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博弈(2/2)
慕皖闻言从榻上起身,寻了自己的绣鞋穿上后站在榻前理了理衣裙上的褶皱,回头对三王子道:“殿下盛情款待,日后必然会回报之,还望殿下能万福金安,永享安乐。”
三王子的眉头舒展开来,听着她的话反而轻笑出声,应她道:“万福金安是自然,只是我们颇有缘,只怕这个日后不会太远,下次再见时望王妃还能端着这派庄重,咱们来日方长。”
口舌之争最是无趣,左不过是占占口头上的便宜,但占得的便宜既不能换权又不能解毒,轻重缓急三王子还是分得清楚,并未多留慕皖再在院中逗留,慕皖上了马车之后听得他与刘武在车外说了几句话,大意不过是让他将车驾的快些,快去快回,刘武果然将马车驾的飞快,一路上甩鞭子的声音几乎就被停下过,两匹马拉着一辆小马车本就不费什么劲,撒开蹄子跑起来便更像是飞一眼,慕皖两手抓着马车内壁上的凸出借力来稳固身形,心里冷笑那位三王子看着像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到头来也不过是贪生怕死一介俗人。
回到王宫时,宫门已经下了钥,城墙上的守门人居高临下的问了几句,刘武朗声将三王子教他的那番话说与他听,末了掏出一块腰牌来晃了晃,不消多时就有人从里面打开了宫门的锁,却未将门打开,只是推开了门上的一个小窗,刘武顺着小窗将腰牌递进去,半晌后腰牌被原封不动的递出来,而后紧闭的宫门缓缓打开,刘武坐回马车上挥鞭御马,一路飞奔入后宫。
慕皖十指中的毒从刚刚学会用毒时便一直藏在她身上,原本就是做防身用,选得也大多是能立即毙命的剧毒,唯有三王子身上这道算是个慢毒,与其说是毒,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蛊,古有云毒有解蛊无解,虽然不至于当场毙命,但中了这道毒却是很麻烦,慕皖从架上最里层取出两个瓷瓶来递给刘武,对他道:“回去告诉你主子,白瓶口服,青瓶外用,这两瓶可用一月有余,若想彻底解了身上之毒,一月之后再来我处取药。”
刘武将两个瓷瓶攥在手中,神情有些犹豫,慕皖自然知道他心里担心什么,便笑了笑对他道:“你且放心,你主子即便对我再无礼,他也是章国名正言顺的王子,毒死了他我自然脱不了干系,因而也不会这般自找麻烦的要了他的命。”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武微微犹豫了一下后,还是俯身行了一礼,而后攥着两瓶药匆匆离开了,雪雁端着汤羹踏进门里时正与刘武擦家而过,两方互看了对方一眼后,刘武径自出了寝宫门,雪雁则将汤羹端进了厢房中,放在案上时对慕皖道:“娘娘如何认得三殿下府中人,奴方才取了玉佩回来便不见了娘娘,听得宫娥道娘娘是被三殿下请去喝茶闲谈,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慕皖拈着白瓷勺在汤羹中搅拌,缓缓道:“三殿下的品性,恐怕你比我更清楚,说他请我去喝茶,旁人信了也就信了,你这般聪慧若是信了,便是装傻了。”
雪雁顿了顿,低声道:“奴斗胆问娘娘一句:三殿下可对娘娘有不轨之举?”
慕皖喝了一口温吞的汤羹,羹熬得细腻润滑,入口即化,很是对她的胃口,又喝了两勺她才回了雪雁的话:“三殿下的品性向来如此,本宫也不与他计较,况且如今他还中了毒,虽然因他觊觎我生了这些事端,我心中恼怒却还是不能不救他一命,此时我自然会去与殿下禀明,个中细节你不必过问就是。”
雪雁闻言福了福身,低声应了一句“是”,而后果然没再多问什么,只垂首立在一旁等着慕皖将汤羹慢慢喝完,收拾空碗向外走时突然被慕皖叫住,便回神问她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我方才回来并未见到殿下,眼下都这个时辰,殿下究竟去了何处?”
雪雁恭声道:“午后娘娘到陈夫人处赴宴,走后没多久陛下就派人招了殿下去议事,此时应当还是在议政殿中未归。”
慕皖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道:“眼下天下太平并无战事,是多紧要的事须得这般不分白夜的议?”
雪雁道:“听闻是因殿下入宫时死了一个臣下,有人向陛下告发是殿下杀了此人,陛下召殿下去,恐怕便是为了这件事。”
宫门口死的那个人慕皖很是印象深刻,当时叶轻舟在众目睽睽之下提着一柄带血的剑回来,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便能看分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此刻有人告发,定是存了心要借此将叶轻舟扳倒,只是不知结果是喜还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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