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剑侍（2）（2/2）

她看着我，“拿出来？会怎样？”小石头立刻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急了，“我只是想了一下，怎么就出来了？”

“时光之石承认了你，等于凌剑承认了你，你就是凌剑的主人，也就是身为剑侍的我的主人。”

她嵌入时光之石的同时，偷袭悄然而至。我们迅速避开，又顺利逃开他们的追赶。接近黎明，她看起来已很疲惫，但一脸认真地看着我，“你找了我多久？”

“雪历十三年，我得到凌剑，成为剑侍，便离开师父。”

“那个时候就开始寻找我了吗？”她没有等我的回答，继续说，“寻找一个人是不是很辛苦的事。”她不是在问我问题，只是在自言自语，又问，“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十五。申秋小姐可以叫我咏儿。”

“咏儿？”她停顿，“像个女孩子的名字。”

我猛地，盯她，她继续说，“我叫缪申秋，比你大好多，足以当你的姐姐，我也是一个人的。”她低了一下头，“也不算一个人，至少住的地方还有一个人。现在的话，就是三个人了。”

申秋小姐就这么接纳了我，纯粹是以家人的姿态。可是，她在我眼中，永远是凌剑的侍主，剑侍是为申秋小姐而存在的。在我回味她的话的时候，她一只手握住我手中的凌剑，蓝色光芒闪耀我们周围，这光华，映衬着申秋小姐淡定坚决又美丽的脸。

我忽然就明白了，有着不变美貌的明迟夜的安排，那真的是上天注定的安排吗？还是谁注定的安排？

“咏儿。如果以后你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你要放心地走。你要相信，传说与承诺的重量。但是，更要相信，自己的力量。”

我和申秋小姐在纸城，前后停留有半年之久，她接受的这次任务，重要又危险重重。她对我的信任，总让我觉得异常感恩。申秋小姐入睡后的每个夜晚，我总要在夜空下听夜鸣，我不知道她说的自己的力量是指什么，可是我更在乎传说和承诺的重量。它已经聚积在心灵深处了，我誓要守护在申秋小姐身边。那是我唯一能够做的事。

雪历十七年的十月，我们回到了霄城。

我跟随她到了公寓的顶楼，她拿出钥匙开门，“陶公两年前就不住这了，去了源之国儿孙的身边。刚好，那个房间就是你的了。从现在起，你也是这个家的一员，不过，既然住在这里了，就得守这里的规矩哦。”她狡黠地笑笑。

“君晞住在楼上，我房间在楼梯那边，这是你的房间。”她打开门，里面空当如也，“要好好布置下，今晚只能先凑合了，我去拿被子来，明天我们再好好商议？”她说完，把房间的钥匙给我，“这是钥匙，你自己保管好，君晞可能出外拍戏，不然的话，就可以借住他那了。”

第二天，我们把房间布置好，申秋小姐那几日休息，于是带我在霄城转了又转。她说她也没有好好看过霄城，看过之后，她说其实霄城是真的很美。但我对城市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人与建筑都让我特别不适，也不觉得这是传说中水之精灵驻守的城。与其说缺乏灵气，而是因为王城包容了太多其他不明的东西，掩盖了玄冰不在的事实。

五日后的凌晨，天光即将破晓，我听到外面的响动，拿起凌剑，房间门拉开时，客厅的灯刚好打开，我看到了他。

凌剑提起来时，白绫却没有自行散落下来，它完全没有醒来的意识，甚至都可感受到凌剑的畏惧。我看着这个外身泛红的人，这个周身缠绕着千丝万缕般一弹一动数不尽的细细红丝线的人，冷静下来，他就是申秋小姐所提到的君晞，是住在这个家的人。

我在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凌剑放下了，他身上突现的红色也没有了。我突然记起来，我曾经见过他，见过这个从黑暗中走出来却一身光芒的人。

而后，申秋小姐也出来了。

可是我却震惊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申秋小姐的白发模样，精灵一般。

她好像从一场梦中出来，看我一眼而后看向龙君晞，“君晞……”她在说出君晞两个字时，头一沉，连着身子一起倒下。未及我快步，龙君晞已至申秋小姐前，接下了她。

凉意的早晨，窗外寂静，室内有灯光，在一处光与影交界的罅隙里，又看到这天衣无缝的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