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矮子与瘦子（1/2）

矮子颔首答道：“是的，二公子！因为那小豆儿一直待在一辆围着十二位美丽散花女子的彩车上，便偶尔下地也有好些身怀武功的女道簇拥着。”

“那又如何？难道你们堂堂洛阳双煞还会怕他几个三清女冠不成？”锦衣公子似乎不解其意。

矮子脸色一紧，忙轻咳一声，躬身接道：“二公子有所不知，若只是寻常的三清教徒，我和瘦子又岂会放在眼里？只是她们这行人里竟不乏武功高明之人，其中的一名灰衣老道姑更是江湖上很难得一见的一等一的好手。”

“哦？！”锦衣公子又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他轻抿一口，随即认真地看了看矮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二公子可记得在万事神通蓟道人所著的《武林志》另又册里，有一个近乎全是漂亮女人组成的江湖派别？”

“你是说……百花教？那个连续获得六届武林第一美人桂冠‘花仙子’的百花教？”锦衣公子不由得神色一变：“难道李妈妈说的小豆儿竟也是百花教的人？”

“只怕正是这样！”矮子又点了点头：“花朝节期间，在成都府域出现数十名长相极其出众的美丽道姑押护着一辆大型彩车沿街散花，且道姑们还个个都懂点武功，除了百花教，还有谁会如此造势。

锦衣公子又抿了一口酒，微转身体道：“这倒有趣多了，素闻百花教乃是江湖上最有名的美人窝，却不知她们的模样生得究竟如何？”

“二公子不妨稍等，她们的彩车此刻正往这万里桥而来，须臾即到。”矮子说话时，眼神忽然变得有些炽热：“那些女人可俱都是些标致迷人的尤物。一干身着月白道袍的押车女道暂且不论，单说那彩车上的一十二名散花少女，个个冰肌莹彻，风娇水媚，模样身段都堪比京城各家妓院的当红花魁。”他稍一停顿，又接着说道：“二公子您是没瞧见，刚才瘦子几乎傻掉了，口水都掉了一地。”

那瘦子往下斜看着矮子，干瘪的脸上竟有些发红：“莫尽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锦衣公子听得眼睛一亮。他将杯中剩酒一饮而尽，款款说道：“如此说来，李妈妈所看中的那个小豆儿必是生得更加水灵精致，卓尔不群了。”

矮子摇了摇头：“这个，我们倒是并未看见。因为那小豆儿的脸上始终扯着一张蒙纱，只有额头和眼睛露在外面。便是李妈妈，也仅仅是以那张蒙纱下的大致轮廓来判断小豆儿的模样的。”

“哦？！那她如何断定小豆儿一定生得出色？”锦衣公子显然觉得不可思议。

矮子笑道：“李妈妈的眼光何其独到。当年师师姑娘流露街头时，横竖不过是个四五岁的脏面乞丐，那与在脸上蒙了一层纱巾何异？可李妈妈独具慧眼，硬是将其收留在侧，这才铸就了今日圣眷隆恩的京城第一名妓。”

瘦子也凑前附和着说道：“正是正是。其实就算不看，也知小豆儿的容貌必非泛泛。因为她是那辆散花彩车的核心。所谓众星捧月，有百花教十二名粉嘟嘟、娇滴滴的美少女捧起来的月亮又岂是凡品。我猜若将来长大了，她只怕比李师师都更美。”

锦衣公子哈哈一笑，说道：“既是如此，那一会儿等她们出城后，你们两个便寻机制造些混乱来，只要引得你们所说的老道姑和一些好身手的道姑离开，我自能去劫了那名小豆儿。”

矮子和瘦子听得大惊失色：“二公子万勿莽撞，须知那百花教曾是盛极一时的巴蜀名教，最风光的时候几乎堪比峨眉青城。虽说这些年她们已不在江湖上行走，声势渐微，但瘦死的骆驼总比马大。想在她们的地盘上如此明目张胆地劫人，谈何容易！”矮子顿了一顿，才又接着说道：“除非有大公子带着鬼面秀士前来相助，否则……”

“否则怎样？否则本公子就办不了事？”锦衣公子一听矮子这话，顿时便勃然大怒，将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地摔在地上：“好你们两个混账东西！既是处处都向着我哥，何不趁早都随了他去？”

“二公子，属下绝非此意！”矮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一旁的瘦子也赶紧并排着跪下。

……

雨声淅沥，燕七听不清也听不懂他们的谈话，更不明白锦衣公子为何突然发飙。他本想靠过窗去再探探情况，忽听得一阵鼓乐之音从稍远处悠悠传来。

燕七挪步走近平台拐角一看，原来是刚刚散花楼里的那群道姑正押护着彩车慢慢出城而来。看着十数名婀娜多姿的美丽少女手举五色云伞俏立于彩车四周，中心的软椅上还坐着那位衣白如雪的蒙面女孩儿。燕七便生出一种很奇怪的冲动——想要坐上那辆三套彩车，就坐在美女环围的蒙面女孩儿的身旁。

忽然，鼓乐骤停。队伍出城行至城门码头中央时，于一段青石道上停了下来。

“什么事？可是小祖宗又在找麻烦了？”跟在后面那辆浅褐色的骡车里，立刻响起了中年妇人的问话。

彩车上，蒙面女孩儿的笑声立刻咯咯地传出：“奶娘！我可不是小祖宗，我是小宝贝！”

很快，中年妇人便从那骡车上下来。她一边走一边笑骂道：“又是你这小调皮蛋，讨不讨厌嘛！”

“奶娘！我不讨厌，我是可爱的精灵！”紧随着又是一阵银铃似的笑声，女孩儿已被身边披着莲花斗篷的少女抱下了彩车。她扬起一把轻巧的小白雨伞，向前跑了老开去，又欢天喜地回来。天真烂漫，纯洁无暇，一如翩翩飞舞的可爱圣使。

几名年轻的道姑赶紧追的追，护的护，生怕女孩儿摔倒在了地上。

女孩儿却毫不为意。笑声清脆甜美，如黄莺出谷。

“可别跑得太远！”中年妇人举伞趋步而随。

女孩儿转过身，偏歪起脑袋，眨动着清澈如水的大眼睛看了中年妇人一会儿，很乖也很听话地跑跳着回来，依偎在了这名中年妇人的身边。

她们沿着青石板路向前走了一小会儿，女孩儿忽然指着岸边的小画舫道：“奶娘！我们去划船可好？”

中年妇人温柔地搂住女孩儿的肩，指了指细雨蒙蒙的天空道：“我的小宝贝！天正下雨呢，坐船哪里有坐车舒服？”

女孩儿立刻撅起了小嘴，拼命地摇晃着脑袋道：“我不嘛！这样的小船我一次也没有坐过。我们就划这样的船回去嘛！”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中年妇人蹲下身子将女孩儿揽在怀里。见女孩儿不仅撅起了小嘴，小鼻子也皱了起来，于是笑着悄悄往彩车后面的骡车上努了努嘴。

女孩儿顿时心领神会，丢下小伞便快速往骡车跑去：“大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