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联兵拒寇（2/2）

为保盐利，维扬盐铁司在两淮设盐场四，储草、储盐、转运、售盐又分十监司，另置十巡院主持盐务、查禁私盐，设左、右护盐校尉以掌盐卒，是个异常庞大的衙门，刘晏所执掌的权柄不弱于郡司，非董原所能比。

林缚率曹昂、林梦得、敖沧海等人在护卫的簇拥下，策马驰往长桑里迎接刘师、张晏。

两边筑坝的运盐河已经干涸无水，南岸近河堤有一座竹亭，张晏、刘师车马便在停在竹亭周围，张晏、刘师、吴梅久、宋小波等人站在河堤上，看着干涸的运盐河水指指点点。

张晏年约四旬，白面无须，除了没有胡外，与正常男人也没有什么区别，穿着绯红官袍，气颇为不凡。刘师则年近花甲，颔下胡须有四寸长，理得整整齐齐，已有霜白，脸颇瘦，人显得很精干。

“靖海都监使林缚见过张大人、刘大人……”林缚身上穿着甲衣，走到竹亭前，给张晏、刘师行的却是臣之礼。

“林大人客气了，”张晏眯眼看了林缚一眼，伸手进他进竹亭说话，林缚职事官才正六，散阶却够得上穿绯，又有封爵在身，不容轻慢，再说他过来是有求于人，指着身边一员武将介绍给林缚认识，“毛都尉乃我司左护盐校尉，听说你们之前有过书信往来，还没有见过面吧？”

毛敬武阶乃从四的骑都尉，但历来武官低于官，林缚的从五朝散大夫，倒与毛敬的骑都尉相当。

林缚朝毛敬拱拱手，唤了一声：“原来是毛将军，仰慕已久。”却瞅了宋小波一眼，看他的脸色还算正常，便知王成服所献之策到这时还没有走岔。

毛敬对林缚的态更是冷淡，拱了拱手，生硬的说道：“原来是林大人，仰慕已久。”

虽说江东税赋为天下之冠，但不及江淮盐利半数，盐铁司又自成一系，与地方没有瓜葛，官吏将校难免就养成趾高气昂的做派。

鹤城军塞失陷后，宋小波求庇崇州，林缚得以收拢鹤城溃军。林缚有意与盐铁司联兵夺回鹤城军塞，曾派信使联络负责淮南盐区的左护盐校尉毛敬，却没有得到正面的回应。

虽说寇兵骤袭，使淮南盐场从清江浦往南的防区几乎在昼夜之间就给戳了个稀巴烂，但是崇州大捷来得快，北犯射阳的寇兵还没有来得及展开就被迫往南收缩，固守鹤城军塞待援，毛敬遂得以率部轻松恢复防线——也许是轻松的缘故，也许是宋小波求庇林缚，将失城罪名转嫁到毛敬几名心腹头上的缘故而结怨恨，毛敬对林缚的联兵建议不屑一顾，甚至在二十二日就将在崇州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近千鹤城军悉数调走，并毫不客气的禁止江东左军进入鹤城防区作战。

二十日，鹤城残寇得到增援后，不敢西进犯崇州，却有能力北进征集粮资。

二十五日，毛敬率部在大丰与寇兵野战被抄后，大败逃回射阳，这才有张晏的这次东行。

刘师是应张晏邀请才到崇州来，毕竟刘师名义上要算林缚的上司，换作张晏前来谈联兵之事，说不定会吃闭门羹。

看到林缚与毛敬相遇并不和洽，张晏笑道：“本官春上回京述职，与郝大人秉烛夜谈，郝大人赞林都监使乃国之栋梁，南返后，给俗务所缠，今日才与林都监使得见，果真是见得真人，才更知风采……”

林缚也不跟毛敬这等庸将一般见识，与张晏笑道：“张大人过誉了，林某不过是为朝廷尽忠，机缘之下，侥幸建了些功绩——张大人为朝廷疏掌盐利，虽不显达，却实实在在的是社稷之大功。”

刘师在旁边笑道：“二位你吹我捧，可让老来无用的老朽难堪了！”刘师在京中时就与张晏交好，年岁又长，又是林缚的上司，说这样的玩笑话，也没有觉得突兀。

寒暄过后，林缚请张晏、刘师继续上东行至戍台巡视防务。

鹤城西戍台守军以凤离步营、崇城步营、骑营为主，佐以民勇乡兵，兵力多达五千人，营垒沿运盐河两岸修筑，戍台居中，有大坝相连，军容凛冽。张晏巡看过江东左军的防务，看着林缚的侧脸，暗道：也许燕南诸战之后还有人认为此不过比别人多些狗屎运，但总不能一而再、再而的捡到狗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