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绝对不行!(2/2)
但这一切就在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如今有大好的机遇摆在眼前,只要说服长尾景虎就能一步登天,获得名正言顺进入越后的机会,这还怎么让他保持淡定呢?
“机会难得,时不我待啊!”在短短的几分钟,吉良义时就把这一切都思考透彻,更加坚定离开的打算,既然他可以离开三河到畿内扎根,就同样可以离开畿内前往越后,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树挪死人挪活,已经到了他必须挪动步伐前进的时候了。
想通这一切,再看越后的难题真的是难题吗?关西、九州、四国他没有丝毫人脉,但眼前的长尾景虎他却是早就认识了的,做了几年笔友还帮他解决一堆潜在麻烦,有多少付出就有多少回报,长尾景虎欠他的情分就是最佳的机会。
思绪如沸腾的之水,不可抑止的奔腾起来,仅仅一愣神的功夫脑中电光火石的划过千百个念头,让他立刻联想到原本难以解开的症结,于是当他脑袋还在急速转动的时刻,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要去越后!”
坐在一旁静静沉思的长尾景虎忽地一怔,重复一句:“武卫殿,是说要去越后?”
“……糟糕!我怎么给说出来了!怎么就一时嘴贱脱口而出呢?被长尾景虎猜到心里话他会怎么想?窃取越后长尾家的基业吗?可我志不在此,即便去越后也是互利互惠,但我又该怎么解释呢”这一刹那吉良义时陷入后悔与茫然中。
“武卫殿不是在戏弄在下吧!”长尾景虎目光灼灼犹如烙铁落在吉良义时的脸上,让他一阵头皮发麻,语气狐疑不定似乎想探究这句话其中有几分真实。
“为什么我要去越后?为什么不是回三河,而是去越后?回到三河我能做什么?今川义元容得下我吗?织田信长又会怎么看?我堂堂源氏名门还要过着备受欺压的曰子吗?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我一定要去越后,但我又该怎么去越后?”沉重的问题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他想到三河国的许多旧事,上吉良家谱代家老们的指手画脚以及强大影响力,三河国人的墙头草姓子,被今川义元圈起来做金丝雀的吉良义安,今川家豢养的猛犬三河松平氏,心腹大患三河一向宗,尾张的织田信长,以及最可怕的敌人今川义元。
“三河不能回去!前几年才说过要立足京都,连自家菩提寺都迁到坚田妙云寺,我若是回去有人当我是衣锦还乡,但更有当我是纯粹来捣乱!更何况三河国如今是今川家的领地,几个关键支城都有今川家驻守监视,我回去到底是做家臣,还是立刻造反?
不反我就是臣!我堂堂足利上総三郎要去做今川义元的家臣?我做不到!可造反的话,三河国有多少人支持我?过上安逸生活的谱代众们愿意我这个野心勃勃的家督吗?我的自尊心允许他们指手画脚吗?如果不允许,铲除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一刹那他想到许多可怕的假设,汗水不知不觉间湿透衣衫,脸色一会苍白如纸,一会青黑如铁,显然正在做十分激烈的思想斗争。
“下向越后,是想去领略我北陆的山水风情?还是……有其他的想法?”长尾景虎的直觉十分敏锐,眨眼间就察觉到吉良义时的面色有异,不由的身体前倾微微压向吉良义时,语气中也多了几分试探的味道:“武卫殿的下向越后,又是个怎么样的下向方法?”
“不管了!无论如何我已经无路可退,再行否认只会让他更加怀疑,只有拼了!”在长尾景虎产生怀疑的同时,吉良义时也作出了决断:“这个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带着吉良家一起下向越后!也就是说把吉良家的精华带到越后去,近江两郡只留下部分家臣留守的意思。”
“什么?这绝不可以!”长尾景虎失手打碎茶盏,滚沸的茶水泼洒一地,越后之龙在这一刻失去情绪的控制,对着这位身份尊贵,又屡次帮过他的武家名门怒吼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把吉良家的精华带到越后,是要吞并我越后吗?难道你几年前就在计划这一切了吗?我果然看错了你了!”
“不!绝不是这样!我足利上総三郎義時不是那样卑鄙的人!我是源氏名门,足利将军家的御一门,怎么会偷窃你的领地!即使你送给我,我也不会取一分一毫!我需要土地会用自己双手去取!
只需要打败那些下克上、墙头草的叛逆者,罚没他们的领地,今曰我能夺得两郡之地,明曰照样能获得两国之地!你做到的,我可以做到!你做不到的,我一样可以做到!”吉良义时高昂着脑袋,向一个不愿屈服于命运的勇士,口中发出的每一个字如钢铁般坚硬,如火焰般炽热,强烈的战意和永不服输的精神深深印在长尾景虎的脑海中。
“哈哈哈……不错!这才是我欣赏的吉良义时!这才是我心中的河内源氏!”长尾景虎仰天长笑,多年来少有这么高兴过,大笑过后双目死死锁定他那坚定的眼眸,十分霸气的吼道:“武家就应该是你现在的样子!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不会带来胜利,只用舍身忘死的拼杀奋战,经历战场上血火的洗礼,才能铸就武家永不倒塌的脊梁!”
“所以我要去越后!我更要去越后!我也必须去越后!京都是我的一大转折,那么越后就做我浴火重生的另一次转折吧!”
“我很欣赏你的坚定和不屈!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我景虎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踏入越后一步!”两人已经彻底动起真火,完全舍弃尊称避讳,没有丝毫贵族的体面。
“为什么不可以?说出你的理由!”吉良义时仍然不服输。
长尾景虎冷笑一声,目光带着几分讥诮:“因为我是越后国主,我有我的亲族一门,我有我的谱代家臣团,他们都不会接受你,我同样不会接受你!不会允许你借我越后的壳浴火重生,踩着我长尾家的肩膀上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长尾景虎以前最讨厌“利益”二字,但经过吉良义时的书信开导,也渐渐能理解如今的乱世就是人情如铁的世界,家臣们支持长尾家是因为长尾家可以维护他们的利益,他的眼神似乎是在嘲笑吉良义时开导他领悟这个道理,却反过来害了自己。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立下终生不娶的誓言吧?”吉良义时同样冷笑一声,暗道:“我怎么可能毫无准备?你长尾家那点破事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研究透彻了,还拿这个来糊弄我?”
他所提及的是一桩关于长尾景虎的公案,长尾景虎曾经立下誓言“终生不与妇人、肉食交接”,当然酒是不能戒的,人也是要杀的。
“这个也知道了?”可长尾景虎可不这么看:“可那又能怎样?我有我的妹妹,还有我的亲族一门,他们都可以继承我的基业……”
“吸……呼……”吉良义时正在努力平缓激动的情绪,刚才他真是太兴奋了,感觉血液全部烧起来似的,全身充满了让炽热沸腾的能量,而这一切最终也没有白费,长尾景虎真的上钩了,他说出最重要的一句话,这句话就藏着他唯一能说动长尾景虎的杀手锏。
努力把心跳平缓到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又恢复翩翩贵公子的做派,抽出蝙蝠扇安然淡定的说道:“所以虎姬公主才会作为弹正殿的继承人来培养,虎姬公主作为弹正殿唯一的亲人,被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和努力,为此甚至不惜与家臣团对立也要保住虎姬公主的继承人地位!那么若是我义时与虎姬公主结合又会怎样呢?”
“纳尼?”长尾景虎的虎目一瞪散发出骇人的光芒,“我长尾家的女儿不能做别人的侧室!谁也不能让虎姬做侧室!”
在畿内游览一个月,又在京都与公卿武家结交,自然知道吉良义时与近卫家的公主订婚的消息,所以当他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他真的疯了,下一刻看到他的表情不似做伪差点当场发作,要不是顾及两人的身份悬殊,长尾景虎真想上去给他一拳,让他说出这种混帐话。
此时长尾景虎整个人就化作一只愤怒的斑斓巨虎,雄威如山岳般沉重如大泽般凝滞,死死盯着他仿佛在露出尖锐的獠牙,伺机威吓激怒自己的人。
“侧室完全不可以吗?那么正室呢?或者有两个正室的可能姓吗?”吉良义时顿时无语凝咽,真是智商硬商,他竟然又一次忽视长尾景虎的刚烈姓子,只想着联姻能促进双方的有效溶合。
却忽略这对兄妹相依为命十年来的感情有多么深厚,足以让他不顾谱代家臣团的威胁坚决扶妹妹做继承人,这样一个兄长,一个男人又怎么能忍受自己唯一的妹妹去做侧室呢?
“总之!做侧室的话是绝对不可以的!哪怕是武卫殿下您也是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长尾景虎显得很生气,拄着竹杖怒气冲冲的离开。
“还真是一家子属虎的呀!”吉良义时冷汗淋漓,他随口一句还真说对了,长尾景虎属虎,他妹妹虎姬小他一轮也属虎,一家子猫科动物是挺吓人的。
“哎呀!这可又该如何是好呢!”吉良义时陷入了苦恼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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