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在床上打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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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护士被季筱吓得不轻，不知所措地看着景墨弦，“景，景先生......”</p>

景墨弦起身，站在季筱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p>

季筱一顿，手指陡然松开，景墨弦将那本病历从她手里拿了出来。</p>

本子已经被捏皱，封面上写名字的那一栏，油墨有些散开，可是依稀还是能看清楚上面的名字——</p>

季淮安。</p>

他眸光一锁，“你父亲？”</p>

“是。”</p>

她的父亲和母亲都是一个姓，他们都来自c市的季家镇。</p>

季筱应了一声，胸口因为激烈的呼吸而奋力起伏着，“我问你，这上面的病人资料，是不是真的？！”</p>

“不都是实名制吗？现在哪儿还有假的啊？”小护士嗫嚅着。</p>

“这个病人在哪里？哪个病房？！几楼？”</p>

季筱一连串地问出这些问题，小护士有些招架不住，又看了一眼景墨弦。</p>

“说。”景墨弦淡淡启唇。</p>

“二楼，b病区，13床。”</p>

.................</p>

季筱匆匆进入电梯，到二楼的时候她率先跨步出去，穿过悠长悠长的走廊。</p>

手，紧紧地捏成拳——</p>

“季筱，你父亲是诈骗犯。”</p>

“你母亲是杀人犯......”</p>

“你是罪犯的女儿......”</p>

“你们几个小孩，都不准和季筱一起玩，免得被她带坏了.......”</p>

季家镇上那些大人孩子们的话，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可这一刻，却又格外清晰地回荡在耳边。</p>

呼啸的警车在家中把母亲带走的那一幕，是她整个童年时期的噩梦。</p>

从未忘记......</p>

她问过季玲玲，为什么季淮安会是诈骗犯，季玲玲只说不知道。</p>

可是，季筱太需要知道了......</p>

她需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背负了那么多年的罪犯女儿的名声，自己的父亲母亲，究竟做过什么......</p>

走廊里格外安静，唯有她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像是踏在自己的心上。</p>

心，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p>

景墨弦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一直没有说话。</p>

到13床病房门口，季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推开病房的门——</p>

这是双人间，两个病床中间用帘子隔开，靠门的那张床上干净整洁，无人住着。</p>

里面那张帘子后有微微的鼾声传来，像是在跟季筱打招呼。</p>

她脚步顿了几秒，下一瞬，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一样快速地走过去，刷地一声拉开帘子——</p>

“喂，你做什么？！”</p>

床上的人猛地惊醒，瞪大眼睛看向她，“我不认识你！”</p>

是一个老头，白的头发，发福的身材，身上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p>

不是。</p>

不是季淮安。</p>

季筱看了一样他病床头的名片卡，失望地垂下自己的手。</p>

同名同姓罢了.......</p>

记忆中的父亲，星眸俊眉，高高瘦瘦的，跟眼前的这个人，五官没有一丝重叠，完全不像。</p>

“对不起，认错人。”</p>

景墨弦抬手拉住季筱的手臂，“出来吧。”</p>

季筱失魂地走在他身后，虚浮着步子迈出医院，“怎么会不是......”</p>

“同名同姓的人太多，很正常。”景墨弦把她塞回车子里，“回去吧。”</p>

他发动车子，平稳地驶出医院。</p>

季筱茫茫然地看着车窗上的浮光掠影，还有些缓不过神来......</p>

小时候，父母极为宠她，她断然不会忘记父亲的样子。</p>

如今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心中的失落如浪潮卷来，闷在她的心口，不知不觉地，眼圈就有些润了......</p>

那个每天不管多忙多累，回家总要抱着她举高高的父亲，现在，在哪里......</p>

景墨弦抬眸，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季筱？”</p>

她没有回答。</p>

“季筱？”他提高音量。</p>

依旧没有回答。</p>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一看，她居然睡着了......</p>

孕妇总是嗜睡，景墨弦抿了抿唇，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盖在她身上，下车，斜倚在车门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p>

烟雾缭绕，掩住他眼中的神思，让人看不真切。</p>

修长的指尖捏住猩红的烟头，明明灭灭好一会儿，才将烟蒂丢在地上。</p>

积雪的地面被烟头化出一个黑黑的小坑，景墨弦抬脚把它碾灭，然后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是我。我上次让你帮我办的那件事，你办得如何了？”</p>

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景墨弦唔了一声，又交代了几句才切断电话。</p>

寒风卷来，有些寒意。</p>

他转身回到车上，正好季筱在睡梦中把头偏到了这边来。</p>

路灯之下，她腮边有一滴残泪，似坠非坠，似琉璃。</p>

那泪光映入他的眼帘，让景墨弦目光微微地沉了沉。</p>

他抬手，轻轻擦掉那一滴眼泪，然后才发动车子，离开。</p>

................</p>

同一时间。</p>

医院二楼，住院部。</p>

13床的帘子又被人撩开，床上的男人翻身坐起，“老季，你怎么去个卫生间去这么久？！”</p>

季淮安往床上一坐，抬手扣了扣被单，“说过几次了，你回你自己病房去睡，我不想和你下棋了。”</p>

那人哼了一声，下床穿起拖鞋就走，两步之后又回头，“你不是说你没亲戚朋友吗？怎么今天好像还有人来看你？”</p>

季淮安脊背一挺，警觉道，“谁？！”</p>

“一个小姑娘，二十来岁，是不是你女儿？”</p>

“她说了什么？！”季淮安急切地问，“你说了什么没有？！”</p>

“她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走了，我还一头雾水，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呢。”</p>

季淮安全身松了松，吐出一口长气，“那是走错病房了吧。”</p>

“你真没亲戚？”对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p>

“我住院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见我有过亲戚？！莫名其妙！出去出去！”季淮安起身，把对方轰走，然后盯着凌乱的床铺许久。</p>

最后他长叹一声，快速地把自己的东西都打包好，大步走出病房，找了个无人的安全通道下楼，快速地隐没在风雪交加的医院后巷中。</p>

..........................</p>

翌日。</p>

接近年关，财务部开始公布年终奖的数字。</p>

季筱没想到自己也是榜上有名，上班不足两个月，居然也有奖金。</p>

设计部的人个个都是喜上眉梢，开开心心地商量着去哪里过年。</p>

姜雨把一盆金桔放在季筱的桌面上，“你去哪儿过年？”</p>

季筱正闷到想吐，闻见金桔的味道，简直赛过神药，她深吸了一口气，“谢谢。”</p>

“谢什么，我也是过来人，知道这时候不好受，多闻闻，没那么容易想吐。”</p>

“过年你去哪儿？”季筱感激地笑了笑。</p>

“我？和孩子一起过，”姜雨耸了耸肩，话语之间有一抹苦涩。</p>

季筱在设计部久了，约莫也知道一些她的情况——</p>

单身妈咪，孩子父不详。</p>

所以她过得很辛苦。</p>

季筱想了想，“如果不嫌弃，到时候和我回我老家？”</p>

姜雨眼睛一亮，“你不嫌弃我们？”</p>

“当然不，欢迎之至。”</p>

“那我问问我家宝贝，到时候我们商量商量。”</p>

“没问题。”</p>

“季筱，来我办公室一下，”沈致远把门打开，唤了一声。</p>

季筱起身，“我先过去了。”</p>

“去吧。”</p>

她快步走进沈致远的办公室里，还没来得及说话，沈致远就把一个大红包递到了她手里，“新年快乐，师兄给你的。”</p>

季筱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什么师兄的红包啊。”</p>

“拿着吧，讨个彩头，没那么贵重。”</p>

季筱拿着红包捏了捏，的确，很薄的一层。</p>

她这才放心，“那我先收着，等放假，请师兄吃饭。”</p>

沈致远温雅一笑，“没问题。”</p>

“没别的事，那我先出去了？”</p>

“等等，”沈致远出声，“你昨天.....为什么先走了？”</p>

“哦，昨天停电了，我看不方便再过去了，就走了，”季筱解释道。</p>

沈致远唔了一声，犹豫几秒，到底开口，“昨天那些同学说的话.......”</p>

“那个啊，”季筱连忙开口，“我知道他们是开玩笑的，我没有放在心上，师兄你更加不必放在心上！”</p>

沈致远一愣。</p>

季筱扬了扬手里的红包，“我出去咯，师兄再见！”</p>

门被关上，沈致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中划过一抹浓重的失落。</p>

季筱回到自己位置上，把红包放回包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p>

..........................</p>

下班时分，景墨弦还在和建设部的人开会，季筱跟同事们一起下楼，刚上了阿丽的车，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钻进一个人来。</p>

“叶副总？”她诧异，“你自己不是有车吗？”</p>

叶嘉楠顶着一头酒红色的头发，靠在车后座上开始玩手机，“景外婆交代我要带你去医院一趟，看看老爷子。”</p>

季筱：“......不合适吧？景墨弦还在楼上开会，我还空着手.......”</p>

“放心吧，外婆都给你准备好了！她老人家是真心地希望你做她外孙媳妇哦！”叶嘉楠笑得灿烂，“我可以提前叫你一声二嫂吗？”</p>

“不可以。”</p>

“.....那好吧。”</p>

车子很快开到了医院门口，季筱下车，门口有几个景宅的佣人正在等她。</p>

见到她和叶嘉楠一起下来，管家丁伯快速上前，把手中的果篮交给叶嘉楠，“季小姐，这是老太太给您准备的东西，老爷子在顶楼的单人病房里，此刻没有别人。”</p>

探望老人本就应该，季筱推辞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和叶嘉楠两个人上楼。</p>

病房里有一个看护，其他人都去外面吃饭去了。</p>

见到他们两个人，老爷子冷哼一记，又垂头，盯着自己手中的报纸。</p>

像是没有见到季筱一样。</p>

她有些不明所以，尴尬地把水果放下，又坐了一会儿，才和叶嘉楠从病房出来。</p>

“老爷子他......为什么不理我？”</p>

“他不也没理我吗？老爷子就这脾气，你别往心里去，”叶嘉楠安慰了她两句，两个人一起下楼。</p>

刚走到门外，就听得那几个原本站在医院门口的佣人在窃窃私语，“你说，老爷子这次，恐怕是再也没办法接受季小姐了吧？”</p>

叶嘉楠眉头一皱，正要出声阻止，季筱却拉住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