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当演员（1/2）

姜榆看得目不转睛，而姜希晴却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又受到刺激，不过看到她这么专注的模样，也不忍阻止她。

电视剧开头讲的是蒋静容儿时在国公府嬉闹的往事，她一反名里的“静”字，和武威候家的小女儿混在一起，从小活泼好动，古灵精怪。随着画面的转换，那个不知世事娇宠长大的小姑娘逐渐长大，在家世渐微的情况下收敛了性子。镜头再一变，皇上把她指为太子妃，姿容倾城的她穿着嫁衣待嫁，面容平静，没有丝毫喜色亦或是女儿家的娇羞。太子懦弱好色，气量狭小，地位岌岌可危，并非良人，而她，只不过是联姻的筹码。风光大嫁，众人艳羡的背后，是一路荆棘。

“姑姑，”姜榆看到两集结束不自觉的蜷成了团，双手抱膝，“姐姐会过的好吗？”

姜希晴不知如何与她诉说一代女皇是如何披荆斩棘才站到最高的位置上的，这么艰深的话题也不知道小孩子能不能听懂，只是摸了摸她的头道：“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呆了一会儿，随即就被姜希晴牵起去洗漱了。睡前姜榆小声地朝姜希晴说了一句，“我也会成为像她一样厉害的人！”姜希晴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说道：“小榆一定可以的！”姜榆听到直笑，特别开心，像是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一样。她双眸如星，点燃一室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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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守着电视看《女皇》成了姜榆的例行日常，连第二天的重播也不放过。姜希晴从未见她对一件事情这么执着，执着到近乎偏执。

姜希晴有些发愁，今晚放的剧情里面有一场戏是出事前姜榆看过的那场，不知道她看到会是什么反应。即便入春后夜里也没有暖多少，姜希晴找来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又陪她看起了电视。

蒋静容认清了自己的立场，用聪慧的头脑帮太子站稳了脚跟，太子也对她生了情愫。只不过蒋静容瞧不上他这样的绣枕头，只把他当做利益伙伴，根本不把他所谓的儿女情长放在心上，两人就此生了嫌隙。太子自视甚高，老是拎不清，把好好的事情弄得一团糟，而烂摊子则是由蒋静容和太子的幕僚们一起收拾。皇帝染了场风寒，没熬过去，驾崩了，太子就此登基，成为一代新皇。登基后上头没人压着管束，愈发张狂起来，整日里吟弄风雪月，不理政事，御史上谏的奏章积了高高一摞，无人批阅。

新帝看上一朵小白，宠的她嚣张跋扈，小门小户出身眼界低，得了一点宠爱就跑去众妃跟前得瑟，毫无自知之明，最终反被淑妃利用，阴差阳错的害死了年仅三岁的二皇子。皇后和皇帝之间累积的矛盾因为二皇子的死爆发了出来，而最为精彩的，就是姜榆曾经旁观了的那出戏。

“我蒋氏静容，终有一天，会让你们把亏欠我的都还回来！”曲青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一段戏真是入木三分。她眼里满是历经沧桑后的无畏，从肢体到表情，都把蒋静容那种下定决心后微妙的顿悟感给演了出来。皇子之死，是整部剧的一个大转折。因为痛失稚子，蒋静容才意识到这个无能的男人不会是她的助力，她想要的东西，自己去争就是，凭什么要他来给！

姜希晴不知道的是，这场戏不仅是《女皇》前半部剧的爆发，也是姜榆积累了一年情绪的爆发。

这一集下来，剧情酣畅淋漓，人物转变流畅自然，配乐也恰到好处，更不用说陈弘亮是摄影出身，每个镜头都能精致的入画。姜希晴不自觉地沉入剧情中，有些忽视了姜榆现在的反应。

姜榆看到此处的时候身体一直在颤抖，她握紧小拳头，紧紧地盯着蒋静容的每一个动作。等到姜希晴发现她的异常时，姜榆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而她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无声地哭泣。姜希晴想要帮她擦干眼泪，被她躲开，自己抽了纸弄干净，然后带着水汪汪的大眼对姜希晴说：“姑姑，我要当演员。”

姜希晴对她这幅模样没有丝毫抵抗力，只得缓声劝慰道：“当演员不是像你想的那么好玩，只美美地站在那就可以了。这一行很辛苦，小榆可以吗？”

姜榆重重地点了个头，谁知用力过猛一下吹出个鼻涕泡，逗得姜希晴大笑起来，不好意思的小姑娘背过身去，耍小性子不理她了。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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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周六，姜希晴问了一圈有那个剧组缺小演员的，竟然真被她撞上一个有些熟稔的导演缺人，而且剧组就在魔都内。这让姜希晴欣喜万分，她带上姜榆驱车直往，“走，姑姑带你去看看拍戏是什么样的。”

黎康是个擅长拍苦情戏的导演，这次也不例外，拍的是一部民国苦情剧。这部民国剧讲的是苦命农家女漂泊到上海遇见了富家少爷，陷入爱河未婚先孕被抛弃，独自抚养女儿长大的故事，怎么撒狗血怎么来。这回缺的演员是女主角女儿的儿时玩伴，原本定好的小演员闹脾气不肯演了，圈子就这么大，童星就这么多，再选一个也来不及了。这个角色的戏份虽然少，却对后面剧情的发展有些影响，于是这个事情这几天就像一根鱼刺梗在黎康喉头，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刺得人十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