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男人大女人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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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男人大女人小

当钟坤把许燕的小手包送到许燕小卖部的时候，许燕有些奇怪，自己的小包怎么到了钟坤手里，钟坤交给她，她当面什么也不看，她知道那里面也没有什么钱，更没有贵重的东西，怎么又好当面查看呢？

钟坤因为在里面放了自己的钱，怕许燕看到了当面不好接受，因此也没有叫她检查，这样许燕把包收好，从小店里拿了上午的买肉钱给钟坤，钟坤又把钱丢在窗口下的柜上，便隔铁皮售货窗口和钟坤一里一个地说话。

两人先说了各自的生意收入，就说了做生意的难处，怕来人看到不好，钟坤又买了一包香烟，点上一支抽着，还要一打火柴，放在手里掂量，算是来买东西的晃子。

看到没有人来买东西，钟坤说，开始我不知道是谁的包，拉下了这小包，就打开看了，想找到什么能说明身份的东西，就找到了里面的一个小方镜，一看那照片，就知道是你……你那照片好年轻，也好漂亮呀！钟坤说这话，一点也不夸张，心里也真是这么想的。

许燕说，那时我才三十多岁，近十年了，现在我老了，老得不成样子了……许燕说的也是本意。说到这里，她便自然想起了男人王文海的死，只年把，她就像失水的花朵，一下子枯萎了。女人是花朵，男人是育花人，没有男人的日夜浇灌，哪有女人的娇艳欲滴？果真，许燕这两年判若二人。

但是许燕深深知道，一个家庭，失去了男人，轮到女人抛头露面了，女人不能让人看出可怜来，不能让人出于同情来照顾你，那样人们在同情你时，会拿你不当东西，想你心思。女人千万不能以出售的形式和男人来往。女人要想得到男人的爱，一定要以自身的气质和风度，迎得男人，那才是公平的，也是靠得住的，因此许燕虽然没有了男人，她不去做花枝招展般的打扮和穿戴，但是她还是挺注意仪表的，因此，她由先前喜欢穿大红大绿的艳色，改为穿青灰黑白的素色，这一穿戴刚好吻合了她的年龄，给人一种挺高雅的感觉，生人见了她，总认为她是单位上的工作人，或者是个识文断字的女性，其实她只有小学文化，总之她的气质上去了。

许燕一个人在沂阳小街这个弯口开小店，难免遇上些不正经的人来勾引他，她从不和没有身份的男人说一句笑话，但对生意她也做得面面俱到，有些男人一定要来买她没有的东西，比喻来买蜡烛，顺便要买蜡烛套子。

许燕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东西叫蜡烛套子，男人说，什么东西都有套子，蜡烛怎么就没有套子呢？你是明明有，不想卖。

许燕说，真的没有，我自己进的货，有我会不知道？

男人说，你明明放那，不卖就算了……

许燕说，你看我放哪了？

男人说，放你自己身上啦！

许燕明白了，她说，家家女人都有的东西，就别出来买了……她不恼这些人。

她为什么不恼呢，她要做他们的生意。这些男人最爱到她这里来买东西，勾引她时，会大把出手买东西，并且会不要零头钱，她想，这不算挣不义之钱，这是他们精神消磨，她也心安理得。

男人隔墙站在窗外，她在窗内和他们说说话，皮不靠，肉不占，只是在送东西出去和接钱回来时，男人的手会有意识的抓她手，抓手不算什么，人们还公开握手呢！这不算什么！

钟坤过去也常到许燕小店来买烟，买的都是一个牌子，长颈鹿，开始来买这个牌子许燕没有，她进的烟三个档，玫瑰牌两毛三，大众烟，华新烟，二毛九，中档货，大运河三毛三，算高档，公社干部也就抽大运河。这三种烟，都是淮阴产，一个地方认可一个系列。钟坤要的是长颈鹿，零售价是四毛九，有锡箔，这是沂阳小镇上人很少抽的一个档次。

钟坤原是公社食品站职工，有一次跟站长闹矛盾，一拳头打折了站长的鼻骨，被单位开除了，就在沂阳小街上自己摆肉案子，那时不准个人杀猪，但钟坤情况不一样，他是原食品站职工，开除他时这是他提出的一个条件，不然他发狠，下次还要打断站长的肋骨，他不怕坐牢，所以站上也就默许了他自己摆肉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