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病（1/2）

奶奶自顾自做完这一切，又眯起眼睛看着我身后。这会，又露出笑脸，说没事。她越这样我心越慌，赶紧回头四下打量，结果还是一样，什么也没有。

人就这样，越怀疑，心越慌。

我又连续回头几次，除了近处空旷的晒谷场，就剩不远处隐隐可见的房屋身影。越是没看到东西，心里反而更不踏实。我赶紧缠着奶奶问怎么回事，她才说这是一种“示威”，向附近的脏东西示威。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大概就这么个意思。

她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小时候自己要是在哪摔倒摔懵了，或者跟别人打架被打哭，奶奶在现场的话都会亲我额头再呸，如此反复三次。而且，村里的老人对自己的后辈基本都是如此。

这么一想，我也就释然，这里面，或许更多的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溺爱。不再多想，我掏出陈建斌给我的红包，说道；“奶奶，我也可以挣钱了，嘿嘿。”

奶奶白了我一眼，然后摸摸我的头，笑道；“瞧你这点出息，当年你奶奶我可是十六岁就挣钱了。”

“是是，也不看看我奶奶是谁，十里八村第一人，颜玉娘是也！”我习惯性拍下马屁，手里的红包也拆开，露出两张紫灰色毛爷爷！

两张！两百块！

那可是整整两百块！

要知道，那会，猪肉也才三块钱一斤。

我当时就惊呆了，足足愣了三分钟才回过神，又被奶奶给狠狠鄙视一番。不过，我尊老爱幼，不跟她计较。

欣喜一番后，我问起她跟刘老能咋回事。她说那会刘老能死乞白赖的求着要做她徒弟，她看刘老能可怜，就勉强收他为徒。我又问奶奶以前怎么不跟我讲这些，害我被刘老能鄙视。奶奶当时就发话了，说下次见到刘老能告诉他；“小能子，敢鄙视我颜玉娘的乖孙子，皮又痒了是吧？”笑得我根本停不下来。

又聊了会，跟奶奶打声招呼，我拿着毛巾香皂什么的到小溪把自己收拾下，然后躺床上美美睡一觉。

等我再次睁开眼，天已经快黑了。母亲和奶奶正在做晚饭，父亲拿着木凳坐在外面，嘴里叼着木质烟斗，抽着自家种的旱烟。

我走了过去，把今天连同刘老能给的钱一起递给他四百，自己留了三百准备买个手机。他显然没料到我会给他钱，布满血丝的双眼满是疑惑。

“爸，这是这两天做事得的，正经钱。”我解释着。父亲是个地道的农民，平时话不多，只会埋头苦干，而且也没什么心眼，不会占别人便宜。

“你自个留着。”父亲扭过头不接，有些幽怨。本来，他希望我继续复读，直到考上大学，但我却做了葬师。在我们那，葬师一般都是年纪较大的人做，年轻人做这事，只会被人说不务正业，瞧不起。他这辈子也没什么追求，就希望我考上大学长脸，现在他觉得自己丢脸，在村里抬不起头。

我知道他的想法，但我更知道自己的斤两。我不想让他再为我的学费、生活费、资料费什么的过度操劳。

有时候，换一种选择，人生或许就变得不一样。

看着他四十多年纪，却半头白发，满脸皱纹，活像六十岁的老头，我鼻子酸酸的，把钱塞在他口袋就回到里屋。

晚上，一家人坐一起吃晚饭。我是家里的独生子，自然被奶奶一顿宠爱，什么好吃就往我碗里放。母亲也是个地道的家庭主妇，对我的宠爱与奶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反正只要我说的，我想的，我做的，她都同意。

吃过晚饭，我跟他们打声招呼便回到自己房间，拿出刘老能给我的小本子翻看起来。

小本子有些泛黄，封面空白。翻开第一页，上面两个大大的“警示”手抄正楷。下面写着；“即为葬师，死者为大，礼数为先，入土为安，是为责任，切记！”这话我记得听刘老能说过，所以印象深刻，扫一眼便记住了。

再下面，写着；“丧葬，大致分为停灵、报丧、吊唁、入殓、择日、下葬六步。但三里不同乡，五里不同俗，具体事宜，需结合当地风俗做改变。”

第一页就这些，翻开第二页，是目录，跟我们的课本差不多。第一块讲的就是丧葬六步和应该注意的事项；第二块是介绍不同的丧葬仪式；第三块则是风水；第四块是辟邪破煞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