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变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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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城里东富西贵，南街北街则是平民住地方。

北街比南街还要差一些。多是一些大府里仆人住地方或是一些来城里打零工者租赁房舍。

柳家也住北街。

一排低矮房舍，狭小逼仄。小小巷子，有些脏乱，空气中还泛着难闻气息。

岳仲尧来过几次，每回来心里都会腾升一股难言愧疚感。

若是柳父还，她们孤儿寡母何致于从南街搬来此地？

柳父征夫前，身强力壮，虽是四处打着零工，但还是能供得起唯一儿子上学堂，能让一家四口衣食无忧。

如今那母女二人到处揽活，只为了柳家这后血脉能有一些出息。好叫柳父地下能够安心。

“岳大哥，进来呀。莫不是认不出家门了？”

柳媚娘盈盈笑着门里侧向岳仲尧抬手。

岳仲尧朝柳媚娘挤出一个笑脸，抬腿迈过了门槛。

极小院子，两间房间，一间厨房，院墙是与隔壁共用。

看得出来左邻右舍原是一个整体，后分割出来租给像柳家这样简单清贫人家。

“娘，岳大哥来了。”柳媚娘院里扬声喊道。

老旧木门吱呀响了一声，柳母急急走了出来。

“是仲尧来了啊？到屋里暖和暖和，今天竟是又刮起了风。”

柳母对着岳仲尧说完，又对柳媚娘嗔道：“你这孩子。怎这个时候拉你岳大哥过来？可不得耽误了公事？”

岳仲尧朝柳母笑了笑，说道：“伯母莫要怪她。是今日我刚从邻县回来，交完公务，知县大人便许我可休息一天。方才正要回寝居休息呢。”

柳母听了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又吩咐柳媚娘去厨房准备饭菜，要留岳仲尧此吃晚饭。

“有文呢？”

岳仲尧院里扫了一圈，没看到柳有文身影。

柳母脸上笑容添了两分，只要惦记着有文就好。

“他呀，这会还学堂呢，还要一个时辰才会下学。要是他知道他岳大哥过来看他，没准能偷偷跑着溜回来。”

柳母一边笑着说道。一边引着岳仲尧进了柳有文住房间。

她们家也就两间房间。

母女俩住了一间。柳有文独自住了一间。

没有待客花厅，连个堂屋都没有。岳仲尧来了，也只能到柳有文房间里来坐了。

母女俩住房间毕竟不是很方便。

而别说待客花厅了，柳有文就是想要间书房都没有。而且左邻右舍还整日闹哄哄得。自搬过来后。柳有文根本不能静下心来读书。

柳母便只好让他一直学堂里呆着了。每天下学后。柳有文都是后一个走。好先生看他勤奋进学，并不赶他，他便能一直学堂把当天功课做完才回家。

就是学堂休沐。柳有文都是端着书本到学堂里读书。

柳母想到此叹了一口气。

虽然有柳父抚恤银五十两，可那都是一家人救命银，还要攒着给儿子考学用，另外还要备着女儿嫁妆。

她恨不能一文钱瓣成两文三文来花。

搬到此处也不是贪图租金便宜罢了。

所以她才想着些解决了女儿婚事。有女婿帮衬着，起码家里境况会好上许多。而家里有人顶了门户，她们孤儿寡母才不至于被人欺负了。

这世间又有哪里是寡妇孤儿清静地方呢？

柳有文房间很小，放了一张不大床，床里侧摞了一堆书籍，书架是没有。

那张床也仅够一人躺，想要随意翻身都是件困难事。

床头置了一张书桌，一张椅子，床尾靠墙地方支了两张长板凳，放着一个箱笼。

除此，并无别摆设了。

东西虽少，但看起来房间还是挤得慌。连多余地想摆张椅子都没处安放。

岳仲尧往房间里扫了两眼，又往书桌上柳有文摆放书本上看了两眼，就垂着头坐那张唯一椅子上了。

“有文夜里还攻读呢？”

“是呢。这孩子说白天吵闹得慌，也就夜里清静些。我都担心那孩子把眼睛看坏了。”

柳母一边说着一边坐柳有文床上。

然后给岳仲尧倒了一杯热热开水，递出去时还颇为过意不去。

“咱家里也就这个条件了，那茶叶也不是咱们能买得起。仲尧你就多担待着些。”

岳仲尧握住粗瓷杯子手里暖手，对柳母说道：“这个就很好。我家里也没茶叶待客，过年客人来，至多也就是一杯糖水。”

说完笑了笑。

柳氏点头道：“是啊，咱们这种人家也不必做那种打肿脸充胖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