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磕长头的老阿妈（1/2）

阿里，在很多人眼中是西藏最美的地方，这里不光有最伟大的神山“冈仁波齐”也有三大圣湖之一的“玛旁雍错”，但阿里同样也是西藏最难去的地方之一，平均4500米以上的海拔令许多人望而却步，交通的不便同样也是去往阿里的困难之一。

来西藏之前，我及舍友们曾在网上找过很多自驾车驴友的攻略，据说每辆去阿里的车子最少应该准备两条备胎，尤其是通往圣湖的路段中非常容易爆胎，当地甚至有种说法是：圣湖的神灵讨厌开车而至的旅客。

从拉萨出发后，一路上倒没有驴友们形容的那么恐怖，除了少数一些整修路段，全程几乎都是柏油路，车子没遇上什么大问题，在219国道上，甚至看到排量在1.6以下的小轿车风驰电掣。

一路上高原风光美不胜收，我们时走时停，纷纷取出各种“长枪短炮”将周遭景色记录下来。不过，高海拔还是令我们有些吃不消，小慧和王燕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恶心、头晕等明显反应，还好我们早已准备了抗高原反应的藏药及氧气，大家在吃过药后便好了许多。

为了充分享受旅途的过程和户外野营的感觉，我们的车速压的很慢，走到美丽的地方时，我们经常要下车玩耍一阵并合影留念，就这样，第一天在一路雀跃中逐渐日暮，开了一天的车后，我们决定在国道边上找处背风的地方扎营休息。

由于之前进行过系统性的户外生存培训，扎营、生火等都不是问题，丽丽的男友还是某个户外俱乐部的资深会员，应付高山户外露营完全驾轻就熟。除此之外，我们的装备一应俱全，“狼爪”的睡袋能适应零下几十度的低温，不必担心夜间睡在野外会着凉挨冻。

高原的夜晚格外静谧，或许是离天更近了，无云的夜晚，满天繁星会让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深蓝的天幕上挂满了闪亮的钻石，还有那如飘带般的银河，令人怀疑是否已离开了地球。

因为空气稀薄、气温极低，我们将三辆越野车停成一个三角形，并将三顶帐篷支在三角形内。考虑到高原上不时出没的野生动物，丽丽的男友在三辆车的外围布置了几圈早就准备好的报警铁丝网，上面除了倒刺外还有报警装置。我们又在车顶布置了几个闪光灯泡进行警示，加上人手一根强力电棍用来防身，应该可以高枕无忧了。

看了会星星，聊了几句。累了一天的我们，考虑到明天还有很长的路，戒念、丽丽与小慧的男友表现了他们的骑士精神分三班进行守夜后，我们四位女士便一一钻进帐篷套上睡袋开始休息。

听着音乐，不一会儿，身边的王燕便呼呼入睡了，我脑子里胡想了一会，想到了“阿字月轮观”，也想到了格萨尔王的传说，还有各路妖魔鬼怪，想着想着，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睡去。

睡梦之中，突然一个声音在帐篷外响起。

“林雨，王燕，醒醒，快醒醒。”正睡着，丽丽男朋友的声音挨着帐篷传进耳中，将沉沉入睡的我们一下唤醒。在不明所以中，王燕睡眼惺忪的对帐篷外面的丽丽男友说：“陈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人家好不容易睡的踏实。”

“你们听，马路上传来了奇怪的声音！”丽丽的男友对我们说。侧耳一听，还真是，某种细微的如同刷子刷在地面上的摩擦声从远处传来。

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任何微小的声音都会听得格外明显，微小的“唰、唰”声远远传来，惊起了每个原本睡于帐篷中的人，大家纷纷钻出帐篷取出电棒，有点紧张于这来自深夜的奇怪声响。

这唰、唰声一声跟着一声的离我们越来越近，除了戒念外，我们均拿着电棒严阵以待，看到戒念淡定的表情，丽丽不禁说道：“林哥哥（戒念冒充我的堂哥‘林念’），还是你胆子大，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

“呵呵，不必怕，那只是一个朝拜神山的老婆婆，她每向前走三步就要全身趴伏下来膜拜一次，当她趴伏在地时，她手掌、胸前、膝盖、腿部所绑的薄垫子便会在地上摩擦而发出这样的‘唰、唰’声。”戒念似乎早已看到了这个身处遥远夜色中的朝圣老婆婆。

“原来是这样子啊，你怎么能看到那是一位老婆婆，远处只是一片黑暗啊。”小慧有点好奇的问。

“哦，这个嘛，是这样，这两年我一直在藏区，曾经就在夜里碰到过朝圣者，也是这样唰唰的来，唰唰的去，而在朝圣者之中，我碰到的老婆婆居多，因此我猜测那是一位藏族老阿妈。”戒念勉强的解释着，但我知道，这和尚一定是已经看到了遥远黑暗中的老婆婆。

的确如此，戒念在般若金刚院修习佛门功夫时，曾专门修行过一门练眼力的法门，不仅视力超出常人，就是在夜晚，也能看到老远之外的事物。

不一会儿，我们果然见到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三步一跪、五体投地的顺着公路膜拜而至。我看了看表，正是凌晨四点多，天哪，这些纯朴的藏民向神山膜拜难道晚上都不休息吗？这种对宗教的信仰和虔诚简直到了一种极致！

等那老婆婆离的近了，借着月光，在公路一旁露营的我们都看到了她叩首膜拜的认真姿态，那被冻风吹的通红的面颊上有许多极深的褶皱，满头银发不时的被寒风吹起，她裹了一身厚厚的棉衣，在手肘部、胸前、及腿部的确都绑缚着厚厚的垫子。

老人也看到了我们，离得近了后对我们和蔼的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和我们这几个年轻人打了个招呼。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藏族老婆婆，盘着一般藏族妇女的发式，戴着绿松石和其他藏式挂件，但我发现，这老人的一双眼睛格外明亮，即使是在夜晚，也闪亮出一些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