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096好大一只王八（1/2）

<!--go--> 一日后，南宫世家五小姐嫁给景王爷的消息不径自走，昌洛城热闹了。

这段震煞世人的姻缘，迅速成了好多人茶余饭后闲聊的甜点。

这样的话题，无疑就像是最珍贵的精神食粮，让好多人瞬间精神抖擞起来。

有人是羡慕嫉妒的，她们当然就是一直以来爱慕苍漪澜的女子们。曾经的她们时时在街头巷尾翘首遥望，就是为了能够多看她们的倾城王爷一眼。

在此之前，她们还是有盼头的，期盼有一天，在某个热闹的街市或是某个浪漫的地摊上与景王爷惊心邂逅，甚至擦出火花，说不定有幸成为他的王妃；而如今，她们的愿望接近破灭的边缘，因为，圣上已经指定了景王妃的人选拗。

所以她们几乎同时达成了统一战线，齐齐觉得，南宫流雁身为苍龙国第一丑女，有什么资格嫁给倾城王爷？她们觉得，从她们这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中随便挑出一个来就比她长的好看！

南宫流雁可怜了，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毫无征兆的成了众矢之的，被那群全然不认识的女人们因为羡慕嫉妒恨骂了不知道多少遍跖！

此时她只顾着在小院中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的打，打完了摸摸鼻子嘀咕一句“我是不是感冒了”，全然没有意识到她打喷嚏是因为遭到太多人眼红的唾骂。

有人是鄙夷的，他们当然是那些崇尚武艺的人，那些人这么多年都勤学武艺，不管是有天赋或是没天赋的，相同的一点就是他们都将武艺当做他们毕生的追求！

因而他们都看不惯苍漪澜身为苍龙国的王爷的种种行为：第一，整日沉迷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天文地理；第二，有那么好的学武条件都不肯好好利用。

他们认为，如今景王爷娶了一个丑女，简直就是天下绝配，谁叫他们都是习武废材？

南宫流雁又一次躺枪，当初明明是因为她这身体的本尊不屑于与那些不知好歹的人一般见识，宽宏大量，所以放任他们欺负，可如今传到他们耳中的时候就成了五小姐是个处处受人欺负的无能废柴！

但这些，南宫流雁也从不放在心上，因为她相信流言止于智者！

也有些人是佩服的，他们当然那是些崇拜景王的文人墨客。

这些人与景王志同道合，满心扑在文学上面，不喜欢打打杀杀的生活。他们觉得，景王爷不仅文采斐然，而且不以丑俊论英雄。这种高尚的品格简直令他们顶礼膜拜！

他们甚至还寻思，南宫家五小姐虽然是习武废材，既然景王爷看的上，或许她跟才子王爷一个样，在文学方面有过人之处。想到这一点，他们情不自禁的想要见识一下这位他们所理解的“其貌不扬但是满腹经文”南宫小姐。

这话到了南宫流雁耳中的时候，她翻翻白眼儿，想要见识她？那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的，她又不是猴子，干什么给别人欣赏？她还气闷的挥挥拳头，以后谁要是想见识她，先尝尝她的拳头。

这话传到景王爷耳中的时候，他着实小气了一把，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将她藏好了，不让任何人看到，更不能让任何人抢了去。

有些人是不解的，这些是那些很少关心景王八卦的那些人，也属于比较冷淡的一种人，对什么事情表现出的兴趣都只有一点点。

之前听说景王俊美，他们只是凑热闹去看看，然后点点头表示对传言的肯定之后便完事；现在，听说景王要娶一个丑女，他们首先只是验证一下真假，得知是真的之后他们就困惑了！

因为这世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景王怎么偏偏就喜欢丑陋的女人呢？之后，从不八卦的他们也禁不住开始大街小巷的问了，最终真的就有人给他们解答了。

那些解答的人，就是那些说景王是疯子的那些人！

他们一边摇头，一边叹息说：“哎，景王其实也是可怜！那么悲惨的身世，从小便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能不落下这孤僻的性子嘛！又因为沉迷文学摒弃武艺触犯苍龙国的忌讳，这就承受更大的压力了！最后，自己心爱的女人又死了，本来疯疯癫癫的他可不就疯癫的更加严重嘛！如今到了连丑美都分不清的境地也着实可悲！”

说完了，他们又叹：“哎，景王爷真是疯的让人同情啊！他真是个可怜的疯子！”

这外面，流言如此沸沸扬扬，不久便传进了景王府中凤小小的耳朵里。

小凤公子那气可是不打一出来，它愤懑的想，那些看不清事实真相的人简直就是胡扯淡，说它老哥的坏话简直就是罪不容诛！

所以，它哼哼唧唧的骂了几声之后毫不犹豫的扑闪着翅膀冲出门去，它发誓要制止住那些流言蜚语。

以前的时候有人嘲笑它老哥，它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啄下那人的一块肉；而现在，它觉得，啄下一块肉的惩罚太轻了，它要先啄了他们的眼睛，然后再啄掉他们的舌头。

谁让他们长眼睛却看不清楚事情本质，长舌头却用来嚼舌根？

可它还未走到门口就被一

根钓鱼钩绑了回去，接着头顶就传来老哥话：“小凤公子，其实他们说我什么都无所谓的，我是担心他们会在背后议论你！”

“此话怎讲？”干系到自己切身利益，凤小小赶忙停下来，颠颠儿的站到桌子上望着他，却是一脸的疑惑。

“你想啊，我只是娶一个在他们心目中很丑的女人他们就这般议论纷纷鄙视讽刺，这才一两天便弄得昌洛城中流言满天飞，若是他们知道你小凤公子还曾经让那个他们心目中很丑的女人洗过澡，他们又会怎么说呢？你说，你现在还敢出去？”

这话一完，凤小小不淡定了！“被南宫流雁洗澡”可是它这辈子的耻辱，如果真的成为那群人口中嘲笑的话柄，那它岂不是要羞愧的去撞墙？

所以凤小小神色庄重的思考了良久，最后大彻大悟。它再次庆幸老哥及时制止了它出门，又告诉了它这么可怕的事实！三思之后，它果断选择留在景王府中封闭视听，断然放弃出去惩罚那些不知好歹的人的想法。

凤小小不知道，它做了这么一个郑重的决定之后，它老哥有多么乐！

人家在心里面想：这蠢笨肥鸟不会想到，它“被洗澡”的事情只有两个人一只鸟知道，而且，还是两个守口如瓶的人，而它自己这只笨鸟更不会泄露一个字，外面那些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说到底，凤小小再次被它腹黑的老哥欺骗了，只因为这么多年他给它擦屁股实在是擦够了——景王府的万贯家财都快因为赔偿问题挥霍完了！

所以，为了以后的养老问题，苍漪澜是说什么都不可以再让凤小小出门惹是生非了！

小凤公子到底还是个仗义的主儿，而且一心向着自己老哥。所以在听到仆人苍忠从外面回来时气恼的嘀咕之后，它又开始烦闷了！

苍忠说：“那些嚼舌根的百姓简直太气人了！王爷不就是要娶一个相貌稍差些的王妃嘛，他们至于连饭都顾不得吃跑出来到处宣扬自己的看法，到处嘲弄贬低王爷吗？”

小凤公子神色凝重的低着头，在桌子上蹲了半天，还是聪明的想到排解愤怒的方法了！

既然老哥不让它出门，那么它就在景王府找个地儿发泄愤。

于是小凤公子将目标锁定了后院的那群秃了毛的老母鸡。它想，反正它们惹了它凤小小不止一次，就冲它们曾经觊觎它核栗这件事，它完全就可以对它们恨之入骨！

接下来的事实便是，怒气勃发的小凤公子将那群可怜的老母鸡们看成了昌洛城中那些传播流言蜚语的长舌人类。

它站在鸡圈上面，身旁放了一壶茶，一边骂，一边喝茶；一边喝茶，一边骂！

“该死的老母鸡，你们说老哥的坏话简直是找死！”它抿了一口茶。

“你们简直不知好歹，老哥是你们这些平头百姓有资格嘲笑的吗？”它再抿一口茶。

“敢说老哥是疯子，本公子看你们才是疯子！还是一群不知好歹的疯子，看老哥脾气好好欺负是吧！”它又抿了一口茶。

“告诉你们，我小凤公子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儿！”

“······”

鸡圈中，老母鸡们神态自若的捉着地上的粮食，对它的骂声恍若未闻。只是偶尔有几只抬起头瞥它一眼，意思大约是：“这傻缺是谁？嚎了些啥？哎，听不懂哎！还是继续吃饭吧！”

于是，它们齐刷刷又低下头去。

“喂喂！你们这圈秃毛老母鸡，本公子跟你们说话呢！你们给点儿反应！”凤小小终于骂的自己抓狂了。

母鸡们依旧低着头，继续吃着！

“混蛋！不理本公子！”凤小小差点儿又开始忽闪它的超级无敌凤飞翅，但因为突然想到老哥说若是达到两百根羽毛就会有它的崽儿，迫不得已又偃旗息鼓了！

不过这骂声却一直不断，现在它不是埋怨它们不理它了，而是自作聪明的将自己的辱骂达到了一种更高层次的水平：“别以为你们不理本公子，我就会生气！我知道，你们是故意激怒我！本公子才不会上你们的当！本公子就要骂！”

这场景，完全就是小凤公子在自娱自乐！

也幸好那群老母鸡们听不懂，也不会说话，要不然它们一定骂回去：“好你个秃毛凤丑鸡，你拔了老娘们的毛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像现在又跑来开骂！你给老娘下来，看老娘打不死你！”

终于，凤小小骂的他老哥听不下去了，拿着笔墨纸砚跑到后院中来说：“小凤公子，你站那儿别动我给你作幅画，你骂母鸡的姿态简直英姿飒爽，器宇轩昂！仿佛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坐在后宫高贵的华椅上，身边站着一群貌美如花的妻妾！”

“老哥，你说什么！什么妻妾？我怎么会看上这种货色！”它停止骂声，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哎，小凤公子，你没有听过吗？打是亲，骂是爱，你都骂了它们整个下午了，还说看不上？还有，你想好找哪一位娘子侍寝了吗？”老哥朝它摆摆手，

“这样吧，你也不用回答，你再朝着哪只母鸡骂一句，我就将它提出来，命人洗干净了晚上送到你房里！”

“啊！不要，老哥我不骂了！”

终于，小凤公子悻悻的抓着茶壶回房了，它觉得，相比之下，还是独守空房比较好！

所以，它安静了。

这几日，虽然昌洛城中关于圣上给景王爷与五小姐赐婚的传言不断，但是里面的女主人公南宫流雁却是充耳不闻。因为，最近她总是有些精神恍惚，根本没有心思去管那些。

脑海中，总会时不时的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或是熟悉的，或是陌生的，又或是让她觉得迷茫的。

里面有清澈的河流，有哗哗的流水声，有一座精致的小木屋，还有一个慈爱的老婆婆。

可是，她总是不知道那究竟是哪里，每次总是在茫然中神游。

渐渐地，记忆的片段慢慢的衔接在一起，老婆婆静静的坐在点着烛光的桌子旁边，抱着一本书，她身边是一个三四岁的女孩儿，女孩儿的额上是一块朱砂色的胎记。

她恍然大悟，这不是小时候的南宫流雁？

老婆婆指着书中的字，一个一个的教女孩儿念，然后手把手的教她写······

不管是睡觉在梦中的时候，还是捧着那本秘籍练习的武艺的时候，还是她捧着下巴在桌前发呆的时候，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总像是幽灵一般突然跳出来，悄然混进她的记忆中，让那曾经不属于她的过往渐渐清晰了起来。

忽然的一瞬间，她竟然知道了那水声来自哪里，那个老婆婆来自哪里。

南宫流雁终于来到了洛水，寻找记忆中的老婆婆，印象中，她们其实好多年不见了。

几天的时间，有件事情她弄清楚了，原来这副身体的本尊识字都是因为那个老婆婆。

所以，南宫流雁想找到她，问问她是不是知道她的身份，她的过往。

“流雁姑娘，这么多年了，你终于来看老身了！”

她敲开洛水河畔小木屋之后，里面缓缓走出一位年老的婆婆。

她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角处尽是沧桑之色。她拄着一个黑色光滑的拐杖，但是走路的时候是拿起的，只有站立不动的时候才将拐杖立在地上支撑身体。

这婆婆最令人过目不忘的就是她的耳朵，只有一只带着耳环，而另一只，好像是因为被撕掉了耳环所以留下了一个缺口，还有一块多余的肉耷拉着，虽然没有血淋淋的，但那种残缺仍旧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婆婆，您还记得我？”

南宫流雁有些惊讶，这婆婆竟然一直还记得她，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一眼认出她。

眼前的老婆婆，很像她记忆中的那个，但是又很不一样。

因为，她比记忆中的那个老了太多！

以前的时候她满头黑发，可现在，竟然一根黑发都找不着了！

她脸上布满阴郁，就像是暴风雨的夜晚，阴沉的什么都看不见，唯有风雨交加中的清冷与凉意。

“不要叫我婆婆，叫我月姥姥！”月姥姥摆摆手，从小木屋中走出来时缓缓带上了门，“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也是叫的我婆婆，那次，我也是这般纠正的你！十几年过去了，你都长得这么大了，怪不得我这么老了！”

月姥姥叹了口气，用手比量到自己的腰间，“我记得，那时候你才这么高，虽然额上长了一块胎记，可是长相伶俐的很。你的眼睛，小时候就那么明亮，现在，却是又明亮了好多！我没有想到，十几年之后，我还能一眼认出你的眼睛！”

她忽然缓缓走到南宫流雁跟前，拉过她的手，将她牵到洛水河畔一处大石头旁边，“流雁姑娘，我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你！上天真是眷顾我！”

“婆婆，对不起！我一直没来看你！”南宫流雁有些伤神的垂下眸子，这就算是代替这个身体的本尊说的吧！

“不怪你，当时你那么小，我们相处了不过短短的一年时间！你忘记了也无可厚非！况且，之后我离开了洛水，就算你来也不一定见得到我！”月姥姥苦笑了一声，又指指肆意奔腾的洛水，“当年，我就是从这洛水中将你救上来的！”

“您救了我一命？”南宫流雁有些吃惊道。

“是啊！”月姥姥长叹一口气，干枯失水的眸子暗了暗，“我记得当年，跟你一起的还有一个女孩，年纪几乎与你一般大，我亲眼看到她将你推下了洛水！我还看到她小小年纪那脸上狠辣得意的笑，真的是好重的心机啊！那个孩子，长大之后得有多么阴险歹毒？”

南宫流雁暗暗思忖，跟她一般大的孩子，那就是南宫流云了！原来那么久之前她们就结下梁子了！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纵然那次被救，终究那个真正的南宫流雁还是死在了南宫流云的手中。

这都是命吧！要不然，她怎么有机会重生？

“月姥

姥，真的很感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恩！”南宫流雁由衷道。

“不要这么说！”月姥姥一摆手，“其实我应该感谢你陪我的那一年，几乎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