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寒枝尽（二）（2/2）

于是让一向很像大姐姐一样保护着哑妹的翠雨瞬间对月灵惜生出了同情。自然是不忍心再伤害月灵惜，而是将她真的当成了主子，十分的恭敬有礼。

月灵惜怯懦地点了点头，接着抬眼看向一边的哑妹。

哑妹站在翠雨身边，比翠雨矮了半个脑袋，穿的与翠雨别无二致。

只是这个哑妹看起来虽然面黄肌瘦的，但是眼睛却水灵清澈，仿佛能化解和包容世间一切污秽的事情一般。

见到月灵惜，咧嘴傻傻地笑着连连点头。

翠雨以为哑妹的样子，吓到了月灵惜，赶忙解释道：“小姐，哑妹是哑巴，不会说话。性子天真一些，小姐千万不要怕。若是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翠雨，翠雨定伺候好小姐。”

原来哑妹是天生的哑巴，跟翠雨是亲姐妹。因为家里穷，很小的时候就连同翠雨一起被卖到了国公府，做粗使的下等丫鬟。

自然是受尽了国公府内的人情冷暖，哑妹因为天生哑巴，笨笨傻傻的爱笑，更常常是府里的人拿来取乐逗笑的玩物。

好在身为姐姐的翠雨在身边护着，哑妹也就磕磕碰碰的在国公府内待到了现在。

月灵惜收回了视线，微微抬起了头，两只小手放在了前面，不断地磨擦着，对翠雨小声道：“带、带我去闺房吧……”

翠雨看向月灵惜，看她唯唯否否的样子，就知道是长期被人欺负后，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便就上前，拉住了月灵惜的手，柔声道：“小姐莫怕，以后翠雨会好好照顾小姐的。”

翠雨的手充满了磨人的茧子，寒水中泡出的冻疮让手足足肿了一倍不止，月灵惜感觉冰凉却温暖。

翠雨拉着月灵惜，走着，没有注意到身后月灵惜的眼中划过了一道稍纵即逝的精光，恍若错觉。

她任由着翠雨拉着进了一扇垂花门。然而哑妹似乎是见到翠雨拉着月灵惜了，也屁颠屁颠上前，挽着与她身高相仿的月灵惜的手臂。

对月灵惜和翠雨露出‘嘿嘿’傻笑，这样如铜陵被风吹动的笑声给本来荒凉的院子平添了一丝生气。

翠雨带着月灵惜穿过了两条游廊，很快就来到了月灵惜的闺房。

同花格子门后的房间不大，环顾四周，用简单的榆木打造的桌椅已经半旧。

拼接梅花形的大窗棂前的画案上放着似乎许久都没有动过的文房四宝，墙壁上也挂着不少笔锋浑厚的字画，给人的感觉倒是像极了一个书房。

月灵惜跟着翠雨直径走到了阻隔外室的山水墨画屏风后，她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红木镶嵌大块水银铜镜梳妆台前。

台上放好了一件叠的好好的淡粉色宫装，外带一些简单的发饰。

“小姐，这都是宗管家叫人送来的，说是让小姐换上。洗澡的热水，奴婢已经在浴房准备好了，不如小姐先沐浴如何。”

翠雨看到月灵惜一直都低着头，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就怕惊吓到了眼前似乎如同瓷娃娃一样可能一碰就会掉眼泪的女孩。

月灵惜乖巧的点了点头，就在翠雨打算带着月灵惜前去耳房梳洗的时候，月灵惜突然抬起了水灵灵无辜的杏眼看着翠雨。

一边咬着唇角，似乎是有求于翠雨什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