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炎凉世态见真情 情人知己成弟妇(1/2)
却说河东刚克,炀帝怕李渊坐大,连忙任命官僚、安插各城守将,剥夺世民手中兵力。世民交接完毕,送走杨丽儿,正要北上太原,忽收到父亲书信,令回晋城率本家及将士亲属北上太原,便与刘文静、刘玄基、段志玄、殷开山、候君集等率八千骑兵往晋城。
世民到得晋城,令众将士在城外扎营,自与与刘文静、刘玄基、段志玄、殷开山和候君集等入城见晋城太守宋当成,言明来意。宋当成倒也热情接待,十分支持。
于是,世民乃按照李渊书信所点将士家属,派人一一通知,令各家属准备,五天后起行北上。各事安置完毕,回到家中报知母亲。窦氏乃令下人打点准备,独不通知前几天回家治丧的杜杨柳。管家李明正知李渊钟爱杜杨柳,怕窦氏忘记,便提醒道:
“可否派人通知杜小姐?”
窦氏道:
“其丧事在身,我等北迁,不宜与之同往。由她去吧。”
于是,李明正乃不敢通知杜杨柳。
时值仲夏,天气炎热,大家各自分头准备着。世民回到自家帐内,得与奶娘、萍儿、可儿和刑儿相聚,晚上世民令奶娘侍读,待萍儿、可儿和刑儿睡去,陆宁春娇悄悄递上一杯茶,每每欲言又止。世民见其如此,问道:
“奶娘何事?”
陆宁春答道:
“妾已有身孕。”
世民跳起,笑道:
“好啊,恭喜恭喜!”
陆宁春嗔道:
“恭什么喜,是你的。”
世民听此语,心中一呆,继而一手拉着陆宁春,一手挠挠头,尴尬的嘻嘻笑,道:
“啊,原来要恭喜我自己。”
接着一把陆宁春抱在怀中,又是亲,又是揉。陆宁春道:
“小心宝宝,小心宝宝。”
世民便放开,吩咐奶娘先去睡,转令萍儿侍读。世民因陆宁春怀孕事心乱如麻,根本没有心思读书。原来,自那次奶娘对付钟清霞等人,就知此妇颇有心计,厉害强悍,已有处置和遣走之意,但偏偏其又怀有自己骨肉。正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是好,不禁长叹一声。萍儿坐在床边,听得世民长叹,问道:
“二郎何事?”
“奶娘有孕。”
继知失言,又叮嘱道:
“此事不得与外人道。”
萍儿低头应是。世民收起书册。萍儿见世民收书,知其要睡,忙收拾床被,服侍睡下,正要出去。忽世民一伸手,一把拉着萍儿之手,低声道:
“姐姐陪我。”
萍儿急道:
“不行。会怀孕的。”
世民一惊,便松了手。萍儿自悄悄走出去了。次日,世民想着陆宁春事,心中闷闷不乐,独自一个出散心,不觉到了段志玄住处,段志玄见世民怏怏不乐,乃拿出酒与世民对饮。世民出饮一口酒,叹一口气。段志玄见此,关切问道:
“二郎何事?竟如此闷闷不乐?”
世民答道:
“一事不知如何处理。”
志玄道:
“愿闻其详。”
世民道:
“女侍有孕。”
志玄笑道:
“恭喜啊。”
世民忸怩道:
“本是喜事,但怀的偏偏是奶娘,其本性强悍无比,先生育,恐不利家安。”
志玄道:
“如打定主意不要,此事好办。”
世民点头道:
“请将军为我分忧。”
于是,志玄乃起身入房,不一会儿取出两墨汁未干的药方交与世民,道:
“此独一味药的方子,今晚煮汤与奶娘共饮,必将胎儿除去。多味药之单方,在家之日,常煮汤与侍女共饮,必不会再怀孕。”
世民接过手中,却见一单方只有独一味药:藏红花。另一单方写着几味药:油菜子、生地、白芍、当归、川芎。便问道:
“大家吃都没事吧?”
志玄答道:
“没事。”
世民致谢,饮了一会儿酒,便匆匆而回。乃令下人到药铺按方执药。晚上,世民令人杀一头驴,令厨子将健肉、大骨放在一起煮汤,亲将藏红花放入煲中熬。
当晚,世民与奶娘等共进晚餐,吃得颇欢。吃罢,世民乃一如往常一样,由萍儿陪着,看书写字。深夜,乃由萍儿陪着睡。至深夜,世民隐约听到奶娘呻吟声,忙推醒萍儿,叫萍儿去看看何事?萍儿起来,略略整理了衣装,便匆匆出去,走至陆宁春床前,见其神情痛苦。关切问道:
“姐姐何事?”
陆宁春一边呻吟,一边小声道:
“来月事,肚子痛。帮忙拿纸打水来。”
萍儿忙将可儿、刑儿叫起,一起忙活了一阵子,才分散睡去。次日一早,世民起床,梳洗后,见陆宁春面带病容,情绪低落,便问道:
“奶娘身体有恙?”
那陆宁春含着泪珠,低声惭愧道:
“对不住,胎儿已落。”
世民故作一惊,继伸手抱着陆宁春拍拍,以示安慰。早饭后,世民执着陆宁春之手,道:
“北上苦寒,尔身体不好,不如回家休养,吾会派人护送你回去,并安排好你的生活。”
陆宁春双手紧紧抓住世民衣裳,泪下如雨,哭道: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跟着二郎。”
世民见陆宁春动真情,也不觉伤感,叹道:
“尔亦有家,跟长期跟吾不是计。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啊。”
陆宁春见世民不为所动,只得收拾行装打道回府。萍儿、可儿和刑儿也帮手收拾,颇有依依之情。收拾完毕,世民赏其数百两黄金,派数人护送回乡,并叮嘱护送人员送其回家后,协其造屋置田,然后再回太原。临别时,世民对陆宁春道:
“尔回乡后要遵纪守法,善自经营,日子会过得好好的。的确有什么特殊困难,可来找我。”
陆宁春点点头,伸手将世民抱在怀中,流泪道:
“我的二郎也要好好的,啊!”
俩人又互相道别,陆宁春才依依不舍的离去。第三天,天一亮,世民即派人清点各家属,令分批北上,又令刘文静、刘玄基、段志玄、殷开山和候君集率骑兵护送。各事安排完毕,乃与母亲一道准备起程北上,却独不见杜杨柳,向下人打听,才知道其父去世,回家奔丧去了。那世民早已将杜杨柳引为知己,不肯就此一走了之。乃对母亲窦氏道:
“杜姑姑有好手艺,又是父亲大人亲点之人,还请母亲带之北上。”
窦氏答道:
“晦气之人,不宜同往。”
世民默不作声,一会儿,才道:
“可令其随后北上。”
窦氏沉吟不应。此时,窦氏身后黄容容道:
“此妇狐媚,怕不利国公。”
世民见是黄容容姨娘出言,便愠怒道:
“杜姑姑是何等高洁!决不似你争风吃醋!”
黄容容听世民大声责自己,低下头,不敢再言。世民仍对母亲道:
“请母亲先率众人去,吾随后就到。”
窦氏脸色阴沉,却不好再言。于是,世民目送母亲等人先起行离去后,乃令杜杨柳的贴身侍女带路,率数十亲兵直往杜杨柳家而去。
出城数里,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穿过一山坳,前面群山环绕下出现一开阔盘地,那数千亩的绿油油田间,疏疏落落有数人在阳光下耕作,远处山底下赫然是房屋错落的村庄,数百或泥房、或草屋依山面水而建,村庄中间有一座高大雄伟的三座青砖绿瓦大屋,占地数十亩,门前隐约可见白帆飘飘。随着渐行渐近,隐约听到丝丝哀乐。
一行人拍马加快前进,不一会儿就到达门前。世民向门人递上拜帖。那门人收起拜帖即匆匆入去。不一会儿,一约六十多岁的老妇当先,后面跟着一个约三十出头的青年少妇,左边是一青年男子,右边是杜杨柳,脸容悲哀,眼带泪花,披麻戴孝,缓缓而来。那老妇道:
“晦气之人,不便接待,请公子回罢。”
世民道:
“闻杜公驾鹤,特前来送行。”
那老妇道:
“先夫何幸,惊动贵公子。”
那老妇乃杜明本正室何氏,后面跟着的是杜杨柳母亲陆氏,左边青年男子名叫杜杨明,乃杜杨柳同堂兄弟,已过继给杜明本为儿子。何氏、陆氏和杜杨明、杜杨柳一道,引着世民一行入屋,穿过门廊,走过中厅,跨过天井,到达大厅前。只见大厅前面高高挂着一条条长长的、写满悼文的白帆,大厅中间赫然安放着一巨大的红木棺材。世民率一行人行叩头之礼。何氏、陆氏与杜氏兄妹忙还礼答谢。
礼毕,杜杨明、杜杨柳引众人到小客厅休息,杜杨明退去。众人饮一会茶后,杜杨柳便吩咐安排众人休息,乃引世民到出小客厅,沿着走廊,走过一个小花园,进入一厅三室套房,向左直入一小房,对世民道:
“诸事繁多,也没心机打理,故未能安排布置房间给二郎,此曾是妾书房,请将就在此休息吧。”
世民道:
“尔事多,先不要顾我。”
于是,杜杨柳乃出。世民无聊,看看书架上都是种花养草的书,便随手抽了一本躺在床上胡看,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竟睡着了。
直至傍晚,估到晚餐时间,杜杨柳径到书房,见世民未醒,乃悄悄令人将晚餐摆进书房,轻轻的走到床前,伸出左手将沉睡的世民摇了摇。那世民未张开眼睛,却顺手抓着杜杨柳那纤纤玉手,迷迷糊糊道:
“丽…儿……,陪…我再睡一会。”
便向外翻侧身,连同那牵着的玉手儿也被翻压在颈上,又呼呼大睡去了。杜杨柳见世民把自己错当成了梦中情人,抓住自己的手不放,又羞又气,见其睡得沉,却又不忍心抽手将其弄醒,只得静静的就着坐在床边凳子上。
正无聊间,抬眼细细看着眼前沉睡的百战英雄,见其双眼紧合,脸庞清秀,呼吸如丝,那嘴唇时而动动,甜静可爱得如初生婴儿,不禁伸出右手轻轻抚摸那张英俊的脸,竟无端生出浓浓的、无限的爱怜。良久,低低叹息一声,心暗暗叹道:谁得如斯男人,今生无憾矣。
直至半个时晨后,杜杨柳才轻轻叫道:
“二郎,二郎。”
世民此时才醒过来。杜杨柳忙将手抽回。世民迷惘道:
“我怎会压着姑姑的手?”
杜杨柳笑道:
“你在梦中抓着我的手,口中什么丽儿丽儿的叫。丽儿是谁?”
世民尴尬答道:
“昔日在京师认识的朋友。唉呀,肚子饿了,吃饭罢。”
于是,杜杨柳便陪世民吃饭。正吃着,忽然,一侍女匆匆过来,道:
“陆夫人有请小姐。”
杜杨柳放下碗筷,对世民道:
“你先吃着,妾去去就来。”
便起身匆匆而去。世民吃饱了,又饮了下人递上的茶,好一回儿,杜杨柳才回来,样子颇为悲伤。世民见之,安慰道:
“人死不能复生,姑姑还请节哀顺变。”
杜杨柳哽咽道:
“杜杨明太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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