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失眠(1/2)
同一时间,柳原正在和不肯睡觉的儿子搏斗。
儿子下半年就要上小学了,但是生活习惯很不好。他自由散漫,又生性贪玩,每天晚上要玩到将近十一点才肯睡觉,柳原只要稍微一批评和指责,他就会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无助地流下泪来,而且他经常会问:“是不是你也不爱我了?你们都不爱我了是不是?”然后就会满地打滚,哭声滔天。
柳原把这个归结为他和前妻离婚的后遗症。
是的,柳原离婚了,但这是个秘密,除了父母,他谁都没告诉。这大抵是因为他是个很爱面子的人,总觉得离婚是件丢人的事情,但是儿子小波是瞒不过去的。
离婚这件事让他觉得自己亏欠儿子太多,本来小波就是个内向敏感的孩子,现在家庭突发变故,就更加顾影自怜。柳原想,自己都尚且没调节过来,孩子更应该有一个接受的过程,所以就事事让着他,由着他的性子来。
孩子是很聪明的,小波拿住了他这一点愧疚和爱怜,越发变得孤僻乖张,只要一有不顺心就满地打滚。为此柳原他妈不知道和他吵了多少次,说他对孩子太过溺爱。他既不解释,也不纠正。
但是今天实在太晚了,都已经十一点了,儿子还要用他的笔记本玩游戏。他想起自己还有工作没做完,明天没法向领导交差,这才硬起心肠板起脸来强制性地要儿子洗漱上床。
儿子照例又是哭闹一番,哭闹声吵醒了柳原的妈妈姚美丽,姚美丽不满地起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怒从心头起。她大声呵斥道:“小波,赶紧去洗脸刷牙睡觉!现在,立刻,马上!还有,你今天不要睡你爸爸房间了,过来跟我睡!”
这句话一出,小波立刻就乖乖地离开了电脑,去了盥洗室。
柳原摇摇头。这个家里唯一能制得住小波的就只有他妈,她不像一般的奶奶那样宠溺孩子,反而对孩子要求严格,也没什么耐心,就像幼时对待柳原一样。
可是那又怎样呢?没有她,柳原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他一天到晚在外面应酬,一周能有三天在家吃饭就算不错了。既照顾不了孩子,也雇不起保姆。再说了,保姆说不定还不如妈妈呢。这样想着,柳原也不高兴和妈妈多罗嗦了,顶着她恨铁不成钢的灼热的眼神,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好不容易把工作忙完了,已经是十二点,他躺在了床上,却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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