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逃命,四方出动(1/2)
长安街头,一派热闹非凡。而各个小巷子中,风声掠过,数十道黑影如鬼魅一般在小巷子里窜来窜去。
几个路口如风刃,闪眼消失。
一排小木屋墙角旁,‘净梅’松开捂着刘雨歆的手,看了眼五米外巷子口,黑影掠过的方向。
这才扣住人,往反方向飞奔而出。
前头百米外就是热闹长街。
“快走。”
刘雨歆抱紧了手中的箱子,“你是谁?”
‘净梅’没回答她的话,浑身往外冒冷气。刘雨歆停住脚步,拉住她的手,盯着她这张熟悉的脸,“为什么用别人的脸?”
‘净梅’皱眉,“将它给我。”
刘雨歆退后一步,将小箱子往怀里抱住,正要回答,一股冰凉从脊背袭上后脑勺。危险的本能让她往‘净梅’身上扑去,躲过从天而降插下来的冷剑。
‘净梅’反手搂过她的腰身,缓了冲击力,两人往一旁的木屋里撞去。
抽出腰间的软剑,将怀里的人一把推了出去,铛的一声,两剑相撞,擦出火花。
刘雨歆踉跄向前,手中的小箱子被抛出摔在前面。身后的两道身影几乎融合在了一起,小巷子里狂风大作。
刘雨歆稳住身子,朝前捡起地上的小箱子,转身看了正打斗中的两人。
撒腿就朝前跑。
这时候,不跑是傻子。
黑影头上戴着一顶黑帽,只露出下巴,看向前头狂奔的背影,杀气四溅。
“你们,该死。”
‘净梅’冷哼,应付这人虽狼狈,但也算能在剑下走过几百招。
出了小巷子,刘雨歆走进热闹的长街,松了口气。
在回头看,却没见一男一女打斗的身影,心中一颠,转身就跑。
也亏得现在是大白天,刘雨歆在心里飙泪,直到看到成王府府院,这才双手撑着膝盖,红扑扑的小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守卫看这个脸上脏兮兮的小丫头,就要闯进王府,直接将人给拦了下来。
刘雨歆一手叉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口中的唾沫分泌,又吞下,在分泌。如此循环还是觉得咽喉火辣辣的难受。
“站住,什么人?”
刘雨歆两眼冒晕,头顶嗡嗡嗡的响,只朝他们两人摆摆手。
两侍卫横眉冷对,正要严刑逼问,左侧的侍卫看向台阶下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眉目一颠,大喝一声,“什么人?”
右侧站着的侍卫很配合,两人一同飞身朝那黑影追去。
刘雨歆撒开脚丫子就窜进了王府,直蹦大厅。也还好,这王府来了不是一两回了,跟逛自己后花园没两样。
逮着一个丫鬟就问,你们王爷在哪。那丫鬟说,王爷和管家在书房议事。
刘雨歆直奔书房,一脚踹开房门,哐当震天响。
里面的人齐刷刷的回头,直辣辣的目光看着门口出现的人。
萧锦天坐在案桌上,双手合十,贴在小腹,刚毅的侧脸面无表情,冷冽的目光直逼门口站着的人。
刘雨歆几大步走到案桌前,端起桌上放着的杯子,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几大口。
傅左大掌摸上脑袋,用力一按,“王……王妃?你这是从泥土里滚了一圈……哎呀我草……”
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双手揉着被踢疼的小腿,侧头双目喷火的瞪着始作俑者。
冷右冷静的收回脚,面色不变。张雷起身道,“王爷,我等先行告退。”
“等等。”刘雨歆放下杯子,砸吧砸吧嘴巴,喝的不过瘾,大手朝正想撤退的三人喝住后,转头看萧锦天,“添上茶。”
室内气温徒然下降五度,刘雨歆对萧锦天那冰脸视而不见。
将一直抱着的小木箱往案桌上一放,“这个,是从万花楼里偷来的。有人要杀你。”
张远等人皆一惊,齐齐上前。
傅左动作最大,几大步就走上前,抓起案桌上的小箱子,打开。
萧锦天没看这小箱子,只看着刘雨歆,难开金口道,“万花楼?”
刘雨歆往后退了一大步,刻意站在张远的身后,那能逼死人的冷气,觉得远离才是王道。
“哎,不是我要去的,是净梅让我去的。噢,对了,还有那几个死而复生的打手……”
傅左在一旁兴奋道,“哈哈,老子终于揪到你这只狐狸尾巴了。”
一向淡定的张远也欣喜于表,手中接过冷右拆开的几封信件,心急道,“这可都是万贵妃亲笔信函,皆是对王爷不利的,有了它,我们就有物证了,王爷,此事……”
冷右直接抓着兴奋得能拆房瓦的傅左,和张远两人往后大退了五步。狐狸的嗅觉,和在战场上敏锐的本能,这里,危险!
刘雨歆左看右看,发现刚还挡在自己身前的挡箭牌,只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就飘到了身后去了。
当下狠狠的磨了磨牙。
在冷右手中的傅左大大咧咧道,“王爷,老子这就带上人马,去移平了那万花楼,里面的人全给抓到军营去。”
冷右另一手朝傅左后腰上用力一拧,在回头冷淡的垂头恭敬道,“王爷,我等去接应暗影等几人。”
张远一双狐狸眼转得飞快,直接道,“属下等告退。”
傅左还想发表发表自己的观点,被冷右捂住嘴巴,硬是拖出了书房。
张远直接无视王妃投来的可怜兮兮求救的眼神,还不忘将书房门给关上。
心中默默嘘了声,祝你好运。
傅左掰开冷右的手,喷火的眸子怒目而视,“谁让你拉着老子出来的?老子话还没说完呢。”
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兴奋了,就要去推书房门。
冷右直接走人,猪是怎么死的?就是蠢死的。
张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的拧着傅左,露出一抹意味深长,耐人寻味的笑意,道,“小左子,你知道王爷一般会在什么情况下动怒?”
傅左举起的手顿在空中,侧头疑惑的看着张远,什么情况?
张远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转身双手负背,如个儒雅老先生在授课业时般,摇头晃脑的跟在冷右的身后,道,“佛家有曰,此曰,不可说也——”
傅左梢头,睨着他两的背影,脑袋里一堆的问号,什么意思?
“哎,我说,你们两个倒是等等老子啊,操他奶奶个熊的,总算是逮到万贵妃这只狐狸精了,这次老子定要给她狠狠一个教训……哎,等等……”
刘雨歆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对张远等人见死不救的行为,成功将她给惹恼了,至于后果,非常严重。
定要给予严重批评,当然,要等过了眼前这一关在说。
很想戳戳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试想想,在大冬天的,在吹着空调,那会是什么感觉。
绝对是鼻涕不止的。
刘雨歆赤牙咧嘴,朝着对面做着一动不动,光是一个眼神就能将人给秒了的人看去,“不就去趟万花楼吗?你不也去逛过,咱两扯平了。”
周身空气瞬间冻结,刘雨歆缩了缩脖子。
萧锦天面沉如海,却一言不发。活脱脱在校场上,扛着大刀要砍人脑袋的侩子手。
刘雨歆梗着脖子,渐渐有些累了,视线落到一旁的小盒子上,莫名有些委屈。
半个时辰后,刘雨歆被放了出来,脸上干干净净,面无表情。唯一不同的是,耳根红彤彤的。
一旁的丫鬟拿着一套新衣领着她到偏房的屋子里换下脏兮兮的衣服。
待她由丫鬟护送着回镇国公府时,刘雨歆终于忍不住开口,“不用,我自己回去。”
“回王妃,此王爷吩咐,奴婢不敢不从。”
刘雨歆磨牙,甩袖转身就走,身后的丫鬟抿着唇忍住笑意,随即跟上。刘雨歆愤愤不平,暗道一声,你爱跟就跟吧。
而在她出府半盏茶时候,一个和刘雨歆身高差不多,脸上涂着泥巴,穿着之前刘雨歆身上脱下来的那套脏兮兮衣服的小女孩出了王府后门,往另一头跑去。
张远立于萧锦天身后两米远,“王爷,人已经出府了。”
“不容任何一人逃脱。”
“王爷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萧锦天转身出了王府,一个侍卫拉着黑马缰绳停在王府大门。张远跟着出府,萧锦天翻身上马,双腿往马腹上一夹,胯下坐骑长嘶一声,撒开四蹄朝前狂奔。
张远转身回了王府,朝空中做了个手势,不同以往的温和声,是与萧锦天无异的冷冽酷寒,“一个不留。”
“是。”风声掠过,周围几颗树枝如跟人打招呼一般晃动两声,随后便恢复平静。
回府后,刘雨歆自然又得受二夫人一阵唠叨,耳朵吹残的不是一星半点。
刘雨歆如一只蜗牛,背着重重的壳,缩在自己的壳里。想让面前的人消消火气,可还真没那个胆子打断正脸红脖子粗给她说教的人。
刘雨歆心中叹息一声,她明明做了一件‘好事’的不是吗?怎么到头来,受苦受累的都是她?
忧伤四十五度角望天。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为娘讲话?”二夫人一双美眸瞪着这神游天空的人,气得浑身打哆嗦。
真正是气死她了,你说好好的跟着她出一趟门,哪次不是自己走丢的?
这还不算,今日她只差没将那条长安街给翻过来了,愣是没找着她的人影。
如今大房,三房天天闹腾没个消停,这小丫头的胆子怎么就这么大?怎敢如斯胡来?
刘雨歆从凳子上起身,立在,乖乖站好,“听到,娘再说今日大伯母又抱着刘雨真来闹了,娘,我都听着呢。”
二夫人手中抓着洁白的帕子,手指狠狠的点着她的额头,“你还有理了你,一天到晚野的,都不将娘放在心上了,你怎么就不听话呢?要是你有个……”
三长两短,娘该怎么办?刘雨歆在心中默默的符合她娘的话,努力的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句话她都听了不下几十遍了,哎。
要是二夫人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估计会朝她吐出一口老血。
骂累了,二夫人坐到一旁,端起早就凉掉的茶水正要喝,却皱了下眉。
刘雨歆拿过一旁的小壶子,呵呵傻乐的给二夫人倒上杯热的,讨好的换下她手中的冷茶,一脸认真道,“娘,这是热茶,解解渴,才有力气接着骂。”
二夫人瞪了她一眼,接过热茶啐了口,用帕子按了按嘴角,这才软了几分态度,“如今你已是未来成王妃,你今日的一言一行皆关系着你日后的走势。歆儿,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愿你平安一生,你可懂?”
“懂,歆儿懂的。”刘雨歆在心中问候了萧锦天祖宗一遍,面色带笑,“娘,我会好好的,我保证。”
二夫人面容带愁,看她耍贫,想骂却到底舍不得,伸手往她头上揉了揉,想到了然大师说的话,只觉被灌了一碗黄连,心窝都是苦的了,愣愣的看着歆儿的脸蛋,眼角温润,“……我的歆儿该怎么办?”
我的歆儿该怎么办?
次日,在庭院里晒太阳的刘雨歆,双手撑在桌面上,眯着双眼想着这句话。
暗自想着,似乎她也该去找一趟了然大师了。
“姐姐……”
一声幼嫩孩童的声音传来,刘雨歆回过神来,转头,就看到跟小团子一样的刘雨绍朝自己跑了过来。
身后净梅,净竹跟着。
刘雨歆眯着双眼笑了,朝他伸出双眼,“小绍儿,过来。”
刘雨绍笑呵呵的扑进刘雨歆的怀中,葡萄办黑亮的双眼一眨一眨的,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
如沾了雨露的蝴蝶翅膀,在阳光下,折射出晶亮的光芒。
刘雨歆伸手在他胖胖的小脸上捏了捏,手感真好。心情指数也直线飙升。
刘雨绍咯咯自乐,红唇齿白的小家伙,最可爱了。
刘雨歆抱着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向浅笑的净梅,“今天刘雨真有来西院吗?”
净梅摇头,“今日还未来吵少爷,小姐,天气凉些,奴婢进屋拿件披风出来。”
净竹刚从生死边缘拉回来,又生了场大病,现在身子也还未完全康复,但她的性情却没有因此受影响,声音嘶哑着,还是爱说话。
“昨日夫人说了,明日是除夕夜,太老爷和老爷的出殡日子,让下人和丫鬟们今日就得将府中该准备的准备好,大房,三房两头也自然不例外。大夫人又和三个姨娘彻底闹翻了脸,大老爷如今是顾得上这头,却顾不上那头,昨晚就将真少爷给关了起来,到太老爷出殡为止,才能放出来……”
刘雨绍听到刘雨真的名字,反射性的将脸窝进姐姐的怀中,那是从骨子里残留下来的害怕。
刘雨歆低头看他惶恐不安的小脸蛋,轻笑着抓过他胖嘟嘟莲藕般的小手往自己脸上戳了戳,轻笑道,“有姐姐在,小绍儿别怕!”
小绍儿眼角湿漉漉的,小手揪着刘雨歆的衣服,紧紧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最令人心疼了。
净竹垂下眼梁,自上次被大小姐伤害,少爷回来后,就像现在这样了,除了在二夫人,小姐和梅姐姐,秦嬷嬷和她身边外,只要其他丫鬟或是下人,陌生人一靠近便是身子发抖。
提及大夫人,大小姐,刘雨真的名字,更是害怕得厉害。
刘雨歆轻声哄着小绍儿,抬头看净竹,“旁人的事,我们管不着,也别在去搀和,免得在惹是非,知道吗?”
净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小姐。”
小绍儿一直都安静的窝在刘雨歆的怀中,偶尔露出傻傻的笑容,但一旦看到陌生的丫鬟远远的走过,就反射性的闭上小嘴,躲到刘雨歆怀中,直到那丫鬟走远了,连背影都看不到了,这才露出笑脸。
黑又大的瞳眼中,少了几分奇亮的色彩,蒙上了一层黯淡灰色。
净梅拿着披风出来,给小姐披上,正巧秦嬷嬷走来,将净梅,净竹喊去帮忙了。
刘雨歆抱着小绍儿往二夫人的屋子走去,心中一直盘算着该怎么治好小绍儿这心里疾病。
从成王府回来后,就发现他的不正常了,好好的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硬是被吓成了现在这样。
刘雨歆是气愤的,大夫说,小绍儿是被刺激到了,接受不了自己之前所看到的。按着老人家的说法,就是三魂被吓了两魂。
临近年关,府外家家户户都在笑脸迎新,明天是除夕夜,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家里也是张灯结彩的。
唯独镇国公府大门上,挂上的一副白绫没扯下,又往上挂了两幅黑绸,府中气氛低迷沉着。
东院里哭哭啼啼的声音就没间断过,南院里,倒是时常有几声惊呼声传来。
而无论这两个院子里怎么闹,西院中的人该干嘛就干嘛。二夫人带上了孝戴,穿上了白衣,披散着头发,跪在将厅子改设成的灵堂中央。
面前放着两幅棺木。
低声抽哭,这细细的哭泣呻吟,让外头候着的净梅,净竹也垂下眼梁,泪珠从眼角流了下来。
刘雨歆领着小绍儿也跪在一旁,头上戴着白色长帽,隐去的表情,不喜不悲。
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夜。皇宫里,除了皇后娘娘寝宫烛火通明,太子,成王跪在皇后面前,坚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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