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血玉(1/2)
慕皖拽住叶轻舟的袖子,说到底不过是下意识的举动,或许说她根本就没什么意识可言,脑中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拉住叶轻舟,甚至于模糊之中听见叶轻舟问:“怎么了?”时,她还知道摇一摇头,而后叶轻舟掰开她抓在袖子上的手指,她抓的紧,他也十分有耐心,一根一根的掰开,到只剩下拇指和食指抓在他袖子上时,叶轻舟的手刚覆上去,烂醉如泥的慕皖突然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一只胳膊撑着从榻上坐起身来,自发松了抓在他袖子上的那只手。
室内烛火有些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闻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白檀香气,萦绕鼻尖,近在咫尺,而后她听到一声低沉的叹息声,混沌成一团浆糊的脑子还有空在想他为什么要叹息,叹息谁,而后眼前一暗,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唇,带着微微的凉意。
有很多细节慕皖都记不清楚,只隐约好像听见叶轻舟对谁说了一句:“放在外面。”声音端得冷静自持,似乎同往常一样,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里面,慕皖向榻里翻了翻身,伸手乱摸一气,终于拽过了丝被盖在身上。
丝被有些凉滑,接触到皮肤时像是夏日傍晚乍起的那道凉风一般沁人心脾,慕皖蹭着那凉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闭着的眼能感觉到光一下暗了下来,而后榻上又上来了一个人,紧贴在她身后躺下,一双手像灵活的蛇一般从她的后背滑到了她的前胸,似乎在那里停留了很长时间,慕皖脑子的混乱上升到了极点,迷蒙中只感觉有一阵热意从四肢百骸升起来,而后意识便被睡意席卷一空,便没了意识。
慕皖醒来时只感觉头疼欲裂,像是有人在脑子里敲了一夜的鼓一样。一阵阵紧锁的疼,她抱着头坐起身来,一只按着额头,丝被因着她这个动作从身上滑下来,从身上传来的异样的凉意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低下头便无意外的看见了自己落在丝被外的光裸皮肤。丝被之下也同样如此。
慕皖心中大惊,下意识向后看去,身后床榻上躺着的叶轻舟。丝被盖住半身,露出结实的手臂和匀称的胸膛,看在她眼里就像是被闪电劈中了一般,整个人差点从榻上翻身滚下去。
努力让自己稳下情绪来,慕皖脑中一片混乱,但她并不是未经人事之人,身上无比的酸痛提醒她昨夜一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事,但她脑中对此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直记得莫问要离开魑魅宫。她与他同饮了不少酒,其中有几坛还是上了年头后劲十足的老酒,而后有人说让她来竹林找公子,她便来了,至于怎么来的,来了之后又说了些什么。慕皖撑着头想了一会儿,依然觉得很茫然。
她回头又看了一眼叶轻舟,他睡得很沉,平日早就该起身的时辰,他竟然还未转醒。慕皖庆幸他现在还没醒,悄悄的咬牙从榻上起身,从地上散落的衣服中找到自己的换上,整个过程未发出半分声响,等她换好了衣服走出门时,还站在门前看了一眼床上的叶轻舟,他已然睡得沉稳,黑发在他身后铺开,整个人美得不可思议。
慕皖赶紧收回目光,扶着门走出去,看见外厅案上放着的解酒茶时微微有些发愣,伸手拿起来,也不管是不是放了一夜已经凉透便一饮而尽,而后悄悄的离开了竹林。
回到流沙院慕皖先是让人备了洗澡水,将一身狼狈洗干净后托着疲惫的身子往厢房去,眼下她既累又头痛的紧,便吩咐院中人道不论是谁来了都一概不见,童子来报说莫问主子已经离宫多时时,她也只是顿了顿,便挥手让他出去,自己躺在床上,拽过锦被来将自己严严实实盖住。
慕皖这一醉,接着往下的几日都是闭门不见人的,月落服下了那半颗引灵珠,身子倒是大好了,只是那身独步天下的武功已经废了七七八八,如今她所剩的那点功力,恐怕从几个院主中随便挑出一个来都能赢得了她,更何况是慕皖。
这样的结果倒是慕皖始料未及的,她本以为叶轻舟救月落是为了牵制住自己,或是根本只是想单纯的让月落吃个苦头长个教训罢了,如今叶轻舟留住了她的性命,却几乎将她的武功毁尽,月落保住了性命也保住了自己的宫主之位,如今她这个位子坐得风雨飘摇,怕是要比当初更艰难许多,也再也没了那个优势与慕皖相敌对。
虽然这场高位争夺不像慕皖想象的那般,要惨烈到你死我活才能作结,但事到如今倒也是胜负分明,纵观魑魅宫,即便是从前对她这个新晋门主之位有疑的,此番恐怕也早就看清了形势,不然也不会在她闭门谢客这些天这般的安分守己。
慕皖在流沙院中窝了几日未出门,觉得也差不多该要开始整顿一下宫务,不为别的,对月落敲山震虎一下也是应该的,然而刚吩咐人将紧闭了数日的大门打开,不过是在厢房里换了一身衣裳的功夫,再跨出门时院中已经来了一群人,倒不是很多,只是都是一副恭肃的表情,队列整齐的站在院中,为首的那个看着依稀像是竹林里伺候的童子,手中抱着一只雕花精巧的紫檀木盒子,见到慕皖时微微欠了欠身,朗声道:“见过门主,属下奉公子令,将此物送给门主。”
慕皖让院中的童子去接了盒子,也未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只对那来送的童子道了一句:“替我谢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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