胎换骨,重塑自我。该向谁发问,如果连自己都不了解。又如何抛开影子,去寻找自由?”
伴奏进展到了旋律铿锵的交响,张贤貹的歌声也一下子激昂起来,他的声音合着伴奏中的节拍,考虑到偏低的音色,他没有轻易地拉扯声带,而是用气息把声音向上托高了些,在这个音调附近进行咬字,发音基本用气,音色中自带的沙哑感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适当的放大,又转化成压抑的悲伤。
“你究竟是谁,不要再束缚着我,只要能够自由的生活,我别无所求。让我泪流满面的交响乐,如同美丽的爱人肌肤。与我擦身而过,让身体禁不住颤抖。”
莫扎特始终无法摆脱的“影子”,便是在舞台上那个与他形影不离的音乐神童——莫扎特的“魂”。音乐束缚着他,禁锢着他,他也憎恶着音乐给他带来的这一切,然而创作天赋驱使着莫扎特身不由已地不断进行作曲,直至耗尽生命。张贤貹在之前用气息把音调托高,当莫扎特又一次开始低语时,他必须适当地放松,让气息回流一部分,胸腔处的共鸣因此难以把握,他适当地加重了鼻音,构建出一种哽咽的效果。
“我想知道,该如何才能摆脱影子,如何才能一切尽抛。该如何才能驱走良心,逃离自己。如何才能生存,在自己的道路上。又要如何摆脱影子,去寻找我那自由?”
“让人窒息的恐惧,压抑的双肩,在疑问中沉默着,不给我任何回答。无形的刹那,令人窒息的瞬间,追寻着我的影子,总会有一天置我于死地。”
现实的音乐剧演唱不是站在原地不动的,虽然不至于像舞曲歌手那样要边唱边跳,适当的动作仍然必要。唱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把唱词记得烂熟的张贤貹干脆扔掉了手里的谱子——反正他身边也没站人,旁若无人地加上了动作,他跪在地上挣扎着,从悲愤的怒吼,到绝望的嚎哭。一个又一个的高音撕裂了伴唱组成的交响。
“难道要接受命运?”
“我做不到,我无法离开。”
一段唱完之后,旁边的工作人员集体开始鼓掌。
张贤貹的表现对于一个音乐剧演员来说可以称为“不错”,放在一个流行歌手出身的新人身上,则是“惊艳”了。张贤貹之前自己学过三四年音乐剧唱腔的事也已经传开,对于一个认真对待音乐剧、而不是将其当做捞钱混认知度或者干脆是跳板的新人,他们不吝惜给予一些鼓励。
张贤貹眨了眨眼睛,然后微笑了,他向前弯腰行了一个绅士礼。
“好了,表现得是不错,然后有点小问题要问你”,朴恩泰双手盘在胸前,也微笑着,“你后来高音唱到后面没气了,是为了情感表达那么处理,还是气息不够了”。
“气息不够了,就那样唱了”,张贤貹说,“要再练一下气息吗?”
“不用,唱这部音乐剧没问题就行”,朴恩泰说,“我管不了那么多”。
“因为已经管得够多了,是吧?”任泰京插话道。
唱完了张贤貹又和饰演莫扎特的“魂”——也就是那个音乐神童的小演员李信信一起练舞台走位,这对于李信信来说难度不大,他的存在有点像莫扎特的“背后灵”,张贤貹走到哪他跟到哪就是了,就是要记得有些时候与张贤貹互动一下,张贤貹比他要多注意一件事,就是在舞台上转悠的时候别撞到人……
毕竟人家孩子那么矮,是吧?
他们一块把第一幕的走位排练了三四遍,然后排练就差不多结束了,李信信还是小学生要保证睡眠白天也要上学,排练完了就被家长接走。张贤貹坐在休息室的长椅上闭目养神,打算一会儿出去吃点东西,然后看看时间够不够他再回来练会儿。
手机再这时响了起来,张贤貹一看,是金炫雅的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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