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七章 费思量（1/2）

回到傅家，傅老实夫妇等人不由得说起戴老爷子生病缘由，都归结于前些日子里戴家遭事儿，老爷子身心俱疲。不过按照大夫说辞，只要将养几日便能好，傅老实与杨氏也能够稍稍放心。

然而傅阳是完全知晓戴老爷子这回动气生病原因是什么，而探视时候，戴老爷子眼神充满了求恳之意——只是戴老爷子立场上，他所求，是将戴家生意精心打理，能够度过眼下危机呢？还是求自己高抬贵手，莫要觊觎戴家产业。

傅阳微微眯上眼，眉心皱起一个疙瘩。当初戴老爷子自己识人不明，又一时行差踏错，才造成了戴家这样危机。这段时间以来，戴家予取予求，指望自己这个外姓人出死力气将戴家颓势挽救回来，可是自己辛苦奔走了这么些时日不说，戴家到现，连半个谢字都没有。而戴存栋却只为了一己私利，轻轻易易就受了挑唆，来与自己为难。

脏活累活得罪人活儿，都干了，却是这么个结果，难免叫人心寒哩。若不是自己早有准备，眼下戴家局面能发展成什么样，只怕还真很难说。

戴悦跟傅阳身侧，觉出傅阳不高兴来。她知道近自己娘家事情，让傅阳多操了不少心。傅阳晚间常常榻上辗转反侧，久久不眠，只怕所虑，都是自己娘家那边事情。可是娘家人不过指着傅家这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心思却压根儿都不戴家生意上，想不到有所表示，回报一二。她望望丈夫英俊侧脸，心里颇有些怜惜，几乎想要说出口，叫傅阳莫要管这许多闲事了。可是她向来安守本分，从来不与傅阳说外头生意上事情。当下话到口边，还是咽了回去。

傅阳没有注意到妻子面上神色变幻，很是随意地与戴悦说：“我去妹妹那里坐一会儿，看看她做什么！”

戴悦当下便应了。说：“一会儿我和芙蓉给你们兄妹送点点心去。”她晓得丈夫遇到为难事情，或是生意上遇到什么郁闷，都会去寻自己那位小姑去说一说。她颇有些羡慕，晓得自己远没有傅春儿那样精明能干，没法帮助傅阳排忧解难，忍不住心里头有点难过，面上讪讪，自己往厨下去了。

傅阳便去了傅春儿那里，见到傅春儿桌上放着厚厚一大叠书稿，傅春儿正桌前一个一个字地校对。若是她觉得有什么不妥地方，便用笔圈出来。

见到傅阳过来，傅春儿高兴地立起，打趣道：“哥哥平日里都是不到掌灯不着家，今天怎么这样早？”她这几日被拘家中。不曾出门，也没有人与她传话，说戴家事情。

傅阳傅春儿桌前坐下来，笑道：“瞧你这备嫁备，我竟不晓得，是什么人竟肯你们中间传递书稿？”这算不算得上是未婚夫妇俩婚前私相授受了呢？

傅春儿晓得哥哥是开玩笑，可是听了这话还是红晕上脸。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定了定神，才道：“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与其整治些我不擅长女红之类，倒不如做点自己擅长，又有用事情！”

傅阳点点头。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只将戴家境况说了，又说了戴老爷子反应，后问妹妹：“春儿，你说。戴老爷子这一病，究竟是什么意思？”

“老人家年纪大了，好些事情上反而透出来小孩子脾性——”傅春儿想了想说，“戴爷爷一病，怕是一面对眼下事情不满意，另一面又心里矛盾，诸事都不好说。眼见着你为戴家做了这许多事，他又不好说做不得，但是又总忌惮你是个外姓。他对着戴三叔那头，又不好明着支持你，说你做得好，做得对；而对着你这头，又不好明确地贬戴三叔意思，所以干脆借着这个机会，想不出声便可以不出声，大家乐得和睦……”

“嗤——”傅阳笑了出来，道：“瞧你说，和睦什么呀，只怕老爷子背后磨牙磨得直痒痒……”他说到这里，神色之间多了几分怔忡之色，随口问道：“春儿，你说我所做……”

傅春儿连忙打断他，说：“哥，你别想太多，问心无愧就好。与其让戴家人自己将大好一爿生意都折腾没了，倒不如你自己接过来管上一阵。戴老爷子想一阵便会明白。”

“可是……”傅阳还纠结，有点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可是什么？”傅春儿白了哥哥一眼，道：“你又不会将’戴凤春’改姓傅。”

傅阳听了这话，很认真地说：“就算是名头不改，我也要将’戴凤春’按照我傅家经营法子来经营。”他一直有这样想法，眼见着“戴凤春”好好，后继无人，落戴家那些无能之人手中，百年生意有此而败，便实可惜了。他是有那等想法，自己既然能将“馥春”从无到有，做到今日这般规模，为何就不能挽救“戴凤春”于衰落之中呢？

傅春儿很认真地想了想，“这是该当，哥哥，你既然出面代管戴家产业，自然按照你方式做派，按照你想法去打理’戴凤春’！”

“可是我若要将‘戴凤春’本钱也换成是我傅家，将来’戴凤春’收益，也都落入我傅家囊中呢？”傅阳双目炯炯，紧紧地盯着傅春儿面孔，将这话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