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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天蛟军校出身的,而且——”
“你这话很象是个牧师在发表招兵演说了。要是我不想挽救自己又怎么样?我要眼看着它被彻底粉碎才高兴呢。
我干吗要去拼命维护那个把我抛弃了的制度呀?”
“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制度。“她很不以为然地说。
“没听说过?可你自己就是属于它的一分子,跟我一样,而且我敢肯定你也像我这样,并不喜欢它。
再说,我为什么成了周博家族中的不肖子呢?
原因不是别的,就在这里——
我跟灵鼠冢不一致,也没法跟它一致。
而灵鼠冢可以代表北方,只不过更加厉害而已。我想你大概还不明白那是个多么讨厌的地方吧?
有许多事情仅仅因为人们一直在做,你也就不得不做。
另有许多事情是完全没有坏处的,可是为了同样的原因你就决不能去做。
还有许多事情是由于毫无意思而使我腻烦透了。
就说我没有娶那位你大约听说过的年轻女人吧,那仅仅是问题爆发的最后一个方面罢了。
我为什么要娶一个讨厌的傻瓜,仅仅因为受到某种意外事故的干扰未能把她在天夜光之前送到家里吗?
又为什么要让她那个凶暴的兄弟在我能够打得更准的情况下来开枪打死我呢?
当然,假如我是个上等人,我就会让他把我打死,这样就可以洗刷周博家教上的污点了。
可是——我要活呀!我就是这样活了下来,并且活得很舒服呢。——
每当我想起我的兄弟,他生活在灵鼠冢的神圣灵牛群里,对他们很尊敬。我记其他那个粗笨的老婆和他的舞会,以及他那些令人厌倦的稻田——想到这些,我就认识了与那个制度决裂所得到的报偿。
笨笨,我们北方的生活方式是跟中世纪封建制度一样陈旧的。
令人惊奇的是它居然持续了这么久。
它早就该消失,并且正在消失。
不过,你还希望我去听像浣熊儿大夫这样的演说家告诉我,说我们的主义是公正而神圣的吗?
要我在隆隆的鼓声中变得那样激动,以致会抓起枪杆子冲到通灵圣域去为降蛟老板流血吗?
你认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傻瓜呢?给人家鞭打了一顿还去吻他的鞭子,这可不是属于我干的那个行业。
如今北方和我是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了。
北方曾经把我抛弃,让我饿死。我没有饿死,倒是从北方的濒死挣扎中捞到了足够的金钱来赔偿我所丧失的与生俱来的权力了。”
“我看你这个人很卑鄙,惟利是图,“笨笨说,不过口气是机械的。他所说的话大多从她耳边滑过去了,就像每次与已无关的谈话一样。
不过其中的一部分她能理解,她也觉得上等人的生活中的确有许多愚蠢的事情。
比如说,不得不假装自己的心已进入坟墓,而实际上并没有。
而且,她在那次义卖会上跳舞时人人都大为震惊呢。
又比方,她每次做了或说了些什么稍稍与别的年轻女人所说所做不同的事,人家就会气得把眉毛都竖起来了。
不过,她听到他攻击那个她自己也最厌恶的传统时,还是觉得刺耳的。
因为一般人在听到别人说出他们自己的心思时,总是委婉地掩饰着并不惊慌的感觉,而她在这些人中生活是太久了,怎能不受影响呢?
“惟利是图?不,我只是有远见罢了。尽管这也许不过是惟利是图的一个同义词。
至少,那些和我一样有远见的人会这样说。
只要他圣魂1661年手头有一百金币的现金,任何一个忠于北部圣魂联盟的人,都会像我这样干的,可是,真正惟利是图能够利用他们的机会的人又多么少呐!
举例说,在仙水要塞刚刚陷落而封锁线还没有建成的时候,我以滥贱的价格买进了几万包蛟锦花,并把它们运往白金帝国。
它们至今还存放在彩云平原货栈里,一直没有出售。
我要保持到白金帝国蛟锦纺厂极需蛟锦花并愿意按我的要价购买时才放手。到时候,即使卖一金币一公斤,也是不足为奇的。”
“等到鼹鼠们在灵树林里做窝时,你就可以卖一金币一公斤了!”
“现在蛟锦花已涨到73美分一公斤。我相信会卖到这个价的。
笨笨,这场人魔圣战结束时我会成为一个富翁,因为我有远见——唔,对不起,是惟利是图。
我曾经告诉过你,有两个时期是可以赚大钱的,一是在建设一个国家的时候,一是在一个国家被毁坏的时候。
建设时赚钱慢,崩溃时赚钱快,记住我的话吧。
也许有一天你是用得上的。”
“我非常欣赏好的忠告,“笨笨用尽可能强烈的讽刺口吻说。“不过我不需要你的忠告,你认为我爸是个穷光蛋吗?
他可有足够的钱供我花呢,而且我还有受气包的财产。”
“我能想象到,仙灵国贵族直到爬进囚车那一刻,也一直是这样想的。“
笨笨每次参加社会活动,周博总是指出这同她身穿夜光色丧服是不协调的。
他喜欢鲜艳的颜色,因此笨笨身上的丧服和那条从帽子一直拖到脚跟的绉纱头巾使他感到既好玩又不舒服,可是她坚持穿戴这些服丧的深色衣物。
因为知道如果不再等几年就改穿漂亮的颜色,全城的人就会比现在更加窃窃私语地议论起来。
何况,她又怎样向妈妈解释呢?
朦朦胧胧间,周博顿然清醒起来,另一个传奇继续!
当即大声喝道:“水妹,我为你的哥哥,你为我亲妹子,知道么?你懂不懂圣卷?”
水凝露在迷迷糊糊中,听他突作此问,便道:“啥圣卷?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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