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哑谜（1/2）

这几人说是来问诊的，还当真是来问诊的。 </p>

景玄从医喜那里“借”走了已修成的药经，倒真是细细看过的，于药理也有几分粗浅了解，听着解忧询问病情，配制药物，全没觉得其中暗含机锋。</p>

解忧始终含着笑意，诊至那妇人时，眸色难免一顿，但她还未开口，那四十余的妇人先冲到案前，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医忧，吾家孙儿出疹数日，奈何！奈何！”</p>

“出疹……？”解忧愣了一下，麻疹发病时节在十月到次年二月之间，这会儿春风甫至，这麻疹发得也太巧，刚好赶上了个末尾。</p>

不过，瓯越之地也流行发麻疹么？</p>

“是为顺疹？”解忧抚上妇人略显粗糙的手，和声宽慰，“若为顺疹，不需惊慌，小子备有祛风透邪之物在内。”说着扬了扬手中纱囊。</p>

“不知医忧所备何物，陵可否一观？”相夫陵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前面几人再无可疑之处，难道玄机在她手中的药囊上？</p>

解忧不过浅笑一下，便将纱囊递与他，“相夫子请便。”</p>

相夫陵辨了辨药性，锁着解忧淡然的眸子，“防风者，祛风透疹，然其中当归者何也？”</p>

解忧抬眸扫了他一眼，含笑道：“相夫子有所不知，此妇之媳产后恶露不下，故以当归活气血，败瘀血也。”</p>

景玄瞥了她一眼，还当真与她在药房内所说吻合，有理有据，全无疏漏。</p>

那中年妇人亦点点头，“吾家新妇体虚，常动胎气，若非医忧赠药，岂能得子？不幸小儿胎中带毒，半月有余即出疹……”</p>

“儿时多历艰辛，方成大事。”解忧和声宽慰妇人。从相夫陵那里取回药囊，细细系好朱红的丝带，“忧亦如是也。”</p>

如果可以，将一生过了一回，再带着这记忆做一个幼儿，那能够看透的世事就更多了——但这话解忧绝不会说出口。</p>

解忧水米未进地昏迷了两日，看过诊后。精力短少，由少姬扶着喝了药汤和小米粥。又睡下了。</p>

景玄陪了她一会儿，见她已安然睡熟，这才悄声离开。</p>

相夫陵候在外间。</p>

“相夫子以为，忧忧以何物传递消息？”</p>

“当归者，当归狐台也；防风者，谨防风声走漏也。”相夫陵冷笑着摇头，解忧以药名传递消息，只怕也太托大了，她设下的这个哑谜。太也好猜，“此妇未必无患病之孙，然定受人所托至此。”</p>

景玄眸色渐沉，这丫头果然不会安心留下，而且楚墨那边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则以相夫子之见，遣剑卫循此妇踪迹……？”</p>

“陵已遣檗循此妇踪迹而去。转调隗守卫怀沙院，冢子勿忧。”相夫陵勾起一丝神秘的笑意，能够与一个上佳的谋士较量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他倒是很期待看看，解忧会有什么后招。</p>

“忧忧体虚，如此空劳心力。实为不妥……”景玄阖眸摇头，解忧为什么就不能安心留下？陪在他身边，在她眼中就是那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么？</p>

她才醒来没有多久，身体正在虚弱之时，却已经耗费心力地构思起了逃离九嶷的法子，不能不让人心寒。</p>

…………</p>

解忧这次睡得不久，醒来时天色迫近黄昏。一抹金红的晚霞停驻在天边，将她苍白的小脸都染上了一片红光。</p>

同少姬一道进来为她梳洗打理的还有越女，越女手中托着一个朱漆锦盘，盘中齐齐整整地叠着一件火红丝袍。</p>

解忧好奇地看了看她，“此何物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