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少年子（2/2）

面对在津海登陆的淮东军兵马越来越多，燕京要相应的增加防兵，只能将东胡少年召集起来——看着这些个稚气未脱、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少年将卒，看他们脸上带着骄傲而兴奋的神情，此时对战事还有着许多憧憬，完全意识不到战事的残酷性，范澜只是觉得前途黯淡。

见范澜心绪很差，佟化成宽慰他道：“当年苏护率靖北军攻固伦，先帝也是发动全族少丁拿起兵器，最终还是叫我们守住族地，熬过最艰难的岁月——这次也不会例外。”

说到苏护及靖北军，范澜心里更是凄凉，至少在靖北军时期，辽东还是归元越所辖。最终并非东胡人赢得了胜仗，而苏护卷入谋逆案，满门被诛，导致靖北军的崩溃；这次还能有这般好运吗？

范澜带着苏护直接往燕营大帐走去，也无需通报，走到大帐跟前，就听见叶济多镝跟那赫乌孤在帐里争吵。

“乱搞，”叶济多镝声音昂亢，有着不再压抑的怒气，在大力的拍着桌，“不错，淮东军的精锐步旅正往两翼展开，以钳击之势，逼近燕京，但不意味淮东军按兵不动的中真就是兵力空虚。我们看不透淮东军的虚实，贸然将手里的兵力集中到涡水河、潮白河之间，一旦遭遇淮东军从中杀出来的主力，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会把最后的机会都丢掉……”

“淮东军兵分，恰也是我们分而击之、各个击破的好机会，”那赫乌孤声音苍老而低沉，耐性听上去比叶济多镝要好，“此时不集中兵力攻击一，难道要等十数万淮东军都集结到燕京城下再决一死战吗？”

范澜、佟化成也顾不得叶济多镝与那赫雄乌孤争吵的颜面，忙走进来，见帐中除叶济多镝、那赫乌孤外，还有诸多将臣在，想必对战策之选择，已经争吵了有好一会了。

佟化成出身佟氏，是燕东八部弟，此时说话的份量比范澜要重，劝那赫乌孤道：“老公爷，此时还看不透淮东军步旅的虚实，不能贸然将兵力都集中于中啊……”

“后要我们阻敌于帝都之外，眼下看来，唯有趁敌兵分之机，我军集中力量攻其一，才有阻敌于帝都之外的可能，”那赫乌孤面色黑紫，又布满皱纹，有如黑枣，说道，“王爷要是不同意我的提议，还是请王爷去跟后解释去吧……”

叶济多镝也给那赫乌孤的臭脸气得够呛，甩袖时将衣甲抖得铿锵有声，不再跟那赫乌孤争论什么。

只是那赫乌孤带来的是后及诸王公大臣的意见，叶济多镝虽居亲王之位，但也不能违，当夜只能驰马赶往燕京，希望能有挽回的余地。

佟化成与范澜只能在卫河津大营等候消息。

五月中旬，燕冀大地也开始入夏，佟化成虽然身心疲惫，但翻来覆去睡不着，清晨时翻身起来，过来找范澜。

范澜也是整宿没有睡踏实，佟化成过来时，他正在行军帐里借着油灯看地图，淮东军的行军线准备的标识在地图上。

看到佟化成过来，范澜将地图放下：“今夜难得无战，佟将军醒来好早……”

“王爷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睡不着。”佟化成说道。

“才过去一夜都不到，哪会这么快就有消息？”范澜宽慰的说道，说罢还是担忧的往北面望了一眼，卫河津离燕京城不足里，要是顺利，叶济多镝返回都有可能，实不知道燕京诸人会不会改变主意。

佟化成拿起桌上的地图。

从五月上旬夺得津海之后，在津海的淮东军就兵分两，一沿潮白河、一沿涡水河西进。淮东军步旅的防御力十分强，特别沿西进，每天推进的程不到二十里，异常的稳健，使得叶济多镝从侧翼一直未能把握到战机，只能将兵马撤到卫河以西来。

但是从津海到燕京就二里，淮东军的推进速再慢，半个月时间也足以推到燕京城下。

燕京城里的诸人要求叶济多镝将兵力集中到中，对淮东军各个击破，阻敌帝都之前，也不是没有道理。

此时看不到淮东军在中的虚实，但淮东军在两翼展开兵马与貌似空虚的中，就仿佛一张血盆大口，势要将整个燕京都吞入腹中……

潮白河与涡水河都是大体东西流向的河流，相距有六七十里，也就是淮东军从两翼展开的兵马最远相距也不过六七十里，虽说有分而击之的机会，但机会也不是那么大。

佟化成与范澜在卫河津大营等待消息，一直到午时才消息传回，只是消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恶劣：叶济多镝给留在燕京，出任燕京留守，以卫桥津为中心，集结于卫河以西的兵马则由老将那赫乌孤督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