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同膳(1/2)
虽然中间出了不少波折差点功亏一篑,然最终还是走到了慕皖计划好的那个结局上,又或者说是叶轻舟计划好的结局。
陈王在将陈岩入质蜀国时已经有了四个儿子,因而对这个出身微贱的儿子并不十分在意,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这些年下来他的四个儿子夭折的夭折,病死的病死,唯有一个世子原可以委以重任,却不想在月前竟坠马而死,国君心中悲恸遥感王位后继无人,想起了还有一个儿子养在蜀国,虽然不甚亲厚,总归还是血浓于水,便修书一封与蜀王道愿意退兵,还请蜀王将入质的王子送归。
这封信原本是要早一些送达的,然而信使在半路出了些状况,比原定要晚了几日,便正好赶上了陈国王子被蜀国郡主害死的消息在民间广为流传,在确认了消息真实之后当即折身回返,将噩耗带回给国君。
陈国用以威慑蜀国的十万大军,终于因国君的丧子之仇拔营向蜀国国境内行进,两军在雪峰山下恶战一月。因陈国四季如春少见冰雪,士兵不适应如此冷的天气,自从在边境落户后就没如何操练过,只每日围着火炉取暖打发时日,突然在冰天雪地中开战,只觉得手脚被冻得不听使唤,连身上保护的盔甲都被风雪冻得像是挂着一块冰,直冷到连提剑都费劲。
雪峰山下一月交战四次,陈军都以不同程度落败,十万大军骤减至四万,其中还不乏因伤寒缺药而病死的或是不堪忍受天寒逃窜的。
后来蜀军中出了个能人,巧施计谋烧掉了陈军的粮草,陈军本就因水土不服环境恶劣有些军心涣散,粮草补给一断更是无心恋战,仓皇撤军逃窜出蜀国境内。
从陈国与蜀国交战时就一直持观望态度的晋国见状一举发兵向陈国进军,陈国遭受前后夹击很快便现风雨飘摇之势。
慕皖同裴然回到魑魅宫后没几日便听到了陈国覆灭的消息,昔日如日中天的第一强国,一朝覆灭原来也是这般悄无声息的。
慕皖这次罕见的带了伤回来——手心上深深的泪痕已经结痂。颈上的比之轻些,却因位置醒目,看上去要触目惊心一些。
莫问反复为她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半点伤在脸上后终于放下了心,为她简单处理了一番手心和颈上的伤。
“你给我拿些药膏,涂上能使伤口不甚明显的那种,我一会儿还要去见公子。”慕皖从铜镜中打量着自己的颈间的伤疤对他道,莫问闻言抬了抬眼皮,悠悠道了一句:“遮掩什么,让他看看便是。你不是一直想习武吗。不让他看见这后果。他如何能松口。”
慕皖抚着伤口的手指顿了顿,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颈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勒痕。
一阵寂静中,莫问只顾着垂首捣药,突然听见一声痛极的抽气声。他抬起头来看见慕皖正抓着铜镜边一脸忍耐模样,而她颈上那道伤口,上面已经凝结的干痂被重新撕开,正汩汩的向外流着血。
咬牙缓过了最初的那阵疼,慕皖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擦不断冒出的血,神色痛楚却分外平静:“你说得不错,是该让他看看的。”
叶轻舟流目扫到她颈上血迹犹存的伤口时,难得的多看了一眼,“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慕皖揣摩着合适的语气。挪揄道:“此次因疏忽险些丧命,能活着回来已属万幸,说起来还是慕皖无能,倘若有些武功在身,也不必落得这般狼狈。”
她这番话说得退三分进三分。拿捏了一个中间度,而其中暗含的深意如叶轻舟这样的聪明人只消一下便能懂,如果不懂,那便一定是他不想懂。
慕皖在忐忑中等来了一句话:“这些事我听说了,你运气确实不错,”他从身侧的柜上取下一只小瓶子,递给面色复杂的慕皖,缓声道:“这瓶金疮药不错,连疤痕也去的干净,每日三次,五日之内便可恢复如初了。”
慕皖将他赏的那瓶药攥在手心里,有些艰难的福了福身子:“多谢公子。”
夜半时分寂静的院中响起一阵脚步声,虽然是极轻的,叶轻舟还是在叩门声响起之前醒过来,他稍微动了动慕皖也醒了过来,有些迷蒙的听着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听着他嗓音低沉的问了声:“什么事。”
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回公子,落主子受了重伤,请公子去看一看。”
叶轻舟应了一声,慕皖清醒了些,撑着床坐起来就要下地去给他取衣袍,被他拉住手腕:“你不用起来,继续睡。”言罢便自顾自的起来穿上鞋子,将架子上月白色的袍子随意披在身上,未绾的黑发顺着肩头垂在后背上,被照进房中的月光镀上了一层银色,如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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