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梦伊始（1/2）

“穆灵，拜托你，我的内脏不见了，去帮我找回来。”

眼前的柳飘飘正直愣愣的看着我，用一种没有起伏平稳得有些怪异的声音说出这句话。

我顿时就莫名其妙起来。

我跟她多年没见，难得我回永康小城一次，一碰头一开口她就跟我说一套这样的话，简直雷得我莫名其妙。

你的内脏？不好端端的长在你身上么？不然你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

“飘飘，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么久没见，你去哪了？干啥了？...”

柳飘飘好像根本没在听我讲话。她僵硬的转过身，走了。留我一个人在风里凌乱着。

我是昨天才回到这永康小城里来的。

大学毕业后仗着年轻心野，去了离家很远的城市工作，也因此多年没回到小城。

说来也巧，这回来的第二天就偶遇高中时代最要好的朋友，刚照面时我本来异常兴奋，本以为会聊天打屁聊聊彼此这几年的经历，谁知一开口就发现彼此这些年来彼此巨大的改变。

想想都觉得醉了，曾经的柳飘飘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呀。

我因为这诡异的相遇变得有点不安起来了。今天遇到的柳飘飘，样貌，声音，除了比几年前要略成熟了一点，其他确确实实还是那个高中时期跟我拖着手上学，放学，连厕所都勾勾手的女孩。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我太久没回小城，也没联系她而生气了，所以故意整蛊我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再见到她的时候一定要故意装得被整得很惨，让她消气之后，再好好道歉了。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向永康市人民医院走去。

我父母都是这座小城人民医院里的医生，我的家就在医院背后的家属院内。因为这个，我总是被以前的同学戏称为常年“住院”；也因为这个，我对消毒水，柳叶刀，输液器，针筒什么的都有着特殊的亲切感。

说到永康市人民医院，那真真正正是我打着滚长大的地方。

它是一所综合性的病院，从我记事开始，修修补补的增建扩建了几次，原本是只有一栋门诊部跟一栋诊疗部的，如今已是有门诊部，诊疗部，病房，药剂房四栋大楼了。门诊部如医院的门脸一般建得长且宽，中间便是大门，两头贯穿。从大门穿过去，右边手就是跟门诊部平行的诊疗部。病房是医院里最高的建筑物，有十层楼高，属于后来增建，它跟诊疗部的一到五层打通了，镶嵌着呈一个直角型。左手边一栋看起来略有些破旧的红砖楼就是药剂房了。按理说药剂房是不用单独建一栋楼房的，但是这医院自己会生产一种小城居民都很信赖的中药水，跟藿香正气液一样百病都可用，所以就专为这种药建了一栋楼来生产，储藏。

我还没跨进医院大门，就能闻到那股专属于它的味道。消毒水混合着各种不知名的气味，经过二十多年沉淀发酵，在别人的鼻子里也许是十分恶心吧，我却觉得这就是家的味道。

回到家，家里一片狼藉，妈妈正忙碌着。

因为我昨天的归来，他们把家里人都叫来了，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坐在一起唠了半天的家长理短，直到夜深了才散。送走了大家我们也都累急了，就没顾上收拾，先去睡了，直到这会儿才开始打扫。

我进了门，顺手把从外面买回来的菜跟杂货放在玄关处的博物架上，看着妈妈忙碌的背影，想起今天遇见柳飘飘的事来，便说道：“妈，我刚刚出去遇见我高中同学柳飘飘了。”

妈妈直起背来看向我，表情有些古怪：“谁？”

“柳飘飘啊，高中的时候常来我们家蹭饭吃的那个。你还挺喜欢她的，常夸她呢，还给她打过一件毛衣。”

“有这事？”

我看着妈一脸的纠结，不仅哑然。那时候我妈天天夸柳飘飘比我懂事，比我会念书，比我勤快，恨不得能拿我跟她爹妈换了。结果现在倒是啥都不记得了，落了个干净。

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我一边想着一边帮着妈妈一起收拾家里，却发现我的房间里摞着高高的一堆旧书。“妈，我高中的课本都还在呢，这么久不用了丢了就是啊！”

妈妈笑着走进来，“我好几次要丢啦，你爸都舍不得。说那些书上全是你的字儿呢。”

我嘿嘿一声会意的一笑：我爸就是这样，这些年来，只要是我用过的东西，总当个宝贝似的保存起来。忽然我心里又一动，想起高2的时候，有一次生病请假了三天，那几天全是柳飘飘帮我记的笔记。除了笔记本儿上的，课本上的也是。她在我的语文课本上还画了一个蓝胖子，说是给我的慰问礼。那时候她真的是我最好最亲密的朋友，连上厕所都勾着手指头。

找到并翻开高2的语文课本，我按照着我的记忆寻着柳飘飘画蓝胖子的那一页，却发现上面空空如也！

我奇怪的翻查着书本，没错，这确实是我高二的课本，其他地方的笔记都是我自己的字迹，墨水沁在有些泛黄的书页上，有的地方因为记得太密墨水都有些斑驳了。唯独柳飘飘给我记的那两页课本上面干干净净。

这下连我自己也有点迷糊了。我记错了？我当年发烧烧糊涂了？柳飘飘没记在这本书上？

“穆灵！”门外传来爸爸的声音。

我放下那些破旧的书本，朝爸爸跑过去，什么困惑都忘了。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话真没错。我跟我爸爸的感情非常的好，有的时候我爸宠我宠得无法无天，我妈都看不下去。

“看谁来了！”爸爸笑着往门外指着，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云朗！

云朗跟我是同一天里他一前我一后出生的，我两一落地住暖箱都是邻居。他的父母呢一个是医生一个是护士，也跟我们家住一个院儿里。

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小学初中高中都读的同样的学校，搭着伴没少干让长辈头疼的事儿。但自从我跟他上了两个不同城市的大学，见得少了，联系也莫名其妙的慢慢的少了。上次我两的见面，也可以追溯到几年前了。

“嘿。什么时候回来的？”云朗拿下巴一点我，这就是他跟我打招呼的方式，从来没变过。

我乐嗨嗨的看着他，这些年过去，这小子还是长好看了一点儿了。真难得。以前就跟泥猴儿差不多。“就昨天。你呐？”

“我大前天回的。明天约几个以前的同学一起聚聚？”

“好啊，聚聚。就那几个，你约啊我约？”

“我约吧，我回来得比你早不是。”