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背负诅咒的活着(2/2)
真蓝看得眼都直了。“不,不……”她在那里喃喃自语,恐慌的看着畲泺寒。
柯秋枫眉头一皱,也在那里站定,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柯秋枫身上爆发出来,一股浑厚到谁也没办法反抗的力量压制下来,控制住了周围的一切生物。柯秋枫看畲泺寒的眼神有些恼怒,“侍羽僮,你难道忘了你的玄幻之术是从我这里学来的吗?”
看到玄幻之术登场,围观的人终于反应到这两个人不是闹着玩而已啊!但是玄幻之术都上了,他们这时候反应过来也无能为力了。
唐宁宁惊讶于柯秋枫的玄幻之术竟然这么厉害。“这么强大的力量,就算是父亲碰上了也难以轻易取胜。”
在柯秋枫强大数倍的压制下,畲泺寒撑起的空间坚持了不到两秒就破碎了。
“不……不……”真蓝跑向畲泺寒,绝望的大喊,“住手!柯秋枫住手!你这样下去畲泺寒会筋脉断裂而死的!”
“什么!”河南义吃了一大惊,问道,“真蓝,难道你梦见寒就是这么死的吗?”
“是!是!”真蓝发现柯秋枫的玄幻之术实在太厉害了,自己在被压制时根本就动弹不得,刚才拼命跑了这几步已经是极限了。但是她没办法看着畲泺寒以这种方法第二次死在自己的面前,顿时大哭不止,“柯秋枫,住手啊!住手啊!”
听到真蓝这么奇怪的话,柯秋枫觉得很不可思议,说到:“寒不可能因为这点压制就……”柯秋枫话还没有说完,畲泺寒的身形突然顿了一下,紧接着就喷了一大口鲜血!
“寒!”柯秋枫大惊,赶紧收了玄幻之术,跑过去捧着畲泺寒的脸,他六神无主的擦着畲泺寒嘴角的鲜血,不解的说着:“怎么会这样,我还没有开始攻击啊,我真的没有攻击啊,这种程度的玄幻之术应该伤不到你才是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慌乱的擦着血,把血擦得畲泺寒满脸都是,自己的手上也全都是血迹。
“冰雕!冰雕!”真蓝哭得极其悲痛,跑了过来。河南义、白禹歌、单于天和夕雾也跑了过去。
唐宁宁看着这一切,心渐渐的冷了下去。
因为畲泺寒随便伤人所以生气了,因为畲泺寒忘了和他之间的牵绊随意恼怒了,因为畲泺寒受伤所以完全乱了心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爱她。柯秋枫一个多么稳重温柔的人都能生气,都能慌乱成那样,畲泺寒在他的心里该是有多么重要?
自己和畲泺寒在柯秋枫心里其实根本没有可比度,因为他根本不爱自己……
凄冷的笑容划过唐宁宁的唇。是啊,柯秋枫根本不爱自己,但是……就算是不情愿的柯秋枫,我也要得到他!
大家都跑过去之后发现有一个什么地方不对劲,啊,对了,畲泺寒迟迟没有倒下!
畲泺寒无声的拿开柯秋枫的肩,又吐了一口血,在大家的担心和惊异中向柯秋枫单膝跪下。她颔首说到:“恭喜祭司找到了喜欢的人。刚才侍羽僮畲泺寒已经试探过了,唐宁宁符合成为祭司夫人的一切标准。根据玄没国的规定,从今天起,侍羽僮畲泺寒将解除侍羽僮的身份。畲泺寒,祝祭司婚姻幸福,和祭司夫人白头到老!”
这一幕惊得在场的人全部合不上嘴,完全石化了有木有啊!
柯秋枫和河南义这才想起来在玄没国祭司娶亲前确实有这么一个规定。
解除侍羽僮的身份,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柯秋枫和畲泺寒再没有任何关系,无论谁投靠哪一方都不受限制。
柯秋枫和畲泺寒在玄没国的时候已经摊牌过一次,现在,他们终于连仅存的关联也散了。
柯秋枫失神的看着远处,听着畲泺寒平静的语句,他的脑子里飞过这十三年来自己和畲泺寒相处的一切的一切。终于到了最后了,终于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柯秋枫俊美的脸在春日和煦柔和的春风下俊得更加无可挑剔,被风吹起的长发时不时的从他的面前扫过,他失神的回答,语句平静,却平静得让听的人心碎。“啊,是啊,从今天起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曾最亲,也是最爱的侍羽僮,今后的路就算是一个人也好好好的走下去。走吧,向前走,说好了,谁也不回头。”
“拜别祭司。”畲泺寒说,站了起来。
柯秋枫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唐宁宁急忙跟了上去。
柯秋枫走了,畲泺寒也要离开,真蓝担心的问:“冰雕,你没事吗?”
畲泺寒摇头,“就像他说的,刚才的玄幻之术伤不了我。”
“可你吐血了啊!”真蓝急了。夕雾也问道:“公主,你真的没事吗?”
畲泺寒点了一下头,说:“我吐血是因为刚才使用了玄幻之术又被压制了,内息一时调不过来,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说完她也转身离开。
真蓝问道:“你去哪里?”
畲泺寒停了一下,回答道:“找一个答案。”
夕雾追上去几步,“公主,带上夕雾吧,让夕雾服侍您。”
畲泺寒的脚步没有停,“我习惯了一个人。”
畲泺寒渐渐走出大家的视野,一个斑驳陆离的打斗过的场所,几个若有所思的人立在上面。
今年的春天,很不像春天啊。
走出不远,一阵萧条的春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沾衣不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畲泺寒立在雨中,周围是在春雨的洗涤中快速成长的生命。畲泺寒抬起头,让皮肤直接接触这外面的雨,只觉得冰冷丝丝入扣。
啊,就算是春天的雨也很冷呢。
一把油纸伞遮过畲泺寒的头上。
柯秋枫!
畲泺寒心里一惊,带着期盼和喜悦回头,在看到身后拿伞的人是脸色瞬间落了下去。
沐君律笑了笑,问:“很不开心是我吗?”
畲泺寒摇头,“其实是谁都差不多。”
眼前的火堆跳跃着精灵般的光芒,阵阵暖意把畲泺寒带回了当初,大概是一年半前,她和真蓝几个人一起行走在华渊的大地上,没有那么多的故事,没有那么多的可以与不可以。奔着一个单纯的目标,以一种去遥远地方旅游的状态开心的走着。就算是一路上大闹不断,纠结不已,但是,这曾经让自己很纠结的路程现在想来竟然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难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世界就变得破烂不堪。
以前的生活的也好,一年前的生活也好,和现在破烂不堪的生活相比,都是一种可望不可即的和平了。
看到畲泺寒在沉思,沐君律笑着问:“泺寒,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这边?”
畲泺寒如梦初醒,说:“来找一个答案。”
也许是这些天经历的事情让一个还不到二十的小姑娘累了,也许是对强大的舒适气场让畲泺寒觉得很舒服,所以她卸下了一贯的冰冷。现在的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出门远游刚回到家的孩子,疲乏到只要停下来就会睡着。
畲泺寒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火堆,问:“你怎么会跑到宫外来?刚刚和告枢国签下协议,你现在不是应该忙得分身乏术吗?”
沐君律笑着往火堆里丢了几块木头,说:“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少不少,秋枫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一个人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
畲泺寒点头,“嗯,他一向这样。”
沐君律说到:“你和秋枫在宫里的事我都听说了。泺寒,就这么断绝了所有的关系,你舍得吗?”
畲泺寒看起来真的困了,不过也是,从下午开始就和沐君律在这个破屋里面慢慢的烤火,现在已经入夜了,烤这么半天不困也不太正常。她蜷缩在那里,把头埋到围起的胳膊上,倦懒的畲泺寒意外的惹人生怜。她懒懒说到:“有些事情不是愿不愿意就可以过去的。之前我一直很介意是柯杀了我的父亲,之后导演了一切的事情。唐宁宁是我刻意安排到柯身边的,他们走到一起了也很正常。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我又何必再惹出事端改变别人本来很幸福的生活?”
沐君律笑了,说:“你这么沉静的样子倒是让我觉得不适应。”
畲泺寒微微抬起头,看着外面依旧在下雨的天,突然说了一句:“这场雨下得好久。”
“嗯。”沐君律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秋枫说这些天来蔌诡教之所以没有任何的行动很有可能是你在那边搅乱了他们的计划,是你做的吗?”
畲泺寒摇头,“我什么也没有做。”
“那你怎么出来了?”
“因为无意中发现了一些事,想把他理清。”
沐君律又笑了,果然是畲泺寒啊,宁愿了解一切痛苦的活着也不愿意装糊涂快乐的活着。之后他问道:“你不生气吗?秋枫利用了你这件事?”
畲泺寒的眸子渐渐变成美丽的冷月色,应着跳动的火光就像是有一小撮火苗在她的眸子里跳动着。“没有什么好恨的,我也利用了他很多次,甚至不经他同意就给他安插了一个女伴。他只是顺势利用了一下我,很客气了。”
沐君律看着此时恬静的畲泺寒,突然间发现此时的她意外的眼熟,想了一会儿,他说:“突然间发现你在眉宇间和唐宁宁有点像。”
畲泺寒奇怪的抬起头,看着沐君律,脑子里联想起唐宁宁的模样,之后认真的比对了一下,发现两个人真的有想相似。“世界上的美女都长得差不多吧。”
沐君律听后笑了,当听到畲泺寒说自己是个美女的时候竟然是这样子的,真的很搞笑呢。之后沐君律突然沉默了,他想起了之前河南义和柯秋枫在提到如果畲泺寒妨碍了他们他们会采取的态度,他突然想知道畲泺寒会怎么看待这件事。于是他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和秋枫他们是以敌对的身份见面了,他们会怎么做?”
畲泺寒月色的眸子加深了不少,美丽的冰眸带出危险的气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不会手下留情的,若是到了必要的时候,他会杀了我。”
沐君律惊于畲泺寒简单的给出了这个答案,问道:“为什么?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畲泺寒正视沐君律,说:“我和他是看同一本书,受同一种教育长大的。他的做法,自然也是我的做法。”
“为什么?这种牺牲不是太残忍了吗?”沐君律大惑不解。
畲泺寒摇头,说:“玄没国的皇室有着很高深的武功,但是那里一直是冰雪覆盖,一般的人甚至连基本的武功都练不了。要是皇室发生内乱的话赢的一方会直接影响到玄没国的接下去存在的方式。逃出玄没国的人要是利用外人对凌雁心法的企图心对玄没国发起攻击,那么玄没国很容易就崩溃了。
所以,我们从小接触的所有观念都是只要妨碍了我们所守护的东西,那么一定要铲除,越是喜欢的就越要亲手铲除。”
寂静的夜只有淅沥的雨声在重复着,重复着。
沐君律淡淡的问了一句,“那这样子说来,玄没国的人不是活得很辛苦吗?就像是……”
畲泺寒接过了沐君律的话,“就像是在背负着诅咒活着一样。但是在这个乱世,谁又不是呢?”
是啊,谁又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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