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沸海与红鲸(1/1)
勇敢者号像一位愤怒的少年,疾疾向深海驶去,新世界号跟在后面像一位智者缓缓而行。大海平和而又深邃,遥远的亚维大陆似是挂在太阳之下,明亮但又难以触及。在航行的最初,所有的战士都亢奋,他们终日吃着新鲜的鱼和蓝果酒,斗志与迷幻同在。当彻骨的寒冬来临时,人们逐渐开始迷失,大海之上,密雪每日都如同厚厚的白布,时时蒙蔽着人们的眼睛。安问着猫老人该怎么办才好,这样糟糕的天气,连猫老人都没法判断方向。而那个不受欢迎的德鲁整日带着他的刺猬和红狐狸睡在暖和的船舱。在连日来的大雪中,勇敢者号和新世界号走的缓慢。在一个大风之日后,大雪终于停了,人们抬眼望向远处,海面上升着一层紫色的雾气,像是浓稠的毒液被煮沸般可怕。一位负责制作晚餐的胖人打起一桶海水,惊讶的发现这里的海水竟然是热的。不受欢迎的德鲁说道:“多好的机会,这里该死的冬天都能冻掉我们一层皮,现在这里的海水居然是热的,那我们这个冬天可算是最幸运的了,不用靠发抖来取暖了”。猫老人却淡定的说:“不不,这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这里可不是你的温水池塘,请你站起来,把目光拉的更远一点,看见远方的紫雾没有,那可不是你想的美妙之地,那是一片沸海,海水的温度足可以烫死我们穿上所有的人,除非你可以向谭雅和多灵一样能够飞过去,在很久以前我来过这里,我原本想绕过这片沸海,但我乘船找了一整个春天和夏天也没能找到出口,最后还是幸运的站在一头小红鲸的背上才可以过去,即使那样我也被烫伤过胳臂和脚掌,如果我们非要乘船过去,不需要走到沸海最中间,我们在最边上就会被煮熟烫死的。那里是一片禁区,除非我们能够得到红鲸的帮助。红鲸是生活在那里的神奇之灵,它们需要被沸水烫掉老皮,然后才能让自己新长出的肉不受束缚,就像龙虾蜕壳一样。但红鲸在这块大海很少遇见,它们一年也只来一次,而且像我们这样大的船,只有一百岁以上的红鲸才能驮的动我们,驯服红鲸也是需要运气和勇气的,越是巨大的红鲸越是难以被驯服,我曾经的那次花费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让一头刚出生不久的红鲸带我过去,我们这一次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有这份运气”。听完猫老人的讲述,滑稽的德鲁嚷嚷到:“既然这么麻烦,我们还不如乘船回去了,我想我们不会飞,那亚维人也是,我们就不必要担心被他们侵略了”。启明星也许是听出了德鲁泄气的话,向前奋蹄竖起它的鹿角表示抗议。正当大家议论纷纷时,在沸海的紫雾之上,一阵阵刺耳的鸣叫袭来,是亚维人,他们乘着巨大的翼龙呼啸飞来。那些巨大的翼龙着火红涂装,被亚维人用黑绳穿脖牵着。它们飞来,扇起旋风,亚维人带着武器站在翼龙背上叫嚣:“可怜的人们,你们究竟信仰什么?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你们生而愚蠢,注定为奴,难道你们想凭着这两艘可笑的渔船,去反抗阿纳斯陛下的意志力,真是可笑至极,你们比海里的多脚龟还要愚蠢”。嚣张的亚维人还未将话说完,多灵突然从天而降,未等亚维人反应过来,多灵就将他推入沸海中。海水滚热,掉入进去的亚维人痛苦的挣扎一下就沉了下去。但那头翼龙不受多灵控制,翻滚的挣扎着,但多灵歇斯底里的扼住它的脖子,硬生生的将这头翼龙拖到甲板上。其他的亚维人被激怒,朝着船猛烈的开火,木制的甲板木屑乱飞,被击中的人们痛苦鸣嚎着。亚维人密集的火力,让安他们无力反抗,只能躲在船舱里愤怒难消。那头还在挣扎的翼龙被多灵拖进船舱,一位愤怒的蓝肤人想要上前刺死它,但被德鲁制止了。“别动,它可是我们的亲人,只是暂时被亚维人迷惑而已”。德鲁用块浸满红色液体的湿布将翼龙的眼睛和鼻子蒙住,然后抽出自己的小刀,将翼龙鼻子上一个风哨剜下来,将亚维人钉在它身上的毒针都取出,瞬间翼龙就安静了。德鲁小心的取下红布,安静的翼龙望着众人开始不安起来,德鲁上前大喊到:“去吧,可爱的勇士,现在你是我们的一员,正义与我们同在”。德鲁望向安说到:“怎么?我勇敢的勇士,你害怕了,现在它可是我们的宠物,你得上前征服它,用你引以自豪的勇气去感化它,要知道它可是能闻见懦弱者的气味的”。安后退了几部,望着喘着粗气一脸不安的翼龙犹豫了一下,突然安奋足一跃,猛然跳到翼龙背上,奋力拉紧缰绳,冲着被击碎的甲板一跃而上。冲天的力量将亚维人看傻了,安执长矛,借助翼龙冲击之势,将矛像着火的箭一样刺向亚维人。在安奋战时,谭雅也从天而降,手执亚维人的武器,将卑鄙的亚维人射杀,夺下武器后,谭雅扔给安,而后学着多灵的做法,谭雅也将一头翼龙扼进船舱让德鲁医治解蛊毒。越战越勇的安打乱了亚维人的布阵,他们将火力集中对付安,但安乘着翼龙,奋飞入云,亚维人追击不上,后面谭雅多灵还有乘着翼龙的猫老人奋力回击,让亚维人对安他们这次的阻击以溃败告终。失魂的人们开始商议逃跑的计划,在这个世界似乎已经没有亚维人到不了的地方,现实告诉意志力动摇的人们,逃跑的脚步迈一步,以后便是要一辈子逃跑,贪婪和卑鄙的亚维人终究会将所有懦弱者捉住,并将他们捆绑作为奴隶任意支配。战斗回来的安和猫老人站在破碎的甲板上,众人围了上去,安毕竟年轻,问着猫老人前途该是如何才好。猫老人望着众人和蔼说到:“害怕了吗?诸位?”。人们不语,内心里害怕死亡和失败的人们低下了头。“害怕就此死去,害怕迷失在这沸海里,害怕我们到不了匡扶正义之地,是的,只要是人,我们都会害怕,毕竟我们现在还不够强大,我们在亚维人面前现在还是蝼蚁之力,但害怕只会让我们是去信心,害怕只会让我们退缩,害怕只会让我们内心之中懦弱的种子越长越大,我们现在可能算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勇敢者了,我们要是失去勇气和力量,那么我们的后代怎么办?难道永世都为奴隶吗?这不是我们想要的,自由引导着我们前进”。猫老人讲完,众人沉默。安喊到:“是的,自由引导我们前进,在我所在的世界中,只有自由的人们才有拥有美好的明天,我们不能让黑暗占据心灵和这个世界”。猫老人和安的一番讲话,让害怕失去所有的人们开始渐拾信心。人们开始如刚出发时一样亢奋,挥舞着手中的矛跺着破碎的甲板,发出祭祀仪式上呜呜的喊声。奇怪又不合群的德鲁嘟噜着:“一群不可理喻的疯子,怪不得人家说你们愚蠢”。说完抚摸着自己的那只安静的刺猬。平静下来的人们开始商议对策,亚多安将勇敢者号和新世界号并在一起,所有的人们都站在一起开始商议。亚多安用它庞大的身躯站在桅杆上喊到:“我们现在需要长弓和长箭才能对付飞在天上的那些傲慢者,诸位,我们需要将你们的头发割下,做成弓弦,我们得拆掉甲板和一些龙骨,还有那些酒桶,我们可以将它们做成弓,你们手中拿的那些长矛,请你们将它们磨的细一点,锋利一点,我们得让那些骚扰我们前进的邪恶者尝尝我们的厉害”。黑夜很快来临,人们焦灼不安,谁也猜不到亚维人是否会在夜间进击他们,长颈人站在桅杆上瞭望着,谭雅和多灵交替着巡逻,安和启明星则像石雕一样望着沸海上升腾的紫雾。德鲁带着他那只温顺的刺猬走到甲板上,他的那只机灵的红狐狸一步一跳着。“你和这只易怒的蓝鹿能像石头一样坚硬吗?只有石头才能滚过沸海不怕粉碎”。安回头望见这位滑稽的人,说到:“但是这里是我必经之路,难道让我像断脚兽一样,永远停在黑水河边,永远看不到沼泽和森林?”“是的,这是必经之路,能够飞过去可不能算是英雄,只能游过去才是真的勇敢者”。“游过去?你是让我游过去?在这里难道不是只有红鲸才能游过去?”“是只有红鲸能够遨游,但你我可以让它捎带我们一程,过了沸海,你可以让红鲸教你一些技巧,就像炼金子一样,是需要一点技巧的,不然你永远没机会染黑一条河的”“可是哪里才能寻到红鲸,我该如何才能让红鲸像启明星一样聪明,能够听懂我的话”“你的这头易怒宠物是愚蠢的,但是红鲸却是和海精灵一样聪明的,只要你能下到最深的海,找到红海宝石,然后凿开红鲸用来沉眠的石壳,在它发出第一声怒吼前征服它,或许它会来到这里带我们一程”。“征服一头愤怒的红鲸?怎么征服?难道我应该先下海捕些小鱼,在它被我扰醒后给她吃点新鲜的?”“这我还没尝试过,也许我这只可爱的刺猬知道”。德鲁抚摸着他那只懒洋洋的刺猬。“不过,我觉得你和你这头愚蠢的蓝鹿一样,永远都像是野猪的脑子在支配着你的双腿”。“在我的世界有人说过,愚蠢的头脑指挥愚蠢的行动,我问过启明星我是否愚蠢,它总是摇头”。“你终究会和大海的漩涡一样消失的,因为你的愚蠢和那这头愚蠢的鹿。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在蓝鸟岛上有只一直沉睡的红鲸,在南海岸的巨石下,难道你没能够看见过它?”。安恍惚记得在蓝鸟岛上每夜红蟹供奉的巨石下,有一只谁也不曾见过的怪兽,只传说那里面有只巨鲸,它的一个沉睡周期需要十几年,是这大海中最有力量的生物。它是会在夜里悄悄的结壳,也会在最安静的时候悄悄破壳下海,人们很难得见到。安在天还未亮时,骑上那只翼龙,朝着来时的大海飞去,他要飞回蓝鸟岛上,找到那头沉睡的红鲸。在海上,翼龙飞了两天,在第三日的日落后,翼龙跌入海中,安只能拼尽自己的力气游回蓝鸟岛。海鸥给安指明方向,海流载着安幸运的向前奔游。两天之后,安终于回到蓝鸟岛上。那头巨大的红鲸沉睡在红蟹建造的石壳中,白色的石壳犹如海贝般坚硬,安抡起石头想要砸开这厚厚的石壳,但岛上没有任何一个石头能够比这石壳还要坚硬。安想起德鲁的话,在最明亮的中午试图潜入最深的海沟,找寻最坚硬的蓝宝石。但是安只能潜到十几米便是幽深的黑暗,他在海上不断的尝试潜入,但都不可能到达最深的海底。在夜间,疲倦的安昂躺在海面上望着星夜,失望和无力让安更加疲倦。在最深的夜间,安看见海底亮起蓝光,从最深处慢慢上升,一条条电鳗放着蓝光潜游上来,然后成千上万的水母也跟着浮了上来,他们似乎是要在夜间在暖流中觅食。在安惊奇之后,在海底最深处,在成千上万的发光水母的照明下,一位海精灵浮了上来,他像神圣的先知一样,用他不可思议清澈而又深邃的眼睛望着惊呆了的安,而后这位海精灵慷慨的送给了安一块尖锐的蓝宝石,这一切似乎梦幻般神奇,但很快就过去了。等到海面平静后,安看见自己手中的蓝宝石像是一把短剑,一把坚硬的足以钻透任何钢铁的短剑。得到海精灵赐予的宝石后,安在晨间第一缕阳光下开始凿红鲸的石壳,一些还未归潮的红蟹,好奇的看着安在挥汗如雨的凿那石壳。嘈杂的凿石声惊扰了沉睡的红鲸,它在里面翻了个身。但是这包裹红鲸的石壳足够巨大,是一个大工程,安只能凭着手中的蓝宝石不停的凿,没凿一个洞,石壳都会裂开一点点缝,安就顺着那缝隙再凿下一个洞,像是拆解拉链一样,一点一点的前进。他不敢休息,在远方还在战斗的人们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安休息。在夜间安不但要凿洞,还要随时驱赶试图补牢小洞的红蟹们,在三天之后,安终于凿出了一条连贯的裂缝,他去巨树森林,砍下最坚硬树枝作为撬棒,在中午最热时分,他跃起,用撬棒插入裂缝的最中间,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怒吼着奋力一掰,巨大的白色石壳像是掉在石头上的椰子一样,突然一分为二,红色的汁液像是破开的水坝,像海滩和大海冲去。突然失去包裹的巨大红鲸在猛烈的阳光下突然惊醒,足有安一样长的眼缝缓缓睁开,血红而又不可侵犯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还在拿着撬棒的安,安像一个木桩一样站在那里不敢动。被唤醒的红鲸很是愤怒,它伸开自己的四只巨翅拍打着海滩,不远处的岩石都在抖动。红鲸向安发出怒吼,深邃黝黑的喉咙像是山洞一样可怕。红鲸自己转身着用它的巨翅拍打着,一步一步向大海走去。缓过神来的安站在没腰深的红色营养液中,赶紧去追赶红鲸,但红鲸像巨石一样投入大海,掀起一阵大浪后就缓缓向深海游去。安抹去身上黏黏的汁液,奋力跳入大海去追赶红鲸,安在红鲸游过后制造的漩涡中游着,他紧紧追着红鲸,一路上不停的呼喊,希望这头长有四只翅膀,足有一座大山一样大的红鲸能够听明白他的恳求。但安追赶了一天后,红鲸依旧缓缓的游着,向北方进取。疲倦的安快跟不上红鲸的速度,他在一个快黄昏时,抱住了红鲸的巨鳍,但被红鲸抛起,跃到了红鲸的额头上,在惊险之中,安几乎被红鲸吸入嘴中,但幸运之神让安紧紧的抓住了红鲸漂浮的金色触须,就这样,安一直随着红鲸浮浮沉沉在大海之中。红鲸带着安在海上游着,从天空上看去,安就像一粒黑豆,晒在巨大的红石场上。红鲸喜欢热一点的水温,不会下潜太深,这给安绝好的机会,安曾尝试用身上的蓝宝石刺疼这头巨物,但红鲸依然无法感受到安的用意。在好几天之后,安发现自己摆动红鲸的那只粗壮的金色触须,红鲸则会向那个方向游去,在几次尝试后,安终于掌握了控制这头巨物的办法,他跳上红鲸的额头,撕下自己的衣服做成股绳,将红鲸另外一只金色触须绑在一起,就这样,安像驯兽师手中的鞭子,只要自己拉动绑在身上的触须,这头巨兽就会像知道方向的浮岛一样前进。在这些拼命的日子里,安像猛士一样,给自己和所有人一个惊喜,他不知疲倦和饥饿,驾着足下的红鲸向沸海进取。在安走后,谭雅和多灵成了保护所有人的神,他们一手拿着多脚龟厚重的壳做的盾,一手拿着红树根做的矛,他们像流星一样,快速而又不知疲倦的攻击着驾着翼龙而来的亚维人。谭雅和多灵纵有百般能耐也没法阻挡不断前来的亚维人,终于在谭雅受伤后,多灵也受重伤跌入沸海,他被严重烫伤,还好那位奇怪的炼金术师德鲁会些医术,得以让多灵火了下来。接下来的几天里,亚多安带着大家,用蓝色头发和船上龙骨做成的弓与箭和亚维人斗争。不是一个工业水平的蓝肤人很快被乘着翼龙持着枪的亚维人消灭殆尽,而勇敢者号早已沉入沸海,仅剩下的新世界号也是破败不堪。甲板到船舱到处都是被子弹穿过的碎屑,还活下来的蓝肤人与猫老人还有德鲁他们待在船舱下的铁球里,这里空间狭小,一只巨大的鹿还有一位受重伤的伤员就已经占据半个空间,人们都在战战兢兢,也许在亚维人下一轮的攻击下,这艘破船就会沉没在这沸海里,而所有的人们都会死去。在这最黑暗的一天里,亚维人带着**不停的炸着新世界号,船舱开始进了滚烫的沸海水,所有的人们开始忍受不住这炙热的蒸煮,一位矮小的蓝肤人跳海了,他觉得被沸海淹死总比被慢慢折磨死咬爽快些。亚维人让翼龙飞的低点,他们持着枪像是观赏奇怪动物一样看着躲在破落船舱里的所有人。勇敢的启明星立在众人面前,用它尖锐凛冽的鹿角对着进犯的亚维人,启明星因为愤怒,所以身上火红的花纹显得更加耀眼。亚维人对启明星不屑一顾,正当他们想要屠杀掉这最后一批反抗的火种时,安带着巨大的红鲸赶到了,红鲸刺耳雄厚的吼叫让翼龙难受不堪,他们纷纷摇晃起来,坐在上面的一些亚维人跌落入海。惊讶的亚维人望见一座山一样的红鲸向他们奔袭而来,慌乱的开着枪,但那些子弹对红鲸来说就像是蚊子叮在鳄鱼身上一样不起作用。游到沸海中的红鲸很是兴奋,它吸入沸海水,向天一喷,巨大滚烫的水柱将天上惊讶的亚维人和翼龙统统打入海中,人们听见一声声痛苦的喊叫后,沸海渐渐安静下来,只有为数不多的亚维人乘着翼龙怏怏而逃。所有的人们望见安的缓缓归来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些天所有的绝望、痛苦、悲伤对于此刻山一样的希望来说都不值得一提。安让红鲸停了下来,所有的人还有启明星都站在红鲸巨大的背上,在安的指示下,红鲸驮着大家小心的渡过了沸海。望着冒泡的沸海和升腾的紫雾,幸存下来的人们一直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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