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回:听遇劫人说遇劫事(1/2)
窗外的那个小女孩如今已经长大,瞿白鹿正等待着她。
马华光陪着她安安静静站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看他这么闲,白鹿回头对他说:“方案做完了?”
“刚刚才交上去,还要郁老板看过才能决定。”
“嗯,待会要见一个朋友,最安静的角落在哪?。”
树上的叶子动了动,大抵是有风吹过吧。
马华光看着瞿白鹿:“你站的这个角落就是最安静的。”
瞿白鹿点点头,顺手拍了拍他:“我出去一下。”
马华光去前台拿来了点餐平板,放在桌上,自己上了二楼继续工作去了。
马路对面的是当年那个小孩子,小孩子现在已经长成了大姑娘。
她和孔桃一样是一样的岁数,都有一张年轻的脸,孔桃的脸上尽是烂漫,眼睛亮亮的,她的脸上仅是沧桑,眼神看人冷冷。
瞿白鹿走上前去:“这么快。”
女孩回头看了她一眼,难掩的讶异:“你怎么一点变化也没有?”
说完却又自顾自的一笑:“哦,对了,神仙没投胎也可以下来的。”
她不等瞿白鹿说话,伸手按了手提包里车锁上的锁车键,随手拽了拽面包车的车门对白鹿说:“走吧。”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瞿白鹿微微一笑,走在前面。
她抬头看天,眯着眼睛的同时皱了皱眉头:“还是喜欢下雨天啊!这么热的太阳烤的人心焦。”
两个人坐在那个靠着窗口的位置。
女孩看看窗外,用手指着对面的路说道:“这里正好可以看到那里。”
白鹿点了两杯椰汁:“早先看见你的时候还以为是走了眼,后来回了天庭才知道你因......”
她接过话来:“因撰写文案时打翻砚台,弄污文案而被罚下界。没看见你之前以为都是做梦,没想到是真的,若不是你告诉我...咳,仙子,原来活着才真真正正是梦。”
白鹿安安静静喝着椰汁,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黑色胎记:“仙君,“梦”这个字听得时候是真觉得俗,人人都用的东西,我倒不是说梦这个字俗气,是人把这个字带俗了,可是仙君,我现如今成了个俗人,肯定是要做些俗梦了。”
白鹿静静听着,她看向瞿白鹿:“还记得当时你告诉我的话么?”
白鹿有些恍惚,她也不大记得清了:“第一次在人间见你时......对,我记着你是问了许多问题。”
“不,我记得是在梦里见你。那时候我问你,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在天上究竟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此生才要和这些人成为家人。你当时在梦里告诉我说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差不多的,生活平顺的大多慈悲一些,生活跌宕不平稳的大多顾不上什么面子上的慈悲了,你说也有例外,我说...我从未看到你所说的生活平顺的慈悲人。”
“是。然后在现实中见面你又问了我许多。”
“其实这些问题我不止问了一遍,不止问了你,可还是不明白...所以我说如果真是犯了错误为什么不让我去别的地方,当时你并未答话,只是说,说我还未习惯人间的生活,后来禁不住我反复询问才说......”
白鹿冲她一乐,半开玩笑道:“过了这么多年你竟然还记得我是谁?第一次见你时你说你记得许多事倒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当时罚你下界时没给你灌孟婆汤。”
她一乐拿开吸管对着杯子喝了几口:“普通的鬼怪倒还罢了,拿孟婆汤去封仙人的记忆...确实也能封住许多,但是多少还会留下一个印象。在人间活久了会觉得天界的事情才是梦。不过,你应该是奉命下界指点我的吧。”
白鹿看着她:“指点?倒也算不上,我只是希望你想起你应该想起的部分,算是还你姐姐一个人情,孟婆汤的确可以封住小仙的记忆,至于你,不用我指点,只等寿终正寝那日便可以重返天庭。”
她一愣,以为在人间过完了也是回不去的,此刻听白鹿这么说不由得站了起来:“说什么?”
白鹿一笑:“说话啊。”
说完看着站起身的她微微皱了皱眉:“田又鹤,你虽然下界了,可田四非仙君是你亲姐姐,她不会看着你堕入轮回,你会不懂?”
田又鹤才明白过来,坐下来点点头:“也是,她如果是我姐,她不会不管我的吧。要不是你们是在我面前活生生的神仙,我怎么也不会相信的...其实我现在也不是全信,毕竟,我的生活还是那样。”
白鹿伸手轻叩桌子:“多日不见,刚夸你性子没变,怎么没说两句话,情绪又开始有所起伏了。”
田又鹤摇摇头:“就算是做一场梦也会被影响,活着的时间长了,说白了,其实有时候我还真分辨不清你是不是幻觉,是不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有时候还以为是我疯了,宁愿信梦,不信现实。”
白鹿看着她笑了笑:“之前记得我第一次去找你,你好像十一二岁吧,在梦中我问你你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回答是爱,家人的爱,朋友的爱,懵懂而好奇并且向往着的爱情。许多许多的数不清的爱,可是仙君你现在要不要重新问问我呢?”
太阳渐渐变了方向,阳光从窗口蔓延了进来。白鹿一瞥过去愣了愣神,这么温暖的东西才是人人都想要的吧,不过人们想要的这么多,只有阳光的确不够啊。她正色看向田又鹤:“那你说,你现在觉得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钱...钱和勇气。钱虽然排在第一位,但是,人啊,是需要勇气才能活得下去的。”
白鹿没想到这个答案,怎么着也不该是这个答案:“嗯?”
“钱。其实很明白的,爱这个东西很脆弱的。可是钱却能够长期连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小时候开始说吧,如果我母亲有钱,父亲就不会背叛的那么明目张胆,如果父亲不破产,我当初就不会这么努力的挣扎着过日子,如果我没钱,现在一定过不上想过的生活,真的,那时候我每次从这里经过,从来没想过会进来喝什么吃什么,因为知道吃不起。”
她看了一眼瞿白鹿,一笑:“神仙怎么会懂呢?你又没有饿过。”
看来她现在的确是个凡人,言语之间已经觉察出她在人间受到了不少的影响。现在对于她来说,究竟在人间活着是梦呢?还是在天界往昔的生活是梦呢?
白鹿看着慢慢变化的阳光。田又鹤继续说道:“钱和权利的确是好东西,一个比你地位低下比你穷的人关心你,你会觉得她是不值一提的,甚至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而一个地位比你高比你富有的人关心你你会觉得这才是善良,这才算仁慈,因为仁慈这个东西不是人人都能给的,不宽恕你没有给你利益又怎么算得上是仁慈的呢?”
白鹿深吸了口气,并未看她的思想和往事,白鹿知道是她遇到的人使她改变了对着个世界曾经温暖的想法。
瞿白鹿徐徐缓缓的聊了下去并换了个堪称废话的话题:“你父亲呢?跟当初那个结婚了吗?”
田又鹤摇了摇头:“那个人臭名在外,除了一份饿不死的工作之外,没有可以傍身的技能,没有好的家世,又没有钱,他不会考虑跟这种人在一起,左不过是拿爱当做几夜情的幌子而已。”
这段话倒是听得白鹿笑了出来:“你看的倒是清楚。”
“他老人家倒也有趣,当我连碗面条都买不起,仿佛注定一辈子都不会有起色的时候...好吧,当我无能的时候他躲得远远地生怕我沾了他什么,他的态度我当时不理解,但等我现在现在理解了,等我稍稍有点起色他又想要凑上来,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践踏过的东西就是不喜欢的,或许在他眼里附加价值就是人的价值。”
说完却又一顿,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什么,抬起头望住瞿白鹿,想要说话时头却低到一旁,她好像有许多话要说,不想看着任何人,只是纯粹的想把自己心里积压的东西表达出来而已。
白鹿不去读她的内心,只是这么看着就觉得她的心窝里一定堵了很多事。
窗外的蝉开始鸣叫,声音嘈杂,让人倍觉压抑。
瞿白鹿仍旧安安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她仍旧躲闪着目光:“我想的最多的就是好好赚钱,有很好的前程,有朝一日能把欠他们的都还给他们,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任何联系,因为实在太难过,我真的不想这么过下去了,就算你们都说我是天上的,我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过,天上的神仙不是都有很好的命运很好的生活么?我要真的是神仙的话,那我就应该在该了他的那一世把所有的还给他,为什么又要下来?”
声音愈低愈呜咽,放在桌上的手臂上也全是泪水。
田又鹤看似平和的性子又起了波澜,没说几句已然满脸是泪。
白鹿想劝,却又不知从何劝起,她的事情自己没有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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